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口訣念完,我將手中那無比滾燙還呲呲冒煙的破玩意兒猛地朝薑真後裔群甩了出去。
“轟!”一聲響。
幾聲慘呼。
幾個薑真後裔炸飛受傷。
我頭腦頓時一片清明。
阿紮古臉都嚇白了,露出既慌張又不可思議神色,急忙狂躍,想向我衝來。我再掐一個,向他猛甩,阿紮古隻得向旁邊狂閃,同時,惶恐萬分地用薑真語招呼同伴趕緊躲避。
乘他懵,讓他瘋!
我哪裏會再給他們時間?
左引雷,右掐雷,冒著自己也可能被活活劈死的危險,嘴裏不斷念著麻痹麻痹炸金花。
雷聲隆隆。
四散開花。
湖麵上幾個炸雷響起,不少體型各一、顏色各一的魚從水底被炸死飆出,嘩啦啦掉在他們身上,雨水澆灌他們一身,一群俊男靚女頓時顯得狼狽不堪。
烤魚香味四溢。
這玩意兒好!
以後還可以炸魚!
燃麵鬼王告訴我,掐雷訣是地府的絕密術法,陰陽兩界隻有陰天子和他會使,我相當於世間第三個,陽間第一個能使恰雷訣的人,瞬即有一種俯瞰眾生之玄妙感。
我不想殺他們,幸好甩雷之後,天雷的威力好像被削弱許多,能把他們炸傷,但好像尚炸不死。饒是如此,刻在薑真後裔骨子裏對天雷的恐懼基因,讓他們對我無比驚懼、害怕不已。
在雷聲中,我甚至聽到阿紮古邊躲避邊大喊:“何方,有事好商量!”
商量個毛線!
哥們剛才跟你商量的時候,你仗著自己的武力值,讓我跟你對打,還說讓我你五十招,有種你現在站著讓我五十雷?
我見已經差不多了,轉身撒丫子就跑。
薑真後裔受傷不少,阿紮古此刻竟然沒來追。
經過此事,我深刻明白了兩個道理。第一,萬事萬物相生相克,薑真後裔如此完美牛逼,也存在缺陷,他們害怕天雷,所以這麽多年隻能躲在大山裏。人在任何時候,千萬不要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總有東西能把你給治服帖。第二,人在江湖飄,必然要挨刀。你再低調不惹事,總牛逼人看你不爽,見麵就想狠抽你兩大嘴巴子,你要是沒反抗的能力,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我決定必須要好好學點東西。不管是《連山易》,還是無相氣訣,務必要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才能陪著燃麵鬼王、雪蓮仙姑、阿紮古這幫人把麻將繼續打下去,否則天天被他們點炮,難受死了。
跑了一段距離,隱約發現後麵有人跟著。
回頭一看,阿紮古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地在後麵,但他始終與我保持了一段距離,不敢靠近我。見我回頭,他嚇了一跳,往後急急地退了兩步,抬手說道:“何方別動手,咱好好聊聊!”
哎呦我去!
他主動跟我聊?
我突然大叫一聲:“阿類類哦啦啦,麻痹麻痹炸金花!”
阿紮古聞咒語聲,臉色陡變,飛一般地往邊上逃躍,猛地趴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呈躲避狀。半晌之後,他才探出頭,見沒有雷炸他,顯得又氣又急:“你這是幹哈?!”
我頓時樂了,說道:“要聊可以,離我五十米遠!”
目前阿紮古對我雖然比較忌憚,但我不得不防,擔心他冷不丁朝我打藍光。
他從地上起身,乖乖地退後了十幾米:“何方,你不講道理!夕顏是薑真族人,你有啥權利把她留下來!”
我不講道理?
真是活久見!
“她確實是你們薑真族人,可她剛一出生,你們薑真族人拋棄她、殺她。賴布衣救下、養育、培養了她。我們陽人有一個詞語,叫‘衣食父母’,生而不養非父母,生而加害是仇敵,隻有供衣、喂食才是父母!而且,她現在已經長出了魂魄,解開了薑真族出陽世的詛咒,自己也不願意再回去,你們有什麽資格把她帶走?”我回嗆道。
阿紮古急了:“我必須要帶她回去,為咱紅工人報仇!”
