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第379章 玫瑰花也能榨油?
通透的玻璃酒盞,紅艷艷的葡萄美酒,特製的香薰爐散發著玫瑰花的芬芳,小小的雅間內無一不展示著來客品味的高雅與獨特。
「都說染真心靈手巧,心思別緻,今日愚兄算是大開眼界了。」蘇軾看著這滿桌充滿新奇的東西忍不住感嘆了起來。
玻璃這東西,蘇軾也不算陌生。雖說常州商會的東西還未在京城的市場銷售。可托著大運河與汴河的水利之便,常州商會的東西還是有許多流傳到了京城。
飢餓營銷所帶來的效果已一日比一日明顯,京城的許多人都在四處打探著常州商會到底何時才會在京城開張。
可惜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無可奉告。而楊涵瑤身為常州商會的會長已是天下人所共知的事兒。這位主,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沒見張貴妃想找她麻煩,最後卻落了個人死家破的下場么?雖說不是這小人兒扳倒得,可卻見到這位小人兒在帝后心裡的份量。
況且人家要名望有名望,無論是士林還是普通百姓中那都有著不輕的份量。你敢用暴力去威脅人家常州商會的人?那不是打著燈籠上茅房——找屎(死)么?!
因此在這京中,家裡擁有一兩件常州商會的東西已成了身份的象徵,就算你有錢也別想買到,那都得托關係!
蘇軾曾有幸見過這玻璃器具,是在他的座師歐陽修家裡。楊涵瑤來京城也不會只曉得給皇上皇後送禮,一干歷史名人她也沒落下。
也不怕人說她結交權貴啥得,反正她年歲很小,也沒人會把她這行為想得太複雜。再者,在外人眼裡看來,楊大姑娘可不就是個文人么?文人相交,送些禮物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可不是什麼結交權貴,這是雅事,風雅得很呢!難怪楊涵瑤會給宋代下了那樣的定義,這的確是個讓人覺得蛋疼的時代啊……
只是蘇軾與蘇轍也只是見過玻璃器具而已。至於那紅得鮮艷卻又清澈無比的葡萄酒卻是頭次見到。還有那特製的香薰爐以及那一小瓶玫瑰精油都是從未見過得。
「這玫瑰花也能榨出油來么?」饒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見識廣博的蘇家兄弟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怎麼玫瑰花也能榨出油來?
「噗」一旁的翠花一聽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楊涵瑤回頭瞪了她一眼,忙說道:「家婢無禮,是染真管束不力,兩位哥哥原諒則個。」
蘇軾忙擺手,笑著說道:「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是我等兄弟二人見識淺薄,讓這位姑娘笑話了。」
翠花臉紅了,忙福身賠禮,「二位公子恕罪,是奴婢無禮了。」
方襲陽笑著說道:「這玫瑰精油可是個好東西。不僅氣味芬芳,而且還能滋養皮膚,延緩衰老呢。」
「哦?」蘇軾笑著說道:「想不到竟還有這等功效?不過這氣味真是好聞,剛剛我見染真也就在這小盞中滴了一滴,可這氣味卻是如此濃郁,整間屋裡飄香,置身於此,好像身心都紓緩了不少。」
楊涵瑤點點道:「這玫瑰精油的確有紓緩身心的作用。兩位哥哥若是有空的話,不妨前去常州晉陵做客,染真一定掃榻相迎,順便也可以讓兩位哥哥見一見這玫瑰花是如何出油得……」
蘇軾和蘇轍聽了這話紛紛笑了起來,蘇軾拱手說道:「只怕到時又得麻煩染真了……」
方襲陽接上了話笑著說道:「染真才不怕麻煩。她呀,這回回晉陵就是想辦學,可又怕沒人來她的書院,兩位哥哥若是能去捧場下,她就不愁了。」
「這事我聽歐陽恩師也提過,染真你真要辦書院?」蘇軾想起恩師歐陽修說起這事時那激動的樣子,對楊涵瑤的印象越發的好起來了。
免費辦書院,不管教得是什麼,就這份品性就值得人敬佩啊!
