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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章 挖牆角

  她聽見自己的心,以簌簌的潛快速度,在肉瓣表麵裂開一道道紋路,鮮紅的血液,從肉縫裏湧出,滴滴噠噠地垂落地麵。


  那原本是一顆鮮紅年輕的心,描繪羅曼蒂克的愛情故事,可是故事走向越發的黑暗。


  她為了愛情,一直在忍耐他,她從未有過這般的強大容忍力,可他終究背叛了他。


  直到今天這強大的容忍力,像是越吹越大的氣球,被針紮了一針,“嘭”地爆裂,她對他完全的失望。


  “我知道你手裏有鷹戒,我對你的耐心不多了。”謝雲梵穿著黑色的西裝馬甲,長身站在複古的地毯上,那雙細長的眸裏,帶著陰冷通知。


  他終於撕開表皮,公然地向她討要柳家的鷹戒,語言裏暗藏著威脅。


  柳涵煙心一直不敢想真相是通往這條道路,她懷著孕,他卻說出這種涼心冷意的話語。


  是啊,謝家的家族使用聯姻戰術擴張,一慣用的爐火純青,她跳進了謝家的陷阱,此刻才清楚的明白。


  柳涵煙在這個冬日的午後,冷笑一聲,斜起嘴角,露出自嘲式的諷笑,說道:“仆人們在私底下說你企圖吞並我柳家,我還不相信,今天我倒是完全的相信了。”


  她一向強橫傲氣的眼裏,此刻似乎有些敗了,但是脊背直直的板著,她緊緊地掐著手指,隱忍著內心翻滾地情緒。


  她對他用了全情,他逼著她,一根一根地把原本愛的弦剪斷。


  “鷹戒,不在我手裏,你來問我一百次,我還是這個答案。”柳涵煙盯著渾身帶著恣意地丈夫,咬著牙強硬地說道。


  “哼,你,你是逼著我厭惡你。”謝雲梵氣的冷哼了一聲,今日夫妻兩人徹底扯開虛偽的麵皮,要麽是柳涵煙乖乖的交出鷹戒,要麽就等著一輩子被冷落在犄角旮旯裏。


  “謝雲梵,你到底愛過我嗎?還是說,你一開始接近我,就帶著目的來。”柳涵煙終究是個女人,在強硬的心,還是被割傷了。


  “嗬,如今你懷了我的孩子,說這些話,還有意思嗎?柳謝兩家合為一體,你還是謝家至高無上的女主人,這對你有什麽不好。”謝雲梵張口閉口就是勸服柳涵煙合並兩家的計劃。


  “我再強調一遍,柳家永遠是柳家,謝家永遠是謝家,我是絕對不拿我們柳家祖宗幾輩子,打拚下的霸業,白白送出。”柳涵煙一字一字的強調說道,謝雲梵本來就冷的麵,越發陰沉了,像是天邊翻滾的黑雲。


  “嗬,你以為柳家氣數還能撐多久。”謝雲梵冷冷地揭露道,柳涵煙閉口不言,柳家的確如瘦死的駱駝,外表看著還披著風光的皮,實際內裏早已經一副骨架撐著,內髒早就被掏空了。


  柳家產業老化,漸漸地失去市場,地盤被人爭奪,手底下人員流失很大,內裏各種勢力交雜,爭執不休。


  這些年,後起之秀猛如洪水,黑色世界裏早就洗了好幾次牌。


  柳家如風足殘年的老人,按照老路子踏步,多則撐二十年,少則撐十年,必然衰敗死亡,被這黑色的世界所拋棄,謝家的到來,帶來一劑強心劑,減退了衰老的步伐。


  柳家之所以把她嫁進謝家,不過也是想交換資源互相利用,柳涵煙既然中意謝雲梵,錦上添花,那更好不過。


  柳家欣喜地想著借著謝家,在複現以前的輝煌,可是招來的不是頭奶牛,而是一頭吃人惡虎。


  蠢!

  柳涵煙聽著謝雲梵的腳步聲遠去,如垂垂老矣地婦人,癱軟在椅子中,四麵而來的冷氣,夾雜而來,冷的人連呼吸也緩滯了。


  她呆呆地直視臥室牆壁上,複古文藝的花紋,淚水忽然崩塌,大滴地淚水滾落在純白的衣服上,浸濕一大片暗色的痕跡。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柳家在她有生之年衰敗消失。


