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224章 王雱來了
看到楊涵瑤看著木棉墊子發獃,眉頭擰著,半晌也沒說一句話。
「涵瑤姐姐,怎麼了?」胡淑修問道。
楊涵瑤嘆息了一聲,看向胡淑修與方襲陽問道:「姐姐,妹妹,你們說,為什麼富貴人家不喜歡用這木棉禦寒呢?」
胡淑修與方襲陽愣了愣,方襲陽說道:「木棉哪有皮毛好……」
胡淑修也一臉地贊同,楊涵瑤見此只得搖著頭說道:「在我看來,木棉要比皮毛好多了。」
「你剛發了半天的呆就是在想這個問題?」方襲陽倒在沙發上,這傢伙越發地不講規矩了……
臉上還帶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望著楊涵瑤,「有那時間還不如多想幾個新鮮的吃食吶……我可告訴你啊,我的身家性命可全都押在這兒了……」
「停停停!」楊涵瑤一聽方襲陽又開始老生常談,頭就大了。也不知她那「無良」老娘到底是給了她多少壓力。
這傢伙現在都不怎麼狂街了,一副「我很窮」的樣子。雖不會經營,可那勁頭比誰都大。
胡淑修也拿著團扇半捂著嘴輕笑:「襲陽姐姐你這話都說了多少遍了?你就這麼信不過涵瑤姐姐?要我看啊,涵瑤姐姐這賺錢的本事用點石成金來形容也不為過。」
頓了下又壓低聲音說道:「我爹爹來信說,官家已下旨工部,要採買一批水泥呢。」
「什麼?!」楊涵瑤呼啦一下就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淑修妹妹,你說得可是真得?」
胡淑修點頭,「爹爹信里說得,怎會有假?」
「這可如何是好?」楊涵瑤的反應著實有些讓胡淑修與方襲陽意外,一般人聽到這消息應是高興才是吧?怎麼楊涵瑤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楊涵瑤在雅間里團團轉著,嘴裡還不斷念著:「這可怎麼辦呢?!是把配方獻於朝廷嗎?」
「哎呀!」方襲陽喊道:「停!快停!我說瑤兒妹妹你這是怎麼了?什麼獻給朝廷啊?是朝廷要採買你的水泥。」
「我知道,我知道。」楊涵瑤點頭,「只是朝廷向商人購買東西,這……」
方襲陽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難道妹妹不知道皇商么?這下好了,游家平白得個大便宜,錢賺了,這招牌也更鐵了。」
「皇商?!」楊涵瑤眼睛一亮,終於停了下來,哈哈一笑,摸著腦袋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對,對,是我想岔了。我還以為……」
胡淑修與方襲陽無語了。楊涵瑤這腦子裡是在想什麼啊?難道朝廷還會強取豪奪么?
其實也是楊涵瑤前世受影視劇毒害多了,總覺得朝廷要跟商人採買什麼得,其實就是變相著索要呢……
其實哪能呢?儒家學說盛行,到了宋代早已經深入社會各個階層,身為統治者不管他們內子里怎麼想得,但至少表面上是不可能做出「巧取豪奪」的事來得。
「染真就是這麼看待國朝得?」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接著聽見佩兒的聲音傳來「公子,公子,你,你不能進去!」
方襲陽反應很快,一聽到聲音一個骨碌就爬了起來,不過臉上明顯有些慌亂。
楊涵瑤也一愣,門被推開了,「是你!」
王雱呵呵一笑,拱手說道:「冒昧叨擾,掃了諸位的雅興。」可臉上那表情哪有什麼歉意,不等幾人回應便看向楊涵瑤說道:「我現在是該叫你桑賢弟呢?還是染真妹妹?」
這鳥人怎麼來了?還有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得?
「少,少爺!」佩兒緊跟在後面,福身說道:「少爺,佩兒攔不住他,請少爺責罰。」
楊涵瑤擺擺手,上回在通判廳陳佩兒是見過王雱得,知道是王安石的兒子,也不好強攔。
只是王雱是怎麼找到這間房得?
見楊涵瑤皺眉,王雱呵呵一笑,說道:「一家店中,帳房與東主休息之地總是在最隱秘處,只需往那秘處而去,聽一聽聲音便知。」
方襲陽跳起來說道:「你這不是窺聽么?下流!」
王雱毫不在意地一甩頭,又說道:「在下上門賀禮,難道染真不邀請某進去坐坐么?」
我x!楊涵瑤心裡大罵,坐你妹啊!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喂喂,什麼情況?這還沒邀請呢,這人自己就走進來坐下來了?
楊涵瑤無奈,方襲陽與胡淑修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王知州的公子?我靠,這臉皮是城牆做得吧?
