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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添花鋪繁錦

  還有這樣的好事?嚴晶心等不得了,用出了貼身短打的進攻大法,說不說?不說就……


  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魏溯難也隻能撂了:“密宗的藥方顯示了一些端倪,他們有辦法讓人體快速地變強壯。”


  嚴晶心的無敵風車輪頓時失去了動力,原地刹車:“你是說他們能把這種辦法用在整支軍隊上?”


  魏溯難不確定:“全軍強化成馬寧兒那樣不太可能,或許有像血食法那樣的竅門,別忘他們可是吃生肉的,而且他們確實對生化有心得,蒙古大軍可是會製造瘟疫瓦解對手,這柄雙刃劍他們用得那麽順手,能不傷著自己肯定經過了長時間的總結。”


  倒是讓嚴晶心清醒了,拿到了藥方她也打算搞一支生化大軍呢。


  本來天地會眾就是以催眠神打和血食法傳功,再結合藥方,那不是快速批量生成刀槍不入的大軍,嚴晶心癡了。


  她也因此放過了魏溯難,而且嚴晶心現在有了新的抱枕,毛茸茸的比魏溯難可愛多了,還新鮮著呢。


  就媽寶難的體格,硌人。


  魏溯難解脫了,卻沒想到他這個便宜老爹把洪文定一腳踹了進災難中。


  朱紅枚是真拿洪文定當親生的兒子養,藥方已經沒什麽危害,當然就緊著兒子用。


  繼續泡藥,小屁股還得每天挨打,小豆丁竟然也能忍,隻要每天能撲進朱紅枚懷裏傻笑著睡著,洪文定就心滿意足,唉……


  連帶著大貓、大毛和花毛見著朱紅枚就躲,老大被揍成那樣了還要向這個兩腳怪討好,惹不起!

  花毛是洪文定新收的小弟,祖籍四川,性情憊賴好吃懶做,除了那一身黑白相間的毛團能當個抱枕之外沒啥用,走得又慢,洪文定也不太侍見它。


  可朱紅枚喜歡啊,每天不離手,經常清洗揉搓,很是讓大貓和大毛掬了一把同情淚,小弟替大哥們受罪了,咱也不能欺負它!


  不提老窩根據地的變化,且說洪熙官有了主意便傳了馬寧兒金剛不壞體,進展還不錯,卻愁壞了黃教上師們。


  馬寧兒把藥力都用在了三焦髒腑上,自然皮膚上皮繭的生成就慢了下來。


  不久前還形勢喜人,忽然間就急轉直下,黃教喇嘛們不淡定了,隻得又改起了配方。


  可更麻煩的還在後頭,得了功法,馬寧兒就可以運用虎豹雷音,他的骨力積累速度反而加快了許多。


  這樣叫喇嘛們百思不得其解,這藥方到底是好呢還是壞呢?


  若說好,明顯皮甲那就進展緩慢,若說壞,毒人的骨骼卻越發堅硬,完全不在他們的理解範圍內。


  參與實驗的條件增加了,結果當然就離題萬裏,可打死黃教喇嘛們也想不到馬寧兒有了新的功法,他們還蒙在鼓裏束手無策,試驗的進展停滯了。


  鼇拜不但派來親信來,連自己都出動了,卻隻收獲了個寂寞,沒辦法,耐心等待吧!

  不將藥方徹底的穩定下來,沒有見到徹底安全的功效前,鼇拜不敢以身試險。


  畢竟誰的小命都隻有一條,身份高貴手握大權,鼇拜才不會把自己當成馬寧兒那樣的試驗品。


  他想以毒人的辦法練習金鍾罩是為鞏固自己的權勢,進而圖謀大寶。


  武功,小道耳,有它固然增加了一些勝算,沒它也不影響大局。


  洪熙官遲滯鼇拜的計劃成功了,那就又得動彈動彈。


  他也不可能見天呆在白塔寺刻佛像,近千尊呢,三天雕一個都得十年的功夫。


  於是洪熙官又拜見了白塔寺的主持桑結。


  待遇提升了,由知客僧相談變成了主持接待。


  前頭刻好的幾尊木雕被送回了高溪廟,轉頭就變成了百來尊泥玉佛像。


  當這些佛像被運到京城時,桑結喜不自勝,他決定以後親自跟洪喜打交道。


  什麽是功德,這就是啊!抓牢了洪喜這個大豪商,那真是功德無量。


  洪熙官這一次是錦上添花,他提出想去布達拉宮瞻仰一番,如果能有活佛傳度坐床的話,他願意皈依密宗門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隻有親自去藏地和草原一趟,才知道那邊的情況。


