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不一樣的夜
張豈思剛帶葉涼開在一個古香古色的屋子裏安頓下來,門口就傳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葉涼開向門口看去,是一個模樣周正的年輕小侍。
張豈思放下手中的一個清代的官窯青花茶壺,轉頭對小侍麵色冷淡地頷首溫言問道:“有什麽事?”
“族長聽聞你來了,在正廳等您。”小侍恭敬地傳報完後站立在一邊,張豈思點示意知道。
葉涼開見他回過頭來,立刻幹脆地說道:“你去吧,不用管我。”
張豈思聽見了,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見葉涼開麵上沒有一絲挽留的情緒,不禁有些失望,斂眉邁動長腿離去,在碰觸到門時,身後傳來一句遲到的話:“早些回來。”
張豈思的眉毛慢慢地舒展了,看著坐在凳上目光平靜的葉涼開,輕輕地“嗯”了一聲,對他說道:“你在這有什麽需要找侍書。”說罷帶上門心情舒暢地離開了。
侍書站在一邊,恭敬地說道:“葉先生,你有什麽需要侍書服侍的嗎?”
葉涼開對他禮貌地說道:“今天晚上出汗比較多,我想洗澡。”
侍書點點頭,恭敬地征詢說道:“你是想在這裏洗嗎?需要再洗澡水裏加些東西嗎?”
葉涼開點點頭,剛想拒絕後麵半句話說:“不需要在洗澡水裏加東西。”就見侍書已經開門出去了,葉涼開也隻好作罷。
趁著這段等待的時間,葉涼開站起身子打量這個沉澱著歲月的屋子,這裏的東西跟拍戲時用的屋子完全不一樣,它似有自己的生命,默默地看著屋子裏一代又一代的主人。
過了兩分鍾不到,侍書就帶著五個人抬著一個約七十多厘米高,一米寬兩米長的橢圓木浴桶進來,放在了裏屋鋪著暗色花紋的地毯上。
葉涼開站在邊上,看他們從門口進來,一桶一桶的注入熱水,暗暗地說道:“張家生活還真是腐敗呢。”
侍書見葉涼開站著,走到他身邊說道:“葉先生,還需要五分鍾。”就把葉涼開請到了不遠處的椅子上等待。
過了一會兒,侍書過來對坐在一邊的葉涼開,告知情況道:“水已經注滿,葉先生可以沐浴了,需要人服侍麽?”
葉涼開趕緊搖搖手,感謝說:“不用,不用,謝謝你們。”
侍書帶著其他小侍從離開了,葉涼開走近浴桶一看,漆黑的眼睛瞧著水麵上飄浮著濃鬱香氣的玫瑰花瓣有些楞了,這,這,這,他又不是愛美的女人。
葉涼開不想侍書再忙活一趟,隻好脫了衣服褲子,看著大腿上還在結疤的傷口,歎了一口氣,踩著台子顧著傷口小心翼翼地踏進了浴桶。
渾身包裹在溫暖的熱水中還真是舒服,葉涼開兩隻腳悠閑的靠在浴桶沿上,感覺今天晚上在做一個奇幻的夢,半個小時前還在被黑衣人追現在又身在這個古香古色的張家古屋。
葉涼開緊張的神經在熱水的滋潤下,一點一點放鬆,閉著眼睛舒服的休憩。
耳畔傳來輕柔的腳步聲,絲毫沒驚醒閉著長睫熟睡的葉涼開。
張豈思如水墨般的眼睛盯著紅色玫瑰花瓣下的誘人的白皙胴體,目光靜靜地從那張嫣紅飽滿的唇慢慢的劃過結實很多胸膛,在看見白皙大腿上礙眼的存在著兩個大小不一猙獰又突兀結痂時,皺了皺眉頭。
這兩個疤痕應該是刀類的工具所傷,黑痂處大概因劇烈運動又裂開口子有些化膿。張豈思不可避免的心疼了,這個人怎麽能這樣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張豈思轉身又出去了一趟,回來手上拿著一個上飾精美彩繪的雞蛋大小的陶瓷小罐進來,葉涼開仍然在香甜的憨睡著,張豈思不禁笑了。
張豈思絲毫不顧忌自己的衣服會被沾濕,彎下腰就把葉涼開從浴缸裏抱出來,輕輕的放在床上,這下葉涼開終於醒了,迷糊地睜開眼睛,問道:“你回來啦?”