「佩兒,給王公子上茶。」
「奶茶好了,聽說染真這裡珍珠奶茶是招牌,冰凍得啊。」王雱跟大爺似得吩咐著。
「元澤兄倒是打聽得清楚。」楊涵瑤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可這口氣是顯然有些不悅了。
這個王雱!史書上記載其人頗為自傲,現在看來這哪還是自傲?簡直就是目中無人,太無禮了。
方襲陽黑著臉,要不是這人的老爹是自己爹爹的頂頭上司,自己早一拳打過去了。
不過王雱這貨對於幾人的不悅顯然沒放在心上,拿出摺扇扇著,也不理會楊涵瑤語中的諷刺,說道:「聽說染真開了一家別具風格的飯館,爹爹讓我前來道賀。」
「你爹讓你來得?」
楊涵瑤詫異。這下更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個王大牛也會做這種事?記得史書里記載,他曾經在包拯手下做事。有次包拯叫他吃飯,中途勸著喝杯酒他死也不肯,可見其人的情商……
現在居然會叫著兒子來給自己賀禮?這王大牛是在想什麼啊?
見楊涵瑤沉默不語,王雱也不再繞圈子,說道:「水泥。」
楊涵瑤一愣,怎麼又是水泥。
王雱呵呵一笑,說道:「父親注意這水泥已經有很久了。自從游家開始在自家門口鋪設水泥時,父親就便裝出行在那兒觀察過。」
「那麼知州大人的意思是?」
「開挖運河!」
「噗!」在一旁喝著茶的方襲陽一聽這話,頓時將嘴裡的茶給噴了出來。
也顧不上用手絹了,用袖子胡亂抹著,吃驚地說道:「什,什麼?開,開挖運河?!」
楊涵瑤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巨浪。根據史書的記載,王安石在常州做知州時,的確是有計劃想挖運河。後來因為上司不允許,只許他調用少量民夫,後來又因他在常州任上只做了一年就被調走了,因此運河挖了一半,這事也沒算干成。
可楊涵瑤記得王大牛是秋天才準備著手干這事得啊!現在才夏天,難道他一進常州城就有這打算了?
「父親說有了水泥,不但民力,財力可省下不少。且工期也能縮短不少,這樣在常州全境開挖大運河就可行了。」
楊涵瑤頭上冒出冷汗,隨即嘴上露出一絲苦笑。王安石這大牛果然心夠大的,看到水泥之便利,居然想把運河工程加大了。
見楊涵瑤不說話,王雱又繼續說道:「染真只在城裡走動吧?」
楊涵瑤點頭,王雱笑著說道:「未來常州之前,只聽聞常州如何學風鼎盛,儒風蔚然。」
「然,事實如何?染真可清楚?」
「請元澤兄指教。」楊涵瑤施禮說道。
「在我看來,常州現在也是徒有虛名罷了。」王雱拿著奶茶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又喝了一口這才慢慢說道:「城牆雖威武,卻只在這一處繁華。」
胡淑修與楊涵瑤聽了心中不是滋味。她們是常州人,哪有人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家鄉不好得?
方襲陽心中也是很糾結,她雖非常州人,可她爹卻是晉陵知縣。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好像是在說她爹無能呢。
「至少雱入常以來,所到之處,除大城外,道路多有堵塞,港口停運,以非往日的常久之州。故,父親想在常州開挖大運河,興修水利,再創常州昔日之繁華。」
楊涵瑤與胡淑修聽到這話,對視一眼,然後施禮道:「請王兄代為轉告,我姐妹二人代常州百姓謝過知州大人一片愛民之心。」
楊涵瑤起身後,想了想又說道:「興修水路是益民之舉,而在常州重新開挖大運河也是利在千秋。只是……」
楊涵瑤頓了下,又說道:「只是不知這事知州大人向上稟告沒有?若沒有,恐怕此事難成……」
王雱站了起來,說道:「染真可知造成常州現在這般光景的原因還不僅僅只是道路堵塞,港口停運?」
楊涵瑤搖頭,她畢竟屁民一個,哪能管到這些啊?可一想,對了,新開運河對楊涵瑤的五年計劃可是至關重要。
畢竟現在的老運河已多處堵塞,沒有直接到常州港的水路可行了。如果從陸上走得話,到常州港路程遙遠。就算在後世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呢。
如果她想把常州打造成輕工業基地,在沒有鐵路的年代,運河就是大動脈,把這常州的水路打通,到港口便利了,對自己的計劃也是很有好處得。
只是讓她沒想到得是,自己眼中北宋時家鄉的繁華竟然只是保留於大城中么?聽王雱這口氣,貌似其他地方都很糟糕?
想到這裡,楊涵瑤也不再去計較王雱之前的無禮,拱手說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