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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6.第576章 戰!

  宋朝的文人似乎都是一群天生的和平愛好者,但事實真得如此么?實則不然,宋太祖得抑武政策在下面的幾任皇帝手中都得到了很好的執行,近百年下來,對待文人的特別優待,使得這些文人形成了一種天然的優越感。


  與之相反地則是武人無比的自卑感。而這一政策的執行,也使得這些文臣特別厭惡戰爭。倒不是他們有多愛好和平,而是一旦兵事起,那些武將的地位就會上升,此消彼長,武將地位上升了,那他們文人的地位不就下降了嗎?


  在鄙視武力的宋朝歷史上,武將從來都難有好下場。哪怕是狄青,岳飛這樣為大宋立下赫赫戰功的武將也不例外。


  縱觀整個宋史,一直都存在著激烈的文武之爭,文臣士大夫長期處在這種壓倒性的優勢中,並且為了保持這種優勢的持續,從來都是不惜任何代價得。


  在戰爭時期,權利會自動傾向於武將。如此一來,這些文臣為了保持在朝堂的絕對話語權,所謂的投降派和主和派就會自動抱團到一起,不擇手段地打擊主戰派以及武將。


  一方面故意亂指揮,葬送國家的軍事力量;一方面又積極通敵,根本不顧國家生死存亡。


  為此,一旦外敵入侵,這些宋朝的士大夫們第一反應不是考慮如何抗擊外敵,而是想著如何息事寧人,花錢買平安。反正這在真宗朝已開了先例,贏了還賠錢,賠得次數多了,節操也就掉光了。


  已是深秋,殿外落葉紛紛,一片蕭瑟,配合著眼下這情景,在紫宸殿內的宋朝君臣們,除了感到壓抑之外還是只有壓抑。


  以包拯為首的主戰派們望著殿內大多主和的臣子們,再看著君主的搖擺不定,不由地感到一陣陣地失望。


  「官家!」就當整個大殿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之際,一個清亮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顯得尤為突兀。


  「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君憂臣辱,君辱臣死,天子御國門,君王死社稷!」王安石執著笏板而出,走到大殿中央,直視著趙曙,道:「官家,當年嘉寧郡主說出此話時,臣就被郡主的氣節所打動,連先帝聞聽此言都是就接連幾日不能而寐!」


  「當年,郡主曾問臣與左大人,她說,大人,易水河中漢家兒女的哭泣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澶淵之盟,看似換得我大宋與大遼幾十年的和平。可官家您試想,這多年來,每當我大宋空虛,他們哪一次又顧及了兄弟國之情?!官家,天子御國門,君王死社稷啊!郡主一女子尚且有此豪情,難道我等堂堂七尺男兒,竟還不如一個女子嗎?!」


  王安石的話擲地有聲,言語犀利,搞得那些主和派們的臉色極為不好看,青一陣紅一陣得,可偏偏又無法反駁。


  王安石問得好呀,他們堂堂七尺男兒難道還不如一個小女子么?!


  可心中的那些想法又無法說出來,一時間,不少人臉上都帶著尷尬之色,看著王安石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善。


  可王安石卻不管這些,王安石就是王安石,哪怕當年被楊涵瑤的一番歪理說得有些自省的樣子,可這情商著實也沒高出來多少,耿直依然是他的特色。


  「與豺狼虎豹有何道理可講?一味求和,反倒讓契丹狗們覺得我等軟弱!臣竊以為司馬大人,包大人所言甚是,對於這些宵小之徒當以雷霆之力狠狠反擊,不打得他們百年不敢動兵戈就決不罷休!」


  王安石頗為憤慨地說道,完了冷哼了幾聲,似意猶未盡地又道:「若是可以地話,正好借著檔口一舉收復幽雲十六州,一掃我漢人頹廢之勢,再創漢唐之榮光!」


  「不可啊,官家!」


  一個老臣跳了出來,「官家,我朝與遼國開戰,只有慘敗,遼國騎兵勢不可擋,我朝又缺馬匹,如何與之為敵?!老臣伏請官家,忍一時之辱,向遼國祈和吧!不過就是損失些金銀錢帛罷了!近年我大宋國力強盛,區區幾十萬貫錢不在話下!」


  「可若一旦兵事起,所費銀兩就不止幾十萬貫了啊!請官家三思!」那老臣說著也里冷哼了起來,瞄著王安石道:「切勿聽信小人讒言,貽誤國家大事,動搖了根基!」


  「是啊,官家!遼人好似虎狼,一旦兵戈起,大宋危如累卵,一旦開戰社稷難保啊!官家!」


  「官家莫要中了小人奸計,擅自興起戰端,冒然挑釁強敵,給大宋招來亡國之禍……臣伏請罷黜包拯,司馬光,王安石等一干奸臣,以安遼國統帥之心!」


  「為了大宋江山,為了黎民百姓,官家,議和吧!」


  「好個為了大宋江山,為了黎民百姓!」富弼冷哼了起來,指著那幾個大臣道:「爾等到底是我大宋之官還是契丹之走狗?!」


  富弼的目光掃過那些主和派的大臣們,最後落在了韓琦身上,見自己這位老同僚此時竟如老僧入定般,不由地感到一陣失望。


  韓稚圭也老了啊!竟然不復當年之雄心,如此唯唯諾諾,怎配為我大宋之肱骨?!