  謝雲梵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義。


  柳涵煙抬手狠絕地抹去眼中脆弱的淚水,美豔的冷眸,漸漸陰狠起來。


  三天後,太陽照在車子上,為門口的低調奢華的黑色豪車,渡上亮眼的銀輝,屠驍騎坐在車子裏主駕駛裏,等著女主人出門送她回娘家。


  悠閑地氛圍,讓他的腦子也百無聊賴地瞎想著起來,這個聖誕節,恐怕又要孤家寡人了。


  葉涼開昨天去了國外,因為他接了一部國外導演的電影,在電影裏也就是男三的戲份,出場最多不過十五分鍾,但是等待的時間卻耗費很大,至少要三個月。


  屠驍騎心裏是覺得,葉涼開不必去國外給人當配,他在國內可以完全接拍一部質量上乘的電影。


  他私心想著和葉涼開多處一會兒,每次兩人的相聚總是如煙花一樣短暫,可他完全不知道,葉涼開去拍國外片子的真實意圖。


  “開車。”一聲冰冷的命令聲,讓屠驍騎猛然回到現實世界,他瞬速成一絲不苟的下屬。


  柳涵煙今天頭上籠罩黑網紗帽,冰冷殷紅地烈唇在黑紗下,冷漠的抿著。


  屠驍騎趕緊開動車子,車子平穩利落地行駛出謝家宅子。


  柳涵煙在車子上,一言不發,盯著屠驍騎的背影若有所思。


  屠驍騎不用轉眼也察覺到,她的陰冷的目光若有若無地釘在自己的背上,令人毛骨悚然。


  直到到達柳家,這位女主人依然不發一言。


  “你這幾天就在這留下,三天後同我一起回去,食宿會有人給你安排。”柳涵煙說完這幾句話後,提著手提包,踩著高跟鞋冷傲地下車了。


  屠驍騎在背後看著她步履漸漸遠去,黑色裙在高跟鞋間擺婀娜中擺動,不禁疑惑地收回目光,低頭深思。


  以往,他隻是負責送她到柳家,就可以回去了,這次柳涵煙親口留下他,再聯想到車上她古怪的視線,心裏直覺要發生什麽。


  柳涵煙呆了三天,期間也沒有找過他,但是有個姓“高”的管家,倒是對他生活多有關懷,說是柳涵煙夫人派他來。


  屠驍騎第一天晚上,被安排在一個高規格的房間內,吃飯時,燕窩、鮑魚,一些聽過的珍饈琳琅滿目地擺滿了他麵前。


  屠驍騎心說是不是搞錯了,高管家說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不吃就浪費了。


  屠驍騎禮貌性地吃了幾口,僅管食物味道鮮美,珍貴稀罕非常,他也隻吃了個七分飽就離開了。


  臨到睡覺前,高管家敲了敲他的門,身後站著六個帶來陪寢的男女,各個身材絕妙,風格不一。


  屠驍騎站在屋子裏,視線掃過他們上好的臉,對待立在一旁的高管家,明確拒絕說道:“我不需要他們,高管家,請帶他們走吧。”


  高管家又勸誘了幾聲,屠驍騎刀槍不進,隻得無奈地帶人走了。


  第二天,屠驍騎直言不需要高規格的待遇。


  高管家明著是給他換了差點的房間,夥食也降低到尋常水準,暗地卻又從金錢各方麵,討好他,讓他忍不住暗暗地揣測,柳涵煙的背後意圖。


  三天後,柳涵煙回娘家日期結束,屠驍騎終於可以離開柳家,他早早坐在主駕駛位子上,等著到麵上絲毫沒有表情柳涵煙進車。


  他想了想,回過頭對坐在車後麵換了身深紫色長裙的柳涵煙,感謝說道:“謝謝,夫人的盛情款待。”


  柳涵煙把視線轉到他低著的黑色頭顱上,開口說道:“你不愛口腹之欲,你不愛色,不愛錢,你想要什麽?”


  “屬下,什麽也不需要,隻想好好效忠家主和夫人。”屠驍騎斂眉,恭敬地回答說道。


  柳涵煙冷哼一聲,她才不相信,年前的年輕人會跟個和尚似得無求無欲,隻不過是誘惑不夠大,沒擊中他的點而已。


  “謝雲梵是個苛責下屬的人,你在他那十二十年年也混不出頭。你跟著我,我立刻給你謝雲梵那裏得不到的待遇,他給不了的權利,得不到的高位。”柳涵煙終於說了目的,屠驍騎聽著她開出的優厚地條件,心裏動了動,低眉順眼地低著頭顱,沒有說話。


  “好好想想,想好告訴我。”柳涵煙拋出了魚餌,靜待小魚上勾。


  “夫人,讓我去她那做事情。”屠驍騎低著頭顱,對坐在位置上,正在悠閑喝茶的屠驍騎訴說道。


  “哦?那你是站在哪邊。”謝雲梵用茶蓋撇去浮茶,歪起嘴角戲謔地問道。


  “屬下,絕對誓死效忠家主。”屠驍騎義正言辭地宣誓道。


  謝雲梵哈哈大笑兩聲,柳涵煙背地裏使得那些陰手段,真是低級,企圖挖他的牆角,真是做夢。


  謝雲梵喝下一口茶後,糾正說道:“她錯了,我不會對任何人不公,誰有本事,誰坐哪個位置。”


  “屬下,如何回夫人。”屠驍騎探問道,把選擇的權利交到了謝雲梵的手裏。


  “去,好好的給她做事,盡心的做事。”謝雲梵狹長的眼裏帶著濃濃地惡意,屠驍騎恭敬地回答道:“是。”


  棋子在著主人的意誌脫離手指後,在混戰中就再也不受控製了。


  誰都不知道,那顆棋子會不會被對方利用,會不會扭轉乾坤地閥門,一切隻能靜待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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