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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7.第697章 護短的曹后

  「姑母,切勿動氣……」向皇后見楊涵瑤一臉怒氣,忙起身勸阻道:「詹哥兒年歲還小,些許頑劣不礙事得。」


  「皇後娘娘不必替他求情……」楊涵瑤沉著臉,走向王詹,「此子頑劣,若再不好好教導,將來恐怕為禍害。」


  「娘……」王詹嚇得小身子都發抖了。在這個家裡,爺爺奶奶都護著他,他爹也把他當心頭寶似得。他娘雖寵愛他,可動起怒來卻是會揍他得。


  因此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詹見到楊涵瑤便如老鼠見了貓,怕得不行。


  「娘,孩,孩兒,只,只是出出來來……」王詹嚇得結結巴巴地,移著小步子不斷向後移著,然後朝著向皇後身后躲去。


  「過來。」楊涵瑤見到王詹躲避,心中更是不悅。這小子也不知像了誰,因天資聰穎,頗討長輩們的喜歡,處處都維護著他,造就了這無法無天的性子。


  這孩子若再不好好教,恐怕以後真會成為京中一害,為家門招來禍事。


  「娘……」王詹見楊涵瑤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沉得都快能擰出水來了,心中害怕不已。可卻又不敢與楊涵瑤對著干,只得哭喪著臉,扭捏著走到楊涵瑤跟前。


  楊涵瑤拉起他的小手,對向皇後福了福身,道:「詹哥兒頑劣,擾了皇後娘娘的清閑,染真這就帶他回家好好教導。失禮之處,還望皇後娘娘多多海涵。」


  「姑母,言重了……」向皇后回了一禮,道:「只是皇祖母那邊……」


  「我這就派人去通稟……」


  「不用了!」


  曹后的聲音傳來,王詹一見曹後來了,心中大喜,一把甩開楊涵瑤的手,邁著兩條小短腿飛快地奔向曹后,撲到她懷裡,撒嬌道:「外祖母!」


  「好孩子……」曹后抱住王詹,半蹲下身子,把王詹好一番打量,「祖母的小心肝,你沒事就好了。有外祖母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臣女楊涵瑤拜見曹母后!」楊涵瑤福身施禮,起身時狠狠地瞪了王詹一眼,這小子倒是會見縫插針。


  「你不是出宮了嗎?」曹后見楊涵瑤瞪王詹,語氣中略帶不滿地道:「你瞪詹哥兒做什麼?他都被你嚇壞了……」


  「曹母后……」楊涵瑤無奈,就知道曹後來了便會壞事。這小子賊精賊精地,慣會借力使力地,知道有太皇太后在這裡,自己拿他無法。他便趁機拿喬了,著實可恨!

  王詹躲在曹後身后,露出半個腦袋偷偷地去看楊涵瑤,與楊涵瑤的目光對上時,又嚇得縮回脖子,再也不敢去看楊涵瑤。


  「孩子還小,有些頑皮也是正常地。」曹后牽著王詹的小手緩緩走向楊涵瑤,在楊涵瑤跟前停頓了下,道:「你這個當娘的為孩子好的心哀家是曉得的,只是這般急躁卻是不可取。」


  說著便帶著王詹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了下來,抱起王詹,笑著對他說道:「詹哥兒,還不給你娘陪個不是?你這小子也真是得,到處亂跑,害哀家都急死了。你說,你該不該罰?」


  「孫兒錯了……」王詹乖巧地點頭,然後從曹後身上趴下來,走到楊涵瑤跟前,跪下磕頭道:「娘,孩兒知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若真知此中道理才好。」楊涵瑤面無表情地道:「你可知,因你一時貪玩,看護你的一群宮人因此而受杖刑?可要為娘帶你去瞧瞧?」


  「瑤兒!」曹后喝斥道:「你跟詹哥兒說這些作甚?!孩子還小,豈能見那些血腥的場面,若嚇出毛病來怎麼辦?」


  「母后此言,臣女不敢苟同!」楊涵瑤說著一撩衣袍,跪下道:「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母后疼愛詹兒乃他的福氣,可一味的溺愛非愛乃害,懇請母后就此放手,讓臣女領詹兒回家好生教導,以免將來為禍……」


  「放肆!」曹后一拍桌子,指著楊涵瑤的手都在發抖,一臉怒容地道:「你,你的意思,是,是哀家在害詹哥兒了?哀家是是非不分之人?」


  「臣女不敢,母后息怒!」楊涵瑤彎腰磕頭,頭枕在自己的雙手上,道:「世上只有不孝的兒女,哪有不是的父母。母后此言,臣女萬萬不敢當!」


  「混賬!」曹后氣得身子發抖,站起身來,走到楊涵瑤跟前,道:「你雖非我親生,可我待你如己出。你皇兄在位時,處處猜忌你,若沒哀家……」


  「皇兄待臣女如親妹,母后,慎言!」楊涵瑤打斷曹后,直起身子再次拜下,「臣女自幼失怙,父母之愛甚少體會。虧得遇仁宗爺垂憐,收為義女,又得母后百般維護,享盡父母之愛,母后對臣女的一片恩情,臣女時刻銘記在心,不敢忘。」


