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屠殺
一個月了，阿苑從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殷浩和趙雲貴都攻破了鎮南關，可依然找不到阿苑。
六長老和七長老帶著天靜宮眾人剿了天下盟的老巢，殺了飼養僵死人的巫蠱，卻怎麽也找不到把阿苑帶走的人。
若不是天靜宮命堂裏阿苑的命燈還燃的正旺，一直找不到阿苑的他們，都快瘋了。
看著頭頂的烈日，想著阿苑，李璟隻覺得有把火在心裏燒，燒的他心煩意亂，隻想殺人。
“帶上來！”李璟沉聲喝道。
殷浩和趙雲貴親自將雲陽關守將曾賀等人押了上來，殷浩腳一踹，“跪下！”
曾賀等人雙膝跪地，戰戰兢兢，用滿是求饒和畏懼的眼神望著李璟。
高台之下，一眾天盛戰俘看著自己曾經仰望的將軍，如今像喪家之犬一樣跪在李璟麵前，心情都無比沉痛。
李璟揚聲道：“我南蜀乃是禮儀之邦，同周邊國家、各部族百姓數百年和睦相處，從無侵擾。我李璟繼位後秉承遺訓，以誠相待，卻不料你們天盛違背盟約，屢屢侵犯。”
“你們不守承諾在前，勾結天下盟，濫用僵死人在後，種種卑劣行徑，罄竹難書，人神共憤。”
“今日我要用你們的血，祭奠我那些枉死的兄弟們，告訴那些試圖侵犯我南蜀之人，無論何人，膽敢挑釁，就準備迎接我南蜀的大軍鐵騎！”
“膽敢犯我南蜀者，哪怕天涯海角，我亦殺之！”
李璟話音落下，不待曾賀等人求饒，殷浩便手一揮，一刀砍了下去。
頓時曾賀身首異處，殷浩提起曾賀的頭，沉聲道：“膽敢犯我南蜀者，這就是他的下場！”
“殺！”
趙雲貴舉起長槍，大吼一聲，台下南蜀將士紛紛舉起兵器，刺入天盛戰俘的胸膛。
不過半日，李璟屠了天盛鎮南關的消息便傳遍了各地，暴君殺神的名頭再一次被人提起。
李璟的暴虐就像一座大山壓在天盛眾將士的心上，讓接下來關隘的守將聽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想逃，南蜀攻打天盛的戰役也變得極其順利起來。
消息傳回錦蓉城，錢九道望著軍報上的數字，久久不能回神。
五千三百六十九人，就這麽，都被殺了！
就算殺一儆百，震懾四方，也用不著把這麽多人都殺了吧？
錢九道忍不住有些擔心，皇上用這種方式打下來的天下，真的會太平嗎？
“好我的錢大人啊，你怎麽還在這兒坐著呢，你心上人都要去前線了，你也不去送送？”屬下快步衝了進去，一把拉起了錢九道。
錢九道傻了眼，他的心上人？程悅嗎？不是，她一個文官去哪門子前線啊？
程悅正在同眾人告辭，見錢九道一臉震驚地衝了過來，不由抿緊了唇。
兩人四目相對，都不說話。
眾人識相散開，留下他倆單獨說會兒心裏話。
“你，你突然去前線幹嘛？”錢九道舔了舔嘴角，小心翼翼問道：“是皇上召你過去的嗎？”
程悅搖了搖頭，“是我主動請的旨，阿苑興許被藏在西昌，我要去找她。”
錢九道心裏一顫，頓時急了，“你別胡鬧，風耳的人和皇上派出的暗探都在找，你一個姑娘，又不會武功，去了能幫什麽忙？”
“錢九道，”程悅紅了眼眶，“這一個月，我隻要閉上眼就會看到阿苑，她躲在一個黑漆漆的洞裏，縮成小小的一團，一直哭一直哭……”
錢九道心如刀割，急忙抱住程悅，連聲道：“不會的，你別胡思亂想，她可是天靜宮少宮主，她那麽厲害，哪怕暫時被困，她也一定會想辦法脫身。你乖乖的等著，她一定會回來，一定會！”
“我等不了，”程悅淚如雨下，“你讓我去吧，不去這一趟，我寢食難安。皇上已經準了，還派了暗衛保護我，我不會有危險！”
錢九道無奈至極，隻得將程悅送上了去西昌的馬車，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走遠，錢九道不由長長地歎了口氣。
阿苑啊阿苑，你到底在哪兒呢？為什麽連聞香鴿都找不到你呢？
夜色如墨，濃的化不開，微弱的月光灑在樹洞洞口，帶來了點點銀光。
阿苑往火堆上添了把柴，繼續清點自己的工具：繩子兩捆、石刀一把、弓一張，箭十支，點火石，膠塊，木棍.……
這是她花費一個月功夫才積攢出的工具，她打算用刀在樹幹上隔三四尺挖個孔，塞入木棍，再用膠塊黏緊，將繩子固定在木棍上，這樣她就可以像爬樓梯一樣一層層爬上去了。
雖然過程會比較緩慢，但隻要她一點點往上疊，總有一天能爬到頂端，離開山穀。
阿苑取下火堆旁烤的魚，大口咬了下去，明天她就要試著第一次爬樹了，要吃多一點，吃飽一點。
可一口咬到生的魚肉，阿苑忍不住想吐，她好像在廚藝上沒有天分，不是烤焦就是沒烤熟。
要是計燃在就好了，他烤的肉總是恰到好處，肥嫩多汁。
想到計燃，阿苑不由歎了口氣，自從上次夢到計燃掉進熔漿中後，她就再也沒有夢到過計燃，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以前她總眼巴巴盼著計燃早日出關，可現在她卻希望計燃不要出關，不然他出關見不到她，定要急壞了。
計燃又不像阿玉那般冷靜克製，肯定會不顧一切到處找她，阿苑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出去，她可不想讓計燃那麽辛苦。
天亮了，阿苑將工具都綁在身上，艱難開始第一次嚐試。
鑿啊鑿，挖啊挖，忙活了大半個時辰，終於成功挖出一個孔的阿苑，揉著酸疼的手腕大聲誇了自己一通。
可誇著誇著，她忽然意識到，她似乎根本不用背著工具，這麽低的位置，她還得彎下腰呢。
狠狠捶了下自己腦袋，阿苑解下工具，繼續開挖。
一個兩個三個.……七天後，終於能爬到十丈左右的阿苑，興奮地望望天看看地，這個法子行得通！
春去秋來，酷暑寒霜，不知不覺，兩年過去了。
秋日的上午，林中還有些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像是仙女舞動的輕紗隨風擺動。
柔柔的陽光灑在山林之間，給蔥綠的山林帶來勃勃生機。鳥瞰山林，鬱鬱蔥蔥的枝葉間，忽然冒出來一個腦袋，左轉轉右轉轉，哈哈大笑起來：“出來了，我出來了！我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