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第598章 陸成哥?!
而在輩分上,楊涵瑤又是趙辰佳的姑姑,趙辰佳大庭廣眾之下直呼楊涵瑤的名諱,不僅無禮還顯得很不敬老,這與這時代的人的價值觀那可是大大地悖逆,一時間口技人也不表演了,所有人的人都用著一種鄙視的目光看著趙辰佳。
宋人,特別是京都的百姓頗有俠義之風,莫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縣主了,就算是有官階的四品大官,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無禮,那必然也是要遭到唾棄得。
「嘖!這哪還是縣主啊?一點禮數都不懂,還不如咱小老百姓呢!」
「這位仁兄說得是!還是咱來自民間的郡主好,嘉寧郡主多隨和啊!位分比她高,也不見她擺什麼郡主的架子。」
「說得是,到底是咱老百姓的出生,這些皇室貴胄就知道欺負人。對了,多年前,也是這個辰佳縣主,在殿下被先帝罰掃御街時也欺負過她呢!」
「就是!一定是看郡主來自民間,他們這些正兒八經的皇親貴胄瞧不起郡主,開始欺負人了!」
周圍群眾的議論聲傳來,聽得趙辰佳臉上那是紅一陣,青一陣得,而楊涵瑤就靜靜地站在那裡,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一個字未說,卻在無形中傳來一股股莫名的壓力。
「挑釁,這是挑釁,賤人,賤人!」趙辰佳內心咆哮著,剛要發作,卻被一旁的游南哲一手拉住,道:「你不是要去百貨樓么?還在這裡作甚?走吧,為夫陪你去……」
「百貨樓?!」趙辰佳一把甩開游南哲的手,發起瘋來,「誰要去百貨樓?!誰要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去百貨樓,這可是這個賤人的產業,我以後都不會去了!」
說著便沖著楊涵瑤大罵道:「楊涵瑤,我告訴你,我與我夫君情深意切,你休想將他從我身邊搶走!」
楊涵瑤一聽這話,神色一變,這個趙佳柔真是找死了!這種話居然也敢說出口,她不要臉,自己還要臉面了,這種話哪怕心裡覺得是那麼一回事,但以她與她的身份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宣諸於口么?!
哼!寧王是怎麼教孩子得?這還是皇家的縣主么?簡直就是個潑婦!不行,自己一定要制止她,否則於自己的名聲不利!
「縣主,慎言!」
楊涵瑤掃了一眼趙佳柔,眼中露出一絲嚴厲,「我自知出生農家,得先帝垂愛,些許微薄之功才榮獲現在的殊榮,你乃寧王之後,是真正的金枝玉葉,看不起我這等微薄之人也是情理中的事。」
「雖說論輩分我乃你的姑姑,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自知自己非金枝玉葉,你往日里多有放肆攪擾我也不與你計較了!」
「可我雖卑賤,卻也是先帝欽封的縣主,是當著全天下百姓的面舉行的冊封禮,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這般羞辱我,至先帝於何處?」
說著便向前走了一步,一雙美目露出一絲寒光,死死地盯著趙佳柔,嘴巴一張一合地,一字一字地往外蹦著,「身為真正的金枝玉葉,寧王之後,你又置皇家的威嚴在何處?!」
「哼!」趙佳柔冷哼著,「都說桑梓遠一張嘴,死人能說成活人,智比孔明,才比管仲,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頓了下,又道:「心中藏著如斯齷齪的心思,竟也能被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不知道得,還以為你是……」
「夠了!」游南哲實在看不下去了,怒喝道:「你說夠了沒有?!如此無禮,你的詩書禮樂都讀哪裡去了?還不給皇姑賠不是?!」
「游南哲,你!」趙佳柔睜大雙眼,隨即淚花閃現,沖著游南哲大喊道:「你,你居然幫著這賤人說話,你,你當我是什麼?!」
「縣主!」游南哲忍住怒氣,道:「別鬧了,不去百貨樓就不去了,你不是說要買珠寶首飾么?為夫前幾日外出見到有家新開的珠寶店,裡面的首飾奇巧新穎,你去看看可好?」
如此地低聲下氣,只求趙辰佳別再丟人現眼了,哪知趙辰佳卻並不領情,齜牙咧嘴地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哼哼,這全天下的首飾珠寶再奇巧新穎哪比得上你的瑤兒打制的新穎奇巧?」
「我道不知堂堂寧王之後,辰佳縣主竟生得一張亂潑污水的嘴兒,今個兒陸某算是領教了……」
正當游南哲火氣冒到頭頂,準備拂袖離去時,卻聽得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游兄,多年不見,怎得被一小女子壓在頭上作威作福?」
「陸成哥!」楊涵瑤立刻就認出了此聲音的主人,驚喜地轉過身,哪怕是在常州,自打她搬到雅苑后,與陸成也是聚少離多。
而三年的守制期,后哪怕匆匆回常也只作暫時停留,因此算起來,她與陸成也是好幾年沒見了。
聽到這熟悉的鄉音,又是兒時的夥伴,她哪能不激動?
她轉過身,當年的那個小屁孩如今早已長成了男子漢,一雙俊目大而有神,兩道劍眉斜飛,高挺的鼻樑,一米七八的身高站在人群中也是特別的醒目。
一身淡青色的皮衣,外罩一件同色系的棉襖披褂,身上背著一個土黃色麻布褡褳,雖是粗布麻衣略顯寒酸的打扮,可卻無法掩蓋那冷峻不凡的獨特氣質,他從人群中緩緩走來,走到楊涵瑤跟前,既沒拱手,也沒行禮,看著楊涵瑤的目光一如當年看鄰家小妹妹的目光一般,道:「染真妹妹,幾年未見,可安好?」
「好,好,一切都好!」楊涵瑤激動地說道:「陸大哥可好?你怎會來此?還有,還有,韓嬸子好嗎?里正爺爺好嗎?大家都好嗎?」
頓了下,又接著道:「上次匆匆回常,未作停留便又回京,未去探訪,多年未見,今兒早上還在念叨大家。陸大哥,你怎回來東京?是來赴考?不對呀……」
楊涵瑤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早上還在念叨家鄉的人,這會兒看見一個兒時的同伴,哪能不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