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第601章 那縣主什麼來頭?
「蘿蔔乾,溧陽風鵝!白茶!」幾人入座后,還不等絮叨呢,楊涵瑤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陸成給她的包裹,一臉的驚喜,此時的她就跟個孩童似得,惹得幾人都笑了起來。
「染真,至於么?不就是洛玻股份,風鵝和白茶么?」梁圭軒打趣著說道,「不知道得還以為你在京中是在受罪了呢!」
楊涵瑤不滿地撅起嘴,道:「子玉兄,我可是離開家鄉很久了。上次回去都沒住上三個晚上便又匆匆趕回京城,這些家鄉的美味可是很少能吃到了呢!」
說著也不顧形象了,用手捏起一個蘿蔔乾當著眾人的面便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念叨著:「好吃,好吃!咱們常州的蘿蔔乾就是好吃!」
「那是自然……」陸成笑道:「這鴨蛋形的紅皮蘿蔔只有常州才產,皮厚肉緊,細嚼無渣,口感水靈無辛辣味,全國只此一家。」
「呵……」王雱笑道:「想不到陸賢弟於此道也有心得,若不是賢弟剛剛說起,我都不知常州的蘿蔔乾乃是我大宋獨有之物。難怪我後來在旁的地方吃到的蘿蔔乾都不對味,原來如此啊!」
陸成微微一笑,「難道王兄也對這蘿蔔乾情有獨鍾?」
「正是!」王雱點頭,「這常州的蘿蔔乾黃里有紅,咸而不朐,咸中微甜,香脆不辣,當成佐餐的小菜端得是妙。」
「王賢弟說得是……」梁圭軒也接話道:「某這些年時常外出,即是遊學亦是採風,可無論到了哪個地方,若要說惦記得還是家鄉這最不起眼的蘿蔔乾。」
「說起來也不怕大家笑話,有一回我到湖州去,結果途中結識了幾位朋友,多待了一段時日,那段日子我天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想著家鄉的蘿蔔乾,說與幾位友人聽,都快給人笑死了。」
頓了下又道,「染真給先帝守制,一守就是三年,我不過是離家半月有餘就如此想念家鄉的味道,以己度人,剛剛某還笑話染真,可經兩位賢弟一說,是梁某不厚道了,還請郡主多包含。」
楊涵瑤吃下一個蘿蔔乾,喝了口水,擺手笑著說道:「子玉兄哪裡話,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說著又拈起了一塊蘿蔔乾,道:「再吃一塊,再吃一塊,恕染真無禮了……」說完便快速地將蘿蔔乾塞進嘴中,那模樣,簡直就跟餓鬼投胎似得,惹得幾人一陣笑。
待第二塊蘿蔔乾下肚,楊涵瑤喝了幾口水,這才滿足地露出一個笑容,然後看像梁圭軒的媳婦兒,此時這婦人已將面紗取下,露出嬌好的容顏。
這女子眉眼細長,膚色白金,穿著一身杏色的衣衫,頭上簡簡單單地插著一支金銀絲纏繞的蘭花造型的發簪,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容,自有種空谷幽蘭的感覺,嫻靜而典雅。
「這位就是嫂嫂吧?」楊涵瑤笑著說道:「子玉兄成婚時恰逢先帝駕鶴,我在永昭陵也沒來得及去參加子玉兄的婚禮,失禮之處,還望嫂嫂勿怪。」
「妾身惶恐……」梁簡氏起身,道了個萬福道:「殿下孝道感天,替先帝守孝二十七月,天下傳頌,何談失禮?」
楊涵瑤笑了笑,又側頭對梁圭軒道:「子玉兄好福氣,嫂嫂溫柔嫻靜,有嫂嫂持家,定能成為哥哥的賢內助。」
梁圭軒呵呵一笑,拱手道:「承蒙誇獎,莫不敢當。」頓了下又對自己媳婦說道:「菁媛不必拘禮,染真妹妹自小與我等一起長大,你這般拘束倒顯見外了。」
「子玉兄說得是。」楊涵瑤笑著起身,上前拉過梁簡氏的手,道:「嫂嫂,走,咱們去後院說些貼己話兒。」
「這……」梁簡氏有些猶豫,她出生小戶人家,雖爹爹也有教她讀書識字,可面對著眼前這個身份無比尊貴的人,又是頭次進京,這心裡難免緊張。
她側頭看了看自己丈夫,只見梁圭軒笑著說道:「單憑郡主安排,你且去吧。」
「是……」梁簡氏福了福身,楊涵瑤笑道:「這幾個男人湊在一起不是家國大事就是風流才子佳兒的話兒,咱們女子在這兒攙和著也沒意思,不如去內院,正好大婚時宮裡賜了一些蜀錦,我給嫂嫂挑幾匹去,權當賀禮了。」
「冤枉!」楊涵瑤話音才落,梁圭軒與王雱就齊齊叫出聲道:「哪來什麼風流才子佳人?染真可莫要胡說……」
楊涵瑤偷笑了一聲,梁簡氏紅了臉,道:「殿下盛情,妾身受之有愧。」
「好啦,好啦,別說這些了,咱們走吧……」說著,楊涵瑤便拉著梁簡氏走出了正堂,朝後院而去了。
看著女眷們都走了,陸成這才起身問道:「元澤兄,成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