  同時也隻有到了那裏,才有機會對密宗的一些個隱秘下手。


  至少醫理和灌頂大法就讓洪熙官掉口水,看起來就是洪熙官現在專注虔誠的模樣。


  “弟子多日來不斷摹刻佛像,又受上師們誦經感召,便生了親近之心,想去聖地親聆佛音觀摩盛景,請上師成全!”


  不僅要成全,還得親自成全。


  桑結都激動得渾身發顫,就連手裏的奶茶都撒出了幾滴,沒法抑製,他都能想見自己加冕圖克圖的樣子,甚至甲波朱古都可以一窺。


  甲波朱古是藏地攝政法王,曆來有四大林之說,即功德林(濟隆活佛)、丹吉林(第穆活佛),策墨林(策墨林活佛)、錫德林(熱振活佛)。


  不要小看洪熙官能給密宗帶來的利益,西班牙海盜可以用玻璃球劫掠一國,骨瓷幫密宗傳法天下又有什麽可奇怪的。


  清國將歐洲列強四處劫掠來的白銀吞了個七七八八,清朝天下第一的財力和白銀出超,其實就靠貿易。


  這裏麵主要的商品就是茶葉、絲綢和瓷器

  所以說信了清朝閉關鎖國的人該醒醒了,封閉僅僅是單向對國內的漢人進行而已。


  瓷器的力量就是有這麽大,在桑結看來,將洪喜引入密宗,不那麽保險的泥玉佛器就完全由密宗說了算。


  有了獨一等的傳教法門,拓展信眾還不是手到擒來,什麽功德能比得上這個?

  要不是班禪和達賴需要轉世靈信,登頂都有可能。


  想一想,以一己之力讓佛土倍增甚至延及天下,哪一任活佛有過這樣的功績?

  想到將來端坐布達拉宮萬眾來朝的場麵,桑結的臉都熱血上湧憋得通紅,洪熙官都怕他血壓高腦梗了,無量壽佛!


  如果洪熙官願意讓桑結做為接引人,雖然不能像坐床灌頂的上師那樣直接受益無匹,但接引人也可以由教徒終生供奉。


  因為密宗都有一個傳統,信徒要向上師奉獻財產,送得越多越虔誠。


  這個供奉還是自願的,一般的規矩是信徒財產的一半,當然也不乏全部。


  唐僧的紫金缽了解一下。


  桑結不需要什麽錢財,隻要洪熙官把泥玉供奉給他就萬事大吉,隻要手裏掌握著泥玉,四大林就一定有桑結的一個位置。


  當然桑結可不會跟洪熙官說這些,羊羔還沒有進到羊圈呢,還不是磨刀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要穩住洪喜,不斷地跟他談佛,讓洪喜對西天聖土的向往升華。


  說穿了就是畫大餅許宏願講得天花亂墜,最好將洪熙官講到蒙頭去,到時隻要洪熙寂納頭一拜,這事就成了。


  於是桑結斷然決定:“洪施主,貧僧將與施主一道前往拉薩,並將親自擔當施主的接引之人。”


  他是要將洪熙官給看住了,並趁著到藏地的路途給洪熙官洗腦。


  至於白塔寺的住持,哪有四大林的活佛重要,可以舍了。


  洪熙官還發愁到了藏地該怎麽混了,沒想到桑結自告奮勇,那感情好。


  離開京師到藏地有好長一段路程呢,這中間有的是機會將桑結催眠掉,到時桑結腦子裏的信息就是洪熙官腦子裏的信息,桑結還真是個上好的傳渡接引者,掏心掏肺那種。


  兩人都是一副心猿難抑蠢蠢欲動的樣,接下來的事就好談了。


  洪熙官走了,馬寧兒這裏也得有人接著照料,幸喜現在交流溝通不是問題了,選兩三個心靈手巧的天地會成員來頂替,接茬雕刻佛像。


  不怕換了人接手出問題嗎?不怕。


  用神打來傳功的最大功用,不是快速,而是可靠。


  每一個會眾都經過了催眠,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心聲是保不住秘密的,因此天地會的發展雖然很快,但會眾可以確保思想沒問題。