  「然,雖得天下最尊貴之人的寵愛,臣女仍時時告誡自己,要戒躁戒驕,切不可恃寵而驕。即已貴為皇家金枝玉葉,更要以皇家體面為己任,萬不可辜負了仁宗爺與您的一片垂愛之心。」


  「詹兒雖聰慧,頗得您老人家的歡心,可您的處處維護卻使他不知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時時調皮搗蛋,惹是生非。曹母后,民間有句諺語叫作『兒時偷針,大時偷牛』,若再不好好教導,怕是離禍事不遠了……」


  楊涵瑤說完便又起身,慎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臣女一片肺腑之言,望母后明察。」


  「好,好好好!」曹后冷笑,「哀家才說一句,你就給哀家說了這麼多的大道理,哀家若不允你,豈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了?還說記得哀家的好,你竟這般氣哀家,我,嗚嗚……」


  曹后說著竟然哭了起來,「自打先帝去后,哀家獨自於這深宮中,歡樂甚少。自詹兒回來后,時常陪伴左右,這孤寂總算也得到了一些慰藉。你與駙馬公務繁忙,哀家一片好心,替你們看著小孩兒,免其分心,可你倒好,現在竟然指責起哀家的不是來,你就跟你那皇兄一樣,都是白眼狼!」


  「皇祖母勿氣!」向皇后急了,她本就是柔弱的性子,從來不去惹是非。今個兒好端端在自己寢宮裡坐著,這禍事也能從天而降,真是欲哭無淚啊。


  這太皇太后也是得,長公主說得句句在理,若換了以前她定然不會如此。可這人越老這脾氣就越像小孩兒,一點事不順著自己的心上,她就不滿。


  之前楊涵瑤沒回來時,她還找了大臣們哭訴,說父皇待她不好,連帶著官家也疏遠了她。


  這會兒長公主回來了,見著詹哥兒與菁姐兒喜歡地緊,便自作主張地硬要把兩孩子接到宮中,雖未留宿在宮中,可這說到底,王詹與王菁乃是王家的孩子,她這般做了,也不怕人多想。


  人上了年紀怕孤獨,大家都理解。而且她又是太皇太后,孩子放在她身邊受到的教育總要比在王府強。可她倒好,一味的慣著孩子,這王詹都快成了宮中的惡霸了。


  好在長公主還算明理,今個兒是把話挑明了,原本以為這下老太太總能明白這道理了吧?可她居然還哭上了,還是在她的寢宮內,這要傳出去了,她豈不是又要被太后責罵了?

  楊涵瑤望著曹后那傷心的模樣,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都說人越老,越糊塗,這性子也如那五六歲的稚童般,任性地要命。今個兒她算見識到了,曹后這任性起來,還真是難搞得很。


  「曹母后……」楊涵瑤叫道:「母后仔細眼睛,是臣女不對……」


  嘆息過後,楊涵瑤選擇了退讓。能說什麼呢?曹后老了,已沒幾年好活了,若自己真跟她硬碰硬地,把老人家氣壞了怎麼辦?看來,還得採取迂迴戰術,這樣明著硬來不行。


  「你哪裡不對?」曹后抹著眼淚,冷哼道:「你是不是想先哄著老婆子開心了,回頭再收拾我的詹哥兒?」


  楊涵瑤無語,老太太這還不糊塗啊!苦笑了下,道:「曹母后,詹哥兒是您的心頭肉,臣女哪敢打他?」


  「哼!」曹后這才擦了眼淚,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你打小就是個精明地,這肚子里的鬼主意一車一車得,哀家是看著你長大得,能不知你?你屁股撅下,我就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說著拿起綉帕把臉擦了擦,道:「不過你說得話也在理,詹哥兒,你也太頑皮了,你娘也沒說錯。因為你亂跑,那群看護你的宮人都受了杖刑……」


  「孫兒知錯了……」王詹早嚇傻了,從未見到自己老娘跟自己的外婆這樣頂撞過,他跪在地上,道:「孫兒願受罰……」


  「這才是好孩子……」曹后抱起王詹,道:「以後可得長些記性了。說說吧,今個兒為何撒謊偷跑出來?」


  王詹眼眸一暗,垂下小腦袋道:「孫兒一人在宮中無聊,妹妹又整日睡覺。聽說皇兄的幾個孩兒與孫兒差不多大,孫兒想去找他們玩……」


  曹后聽了這話后,愣住了。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詹哥兒,你是說你呆在這宮裡很無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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