“所以你就把她當成一個工具人,陪一群男人睡覺、生孩子?懂禮義廉恥不!”
“陪男人睡覺、生孩子是曆任女主神的使命,我們沒有你們陽人的禮義廉恥!俺們那旮瘩壓根不在乎這個,找青工人複仇才是第一位!”
“那我們不講禮義廉恥,就講複仇。我問你,如果沒有她,你們紅工人沒有能力報仇嗎?”
阿紮古聞言,頓時愕然,半晌之後,他回答道:“可以!我現在是大山裏的‘讚巴魯’,最強大的人。而且,我已經讓紅工人、黃工人都服從於我,要擊敗青工人,輕而易舉。現在就等老妹回去成為女主神,隻要她一聲命令,我們可以把青工人那群癟犢子殺得片甲不留,徹底統治薑真族群!”
“所以說你就是蠢!”我懟道。
阿紮古臉色陡變:“我們是完美的族群!”
我冷笑一聲:“你智商呢當然高,幾天時間就能掌握一門方言,哥們實在佩服,但你情商實在低下。你想過沒有,為什麽一定要等女主神的命令?你直接帶人殺了那群癟犢子,不行嗎?而且,現在女主神長出了魂魄,嚴格意義來講,夕顏已經徹底喪失了做女主神的資格,你們薑真後裔,最後一任女主神已經不存在了!既然如此,你那麽牛叉,為什麽不能成為第一任男主神?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難怪你們幾千年在大山裏雞毛進步都沒有,一天到晚隻知道用手打藍光,你們隻是一群森林裏的藍精靈,可愛又傻逼!我們智商沒你們高,但火箭都上天了,就因為我們情商高啊,敢想敢幹,你說氣不氣人吧?”
一番論調,極大地顛覆了阿紮古的三觀。
他應該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成為薑真族第一任男主神這茬子事,瞬間被驚得目瞪口呆,完全說不出話來,像傻了一般看著我。
阿紮古良久不吭聲,我隻好也瞅著他。
我們就這樣入定一般對峙了五六分鍾,我問他尋思啥呢,有話快說,不說哥們要走了。但他仍然沒有半點反應,我實在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大聲說道:“炸金花!”
阿紮古聞言,頓時嚇了一跳,急急往後退了五六步。隨後,他臉色古怪,上下再瞅了我兩眼,問了一句:“你會不會欺負賴夕顏?”
啥意思?
怎麽連對夕顏的稱呼都變了?
他以前可是叫她阿紮幽!
“不會!”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阿紮古冷冷地說:“幫我照顧好她!”說完,這貨一轉身,風馳電掣一般往回跑,沒一會兒,消失在我麵前。
臥槽!
他這是徹底想通了?
阿紮古不會成為薑真族的武則天吧?
我這是讓薑真族從此日月換新天了?
管不了!
我趕緊下山。
雪蓮仙姑又沒有電話,我不知道她扛著夕顏去了哪裏,隻好先打電話給方冬子。方冬子聽到我的話,高興壞了,說師父你沒事實在太好了,我們遇到一位心腸很好的村民,她懂中醫,現在正在村民家裏給賴叔治病呢。對了,我師娘呢?
我說夕顏被雪蓮仙姑先帶走了,雪蓮仙姑認識陰事街的鋪子,應該會來找我們,你發個定位給我,我先過來看看老賴的情況。
按照方冬子發過來的定位,我往前走了個把時辰,來到齊雲山腳下的一個村子。村子不大,幾十戶人口,建築像少數民族的風格,房子全是木製的吊腳屋。西南角的偏僻處,有一幢獨立於村子外的簡陋屋子,方冬子的定位顯示他們就在裏麵。
我過去敲了敲門,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何方掌門,你總算來了。”
回頭一看。
棺山姥姥拄著一根白色的拐杖,脖子上圍著條圍脖,正站在身後,冷冷地看著我,手中還拿了一把量屍體的卷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