  洪熙官和朱紅枚還定下了規矩,每年再忙也要回總舵述職一次。


  既能加強歸屬感,又可以趁機按功勞領取獎賞,還排查問題,一舉數得。


  通過這樣的培訓體係塑造的會眾本來就懂摩絲電碼,隻要將五筆字形的組合原理教一教就能完成使命,很容易。


  桑結已經等不及了,一催再催,兩人次日就帶上了幾個喇嘛一人牽上兩馬出發了。


  成了新主持的知客僧親自相送,那叫一個戀戀不舍。


  有了新歡不能忘了舊識,隻要將留在京城的會眾和茶葉生意照料好,好處大大滴有。


  老主持桑結沒有不舍,隻怕慢了夜長夢多。


  出了京不久,剛剛走進草原,桑結就提出跟洪熙官同宿一個帳蓬,他親自為洪熙官講解精深佛法。


  這個安排太棒了,洪熙官順水推舟提出不單單聆聽佛法,最好就跟桑結上師同臥同眠,好讓他沾沾靈氣。


  桑結更是喜出望外,小羊羔自己走到了屠刀下,他這一刀不割下去都對不住佛祖。


  在密宗黃教,隻要信徒跟上師結雙身法,不論男女,上師就有信徒的財產權,這是寫進教義經典裏的。


  為此桑結還讓隨仆把他那卷精美的唐卡鋪上,隻有坐在細膩柔軟似錦繁花的唐卡藏毯上講授佛法,才能身臨佛境,沐浴聖光。


  洪熙官更高興,草原的夜晚風大,挺涼的,臥在長毛毯上暖和和地聽桑結講故事,再配上香醇的奶茶,這一趟遠涉便有了些滋味。


  於是洪熙官打開了故事機的開關,手指這麽一抖,桑結就呆愣住了,周身大穴都被製。


  太近了,洪熙官的乾坤點穴大法早就將桑結的行脈摸了個透。


  不怕桑結的手下察覺嗎?他們早就被桑結遠遠地打發了,都快有半裏地。


  什麽叫做密宗?密法奧義須經上師親自灌頂,親自授三昧耶戒,不經傳授不得互相傳習。


  總之就是一對一的幹活,旁人不得旁聽、不得窺伺。


  但也要快,桑結也是個氣勁高手,萬一有跳穴的密法呢。


  三根早已經準備好的銀針刺入桑結的後枕,洪熙官附到桑結的耳旁,輕柔地給他換換腦子。


  輕車熟路,就像編一段HELLOWORLD程序一樣,洪熙官的故事機很快就調整好了操作係統,投入工作。


  臥趟下來,隨意地挑一個切入點提問,再聽著桑結不帶任何情感的陳述,就如同對麵一台智能機器人一般。


  直到眼皮子打架睜不開,那便打個響指,美美地睡一覺。


  第二天醒來神清氣爽,桑結還以為佛法使然,更顯殷勤,他都不知道他潛意識裏認了洪熙官做主人。


  這一路迢迢行程很遠,過蒙古草原,然後擦著新疆、甘肅進入青海,再由青海至藏地。


  盡量挑路比較好走的草原行進,如此可以節省時間保存精力。


  饒是如此,也整整走了一個月。


  白天就是策馬飛奔,在一望無垠的綠色錦緞上馳騁,天是藍的,明淨澄心,連氣息都清新撲鼻。


  洪熙官的騎術都因此精進了不少,馬力這個名詞果然適合超跑,還得是天然材料手工打造。


  晚上就是讀取桑結腦子裏的東西,趟在長絨毯子裏數星星,過得挺充實。


  挑的時節比較好,春末夏初,蒙古大草原的雨季還沒來,但天氣已經開始暖和,又沒有風沙。


  也難怪桑結催得急,不趁著這一個月的時間趕路,到了雨季那可就成了落湯雞。


  無遮無攔躲也沒地方躲,閃電雷鳴隨時都有可能度劫飛升。


  碰上暴雨就更麻煩,原來美麗怡人的草原因為雨水無法消去能馬上變成洪淖汪洋。


  所以遊牧民族的聚居地,都是在地勢較高的地方,平時可以趕著牛羊追逐水草,可到了雨季和過冬他們一定要回到老巣,那樣才夠安全。


  這些苦難洪熙官都不用經曆,他看到的是草原最美好的一麵,這也是桑結的用心選擇。