  「富大人此言何意?!」


  富弼一開口,立刻就有人跳出來罵道:「我大宋承平日久,大洋洲開發之事迫在眉睫,所費之銀兩巨甚。若此時輕啟戰端,勝負得失暫且不論,武人權勢將盛卻是可見,此乃亂國之始也!」


  「遼軍入寇,不過掠奪一些人口財物;武人做大,則大宋將有顛覆之憂!富大人,適才問我等,到底是遼國之臣還是大宋之臣!大人問得好,在下不才,倒要問問大人鼓動官家起兵事是何居心才是!」


  「你!」富弼指著那臣子,氣得身子發抖,過了半晌才道:「豎子匹夫不足與謀!!!」


  「呵呵……」張日弁冷笑了幾聲,站出列隊,對著那大臣問道:「紀大人,剛剛爾之言老夫可是聽得清清楚楚。老夫也有一問,到底是怕打不過人家,還是怕武人做大?!」


  「張大人?!」那位紀大人一聽張日弁這話,頓時臉上一陣青紅,張日弁這話既激烈又直接,搞得他很下不來台。


  心裡不由暗罵:「這個張瘋子,又出來攪和!」


  「怎麼?」張日弁冷笑,「紀大人剛剛可是口舌如簧,這會兒卻是啞口無言了么?老夫倒想問問你,你憑什麼說戰端一啟,我大宋必亡?!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而說得如此堂而皇之,老夫與富大人一樣,心中也有此一問,爾等到底是我大宋的臣子還是那大遼的臣子?!」


  「你,你,你!」紀明一陣語塞,一甩袖子,道:「自不與爾等小人計較!」


  「這就有意思了!」張日弁冷笑了幾聲,隨即面向趙曙,正色道:「官家,此次遼兵來犯,臣主戰不主和!」


  「原因有三!」


  「一,先帝在世之時,便組織人手修建了小萬里長城,遼國多為騎兵,若想越界而來以不似以往那般輕便。」


  「二,嘉寧郡主多年前便提供了火炮圖紙一張,經多年研製完善,又有小萬里長城做依託,遼國騎兵出入如無人之境之狀已一去不返。這幾年來,遼人,哪怕是党項人並是那麼地安份,多次試探下來,在火炮轟炸之下並未撈到多少好處,可見這火炮乃是騎兵之剋星!」


  「我朝雖少騎兵,可有火炮之利器在手自是不用害怕這騎兵如風之速。只需在各城防關隘架起火炮,自可叫遼兵知難而退!」


  「再者兵者詭道也,契丹狗號稱二十萬之眾,可據臣所知,契丹國內今年天災不斷,各部族多有造反之舉,眼下趁我大宋天災空虛,想來也只是想撈些便宜罷了,並沒有破釜沉舟之決心要與我大宋決一死戰!」


  「反觀我朝,軍民剛受天災之禍,可士氣卻並不低落。聽聞遼人陳兵二十萬於邊界,不但不怕,反而個個群情激奮,摩拳擦掌要與契丹狗一決高下!官家,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民心所向啊!」


  「民心可用,這便是臣主站的第三個原因!」


  說道這裡,張日弁伏地而跪,誠懇地說道:「官家,民心若失,才是真正危害社稷之舉啊!」


  「張大人所言甚是!」王安石也跪地磕頭而道,「官家,契丹狗此時陳兵來犯,雖是行勒索之舉,可群情激奮,官家若在此時退縮,豈不叫天下人寒心?!」


  「臣附議!」包拯也跪地磕頭而道:「若在此時主和,天下臣民又將如何看待官家?!官家,三思啊!」


  「是啊,官家!」司馬光附和道:「此時民心可用之際,若朝廷不做出表率來,臣唯恐天下臣民寒心!官家不信,大可便服出宮去東京城裡看一看,有不少臣民已自發而起,捐款捐物,勢要與契丹狗一決高下!」


  趙曙看著殿下這些主戰派們,心裡也升起了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來!誰說我大宋男兒軟弱來著?!

  又想起楊涵瑤說得那句「天子御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話來,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豪情,之前的擔憂軟弱被一掃而空!開什麼玩笑,他,趙曙!乃是大宋天子!堂堂七尺男兒竟還不如皇妹一個女兒家么?!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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