「唉……」聽到蘇軾問起這事,楊涵瑤輕輕嘆息了一聲。微微捲起袖管,給蘇軾兄弟添了些酒,說道:「是想辦書院。可我那書院和旁的書院不同,怕是無人願來做山長。」
蘇軾抿了一口葡萄酒,只覺此酒清冽甘甜,是上好的美酒。一口下去,好像人都松泛了好幾分一般,說不出的愜意。
「我聽聞染真在晉陵,常州知州王安石王大人對你照顧有加,這書院山長一事為何不去問問王大人的想法?」蘇軾問道。
蘇轍也在旁點著頭說道:「王大人也是人中翹楚,才學在這大宋也是一等一的,書院山長自然要有王大人那般的才學才能坐鎮啊。」
楊涵瑤傻眼,問道:「總不能叫王大人辭官不做,去給我那書院當山長吧?那不是毀人前途嗎?」
蘇軾大笑了起來,「染真你有所不知,王大人的胞弟王安國王平甫的才學不在王大人之下。」
「是極!」蘇轍點頭讚歎道:「平甫先生雖未曾從師入學,可在舞勺之年時就已盡現其才華。他的《題滕王閣》一詩便是在他十三歲時登滕王閣所作,詩中言盡而意不盡,極有韻味。」
楊涵瑤眼前亮了,自己怎麼把王安石王大牛童鞋的那兩位弟弟給忘記了?她激動地說道:「多謝兩位哥哥提點。對了,對了,還有和甫先生的才學也是極好的,唉!」
楊涵瑤拍著自己的腦袋,自己怎麼把臨川三王中的另外兩位給忘記了?王大牛童鞋不僅有個出色的兒子,還有兩個兄弟那也是牛人啊!
「瞧我,怎麼把這二位給忘記了?」
瞧著楊涵瑤那懊惱的樣子,蘇軾與蘇轍忍不住笑了起來。畢竟還是小孩子呢!
「最主要得……」蘇軾又喝下一口酒,笑著說道:「這二位還未出仕,想來以染真的才華,只要染真誠心上門相邀定能有所獲吧!」
「這個……」楊涵瑤遲疑了,王安石的兩個弟弟王安國與王安禮雖未入仕途,可那也是有名的賢士,乃當代大儒,自己那書院教得東西不倫不類的,他們會願意嗎?
看到楊涵瑤猶疑,蘇軾想了想歐陽修對自己描述過的楊涵瑤想辦的書院,思忖了一會兒,便說道:「染真所辦書院我也聽恩師提過。雖說以數理化為主,可染真你應該也是讓學子們自由選擇要讀哪門學科的吧?」
楊涵瑤點頭,說道:「其實我辦這書院的初衷便是如此。有人善讀四書五經,可有人卻善於雜學。可國家取仕,每科也就只能錄取那多人。沒錄取上得只有一次一次的考。」
她喝了口葡萄酒,輕嘆了一聲道:「都說功名好,可這功名之路卻是不好走。若是有人善於雜學,再加上一定的培養,也能成為有用之才。」
她抿嘴一笑道:「不瞞兩位哥哥,染真這也是有私心得。染真喜歡搗鼓雜學,所以也總想找一群志同道合者……」
蘇軾大笑了起來,「染真何須自責?此乃人之常情也!其實愚兄一直認為,無論什麼學問若深究到了極致,那便是大道。其實說起來,君子六藝,這『數』本是六藝之一,只是現在少於人鑽研此道,染真若能將此深究極致,那自成大道。」
「何止成大道……」方襲陽在一旁嘀咕道:「恐怕日後所產生出的效果,會嚇呆世人。」
蘇轍聽了這話,想到坊間傳聞,便問道:「方姑娘,在下聽說你們在製作巨型孔明燈,能將人帶上天去?」
一說到這個,方襲陽來精神了。忙把孔明燈以及各種猜想說了一遍,完了又有些喪氣地說道:「若不是貴妃之事,我就可以給官家表演如何將一隻羊帶上天去了。」
「姐姐,慎言!」楊涵瑤忙阻止,陳佩兒也緊張地走到門外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放心下來。
蘇轍為人謹慎,也知方襲陽這話有些不妥,怎麼聽著都有些埋怨官家的意思在裡面。宋朝的政治氛圍雖是寬鬆,可若是眼裡連君父都沒有了,這就說不過去了。
因此也十分有默契地撇開了話題,看到擺在一旁的那個外域傳來的樂器,忙說道:「染真,可否給我和哥哥展示下這極西之地的樂器?」
楊涵瑤抿嘴一笑道:「敢不從命?」
機靈的翠花忙把吉他給楊涵瑤抱來,楊涵瑤對陳佩兒使了個眼色,陳佩兒點頭,楊涵瑤說道:「兩位哥哥,染真自作了一首小曲,需要笛與鼓配合,哥哥請稍待,等我這婢女把其他兩個物件取來。」
「染真請隨意。」
不大會兒,陳佩兒便取了笛與手鼓過來。楊涵瑤拿起吉他,擺好架勢,把手鼓放到蘇家兄弟跟前,抿嘴一笑道:「就是還缺個打鼓人,兩位哥哥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可否助染真一把?」
蘇軾與蘇轍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蘇軾說道:「染真,你先奏來,看看我和轍弟誰能跟上。」
楊涵瑤點點頭,撥動了下琴弦,笑著說道:「那就有勞二位哥哥了,染真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