  他想著盡量讓洪熙官對草原有好的印象,這樣洪熙官就容易入套了,沒想到桑結自己先入了套。


  從桑結的嘴裏洪熙官還問出了許多東西。


  首先是一個讓人放心的答案,草原和高原都沒有血食法以及神打那樣的法門。


  但沒有秘法卻勝似秘法。


  都不用到達藏地,一上了高原,洪熙官就明白吐蕃、西夏、契丹、蒙古和女真為什麽武力值爆表了。


  海撥越高,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含量越少,高原上的二氧化碳含量比低海拔平原少了近半。


  高原是缺氧,但比重很大的二氧化碳是沉底的,它們在高原地區的濃度低得要命。


  這就真要了高原下中原漢民的命,同樣呼吸的效率,別個的功用是漢民的雙倍,怎麽勤奮練武都打不過喲。


  生活在這裏的民族,先天就有比漢民更強健的體魄,當然在技術未能對野蠻形成壓倒性優勢前占盡先機。


  不是苦寒地帶的人們有更強的意誌力,而是他們每呼口氣都相當於無上仙靈。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當整個世界的環境都不再適合修煉時野蠻的遊牧民族就喪失了戰爭優勢。


  如果僅僅是意誌力的話,這沒道理,所以答案很顯然,老天眷顧。


  不能拚爹的低海撥地區的農耕文明,隻有依靠技術上的代差優勢才能填滿這個先天的坑。


  同時也是遊牧民族衝下高原後很快就喪失銳氣的原因,到了溫暖舒適的地方,先天加持沒了,技術又跟不上,拿腦門拚嗎?


  這個發現不意外,也有桑結的功勞,他也解釋不清楚為什麽,但他也知道曆來胡人未有百年運之說。


  始終是一個強盛後打下高原,然後墮落,接著被同化消失於曆史之中的循環。


  清朝是一個例外,大家都喪失了冷兵器時代的武力,但清朝跨越了冷兵器和熱戰時代,漢民們又恰好被閉關鎖國愚民耽誤,失去了技術發展這一最強手,因此直到清國被打開國門才結束統治。


  後世有著名的黑河騰衝線,一堆網友也在論壇、社區裏苦思如何避免遊牧民族帶來的災難。


  現在洪熙官明白,還是得走技術路線,始終保持跟草原、高原民族的技術等級壓製,下遊強大了,他們就打不下去。


  哪怕是武功也一樣,功夫的實質就是一種技術,利用身體的技術,它跟醫學、生物學、力學這些是緊密相關的。


  隻不過這樣的技術沒能突破被大自然環境左右的藩籬。


  聽了魏溯難轉述的見聞,嚴晶心突發奇想:“那些五德始終的說法,還有就是佛門道門經常說天時演變擇明主而扶之,是不是就是他們發現了環境的變化,通過分析自然條件來選擇哪一支力量更具有潛力,不然真以為掐指一算就知道嗎?”


  這個角度很新穎,魏溯難能部分接受,也提出了異議:“單就冷兵器時代而論,從蚩尤;始以南統北均以失敗告終,直到明朝朱元璋才成功了一次,他們難道不知道?”


  嚴晶心想了想才給出答案:“也許是文化認同感,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像是諸葛亮一樣。”


  等了一會嚴晶心長歎:“其實還是技術上無法突破啊,沒有辦法讓武力不受環境製約,就像我也沒有辦法在現實裏重現武功之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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