王雱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當年他與陸成同在常州府府學讀書,與陸成也算熟稔,對他的秉性頗有了解,現在見他這嚴肅的模樣,心下一凜。
「賢弟有話直言,雱定知無不言。」
陸成點頭,道:「我剛在來的途中巧遇染真,見她與一位叫作辰佳縣主的人吵鬧,那縣主離去時扔下狠話,說是要去太後跟前告狀,但不知這所謂的辰佳縣主是個什麼來歷?她這般怒氣沖沖而去,揚言要去太后那兒告狀,若到時太后怪罪起來……」
「趙辰佳?!」王雱一聽陸成的話后,怒氣就起來,「又是這悍婦?!」
梁圭軒喝了口茶,見王雱這樣,道:「怎麼?元澤賢弟,這辰佳縣主很受太后寵愛?到底是什麼來頭?」
「她?」王雱不屑,「是寧王的孫女。」頓了下,又皺眉道:「若那悍婦撒潑到太後跟前倒的確不大好辦。」
「寧王?」陸成愣了下,問道:「可是真宗帝的?」
「正是……」陸成點頭,「寧王與真宗爺感情篤甚,先帝在世時也是多加禮遇,而寧王對這個辰佳縣主又頗為寵愛,若趙辰佳鬧到太後跟前去,以太后對染真的寵愛,倒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只是……」王雱嘆息了一聲,「若是寧王出面的話,可就不大好辦了……」
「哼!」梁圭軒冷哼了一聲,道:「我看那辰佳縣主嬌蠻無禮,若是不知曉得,哪裡知道她是個縣主?是皇室的人?簡直跟鄉野村婦差不多,端得是無禮。」
「子玉兄說得是……」王雱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兩位也不必擔心,染真在宮中人緣頗好,頂多也就是被禁足幾日給寧王一點面子罷了。」
「兩位遠道而來,還未作歇息,現在先去梳洗一番,染真剛剛已命人備下晚宴,等會兒家父回來,咱們一起喝幾盅,當是雱給二位接風洗塵了……」
「全憑元澤兄(賢弟)安排……」
命了人整理出客房,燒了熱水,又安排了家中僕人隨行伺候,等一切安排好后,王安石也從辦完公務從外面回來了。
一進家門,便得到家僕的稟告,知道是陸成進京了,心中自然歡喜,快步地走到正堂,卻不見陸成,只見自己兒子眉頭緊鎖,坐在那兒發獃,心下納悶,便問道:「雱兒,為何呆坐於此呀?」
「父親回來了……」王雱起身,便將剛剛的事兒都說了一遍,王安石聽后,滿不在乎道:「寧王又如何?他教出來的好孫女,家媳那樣知書達理的一個人,斷斷不會是她去惹是生非得……」
「爹爹說得是……」王小妹不知又從哪冒出來了,估計是趁著吳氏不注意悄悄從後院跑出來得。
她蹦蹦跳跳地來到王安石跟前,把剛剛在街上的事兒給說了一遍,完了還道了一句:「爹爹,這個辰佳縣主可不是第一次找大嫂麻煩了,嫂嫂未進家門前,我可聽小柔說了,那辰佳縣主可不是一次當著京中名門淑媛的跟前說嫂嫂壞話了……」
「吉甫的小女?」王安石愣了下,心裡納悶,呂惠卿的小女兒怎得又跟寧王府的人扯上關係了。
不過這想法也僅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過,便未作多想。但聽了小女兒的話也是有些生氣,王安石可是極度護短的人,楊涵瑤這個媳婦他又是頗為滿意,這樣當著全京城的老百姓當街辱罵自己的媳婦,還在京中淑媛跟前大肆貶低,這不是在打他老王的臉么?
當下陰沉著臉,冷哼道:「好一個辰佳縣主,如此辱我家媳,當我王安石是死了嘛?」
「父親息怒……」王雱勸解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妹,道:「小妹,你先回房,我有話與父親說……」
「哦……」王小妹出來是找楊涵瑤的,見楊涵瑤不在,想來是回後院了,又見哥哥有話對父親說,她雖頑皮卻不是個不知事得,當下點頭稱是,蹦蹦跳跳地又去後院找楊涵瑤玩去了。
王安石看著小女兒那樣,又想起了吳氏的話,臉色稍緩,道:「小妹與家媳倒相處地不錯。」
王雱笑了笑道:「這妮子嘴巴甜,染真性子也好,天天大嫂前大嫂后得,就哄著染真帶她數去耍,爹爹你可要說說她了,畢竟小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這老往外跑可不大好……」
「這有什麼?」王安石不悅,在他眼裡看來自己的兒子女兒那都是個頂個的好,媳婦也不錯。
王雱見此也不再多言,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轉而眉頭皺起,道:「爹爹,有一事,咱們不得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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