張豈思點點頭,拿過一邊的白色棉浴巾,細細地替葉涼開擦幹濕漉漉的身子,葉涼開腦子清醒了些似乎想到這樣不妥,按住張豈思的手,麵上有些羞澀地著急道:“我自己來。”
葉涼開眼睛看見深色竹席上積著一灘水,一看就是被自己給弄濕,立刻道歉說:“不好意思,我把它弄濕了。”
“不打緊,我等會兒叫人換。”張豈思坐在床沿上,水墨般的眼睛柔柔地盯著他,俊麵絲毫不介意。
葉涼開微微低下頭,有點不敢看張豈思的眼睛,在他目光注視下,心不在焉的擦著潮濕的的身子。
忽然,一隻手扶上了葉涼開白皙的大腿,葉涼開的身子立刻輕輕的一顫,沒有拒絕他的碰觸,結果隻是虛驚一場,張豈思給他擦藥膏而已,提起的心輕輕的舒了,葉涼開暗罵自己把人想的太齷齪。
擦好後,張豈思站起身子,麵色無異地告別說道:“我去另外一個屋子,我會叫人過來換席子的。”卻不想衣袖被人輕輕拽住,張豈思抬眼疑惑地看向葉涼開。
“你不用叫人換了,這麽遲他們說不定睡了,我去你屋睡吧。”葉涼開大大方方地說出了這番話。
張豈思“嗯”了一聲,伸手就公主抱起葉涼開。 “豈思,你幹嘛。”葉涼開嚇得立刻抱緊張豈思脖子,大驚失色道。
“去我屋啊。”理所當然的口氣,眼睛非常純淨地看著葉涼開,麵上寫著:有什麽問題嗎?
葉涼開有些扭捏地委婉提示道:“我是個男人。”
“嗯,我知道。”張豈思麵色淡定地抱著渾身上下隻裹著浴巾的葉涼開走出了屋子,路過了幾個侍從,瞥見他們麵上掩飾不住的驚訝而後又立刻緊低頭避看,葉涼開感覺自己的老臉燒的厲害,心說,張豈思你丫存心的吧。
葉涼開一觸碰到床立刻滾到了裏麵,拿著
枕頭蓋住臉,慘呼道:“張豈思你怎麽做出這麽丟臉的事情啊。我一世英名都被你毀了。”
“你不高興,我這麽做?”葉涼開聽見張豈思的語氣有些低落,瞬間拿開枕頭,搖搖頭,換了個態度說道:“沒,剛剛謝謝你。”
“嗯,很遲了,睡覺。”張豈思關了燈,摸索到了床上,葉涼開往裏麵讓了讓,兩人平靜的躺著在床上,聽著張豈思平穩的呼吸聲。
漸漸的,葉涼開睡意又重新湧來,半夢半醒之間,一隻手在溫熱的玉膚上悄悄地遊移著。葉涼開瞬間醒了,心裏歎了一口氣,主動靠近了他。
張豈思聞著鼻尖撩人的玫瑰香氣,再也忍不住,翻身蓋住了香氣的來源。
黑夜離去了,葉涼開醒來時,床邊的張豈思已經不見身影。床上的髒汙的痕跡還在,地上還胡亂的丟著幾個紙團。
葉涼開看著陌生的古色房間,把臉悶悶地埋進涼枕裏,世界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張豈思對他做任何事情,他都不會拒絕,因為他實在想不出該如何償還這累累的人情債。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侍書禮貌的詢問聲:“葉先生,請問你醒了嗎?”
葉涼開立刻從床上跳起來,急忙說道:“不要進來。”
“少主吩咐我等你醒了,就讓你用早膳和洗浴。”聽侍書的語氣很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麽,葉涼開覺得自己肯定隱瞞不了,於是讓他進來了。
“葉先生,你是先用膳還是先洗浴?”侍書今天看著他的目光帶了一絲親近,語氣也熱上了幾分。
葉涼開的實在不敢看他,低著頭弱弱道:“洗浴。”
很快又抬進一個浴缸,侍書在旁邊遞上兩片防水創口貼說道:“少主讓我提醒你,‘小心腿上的傷口’。”
“謝謝。”葉涼開心裏劃過一片暖流,低著頭謝道。
葉涼開不知道張豈思這麽做的用意,但是昨晚一係列的列的事情,絕對是故意讓大家知道,他到底打了什麽算盤。
葉涼開正泡在熱水裏細思,耳邊傳來開木門開合聲,熟悉的腳步正靠近,一雙手從背後搭上了他的肩。
葉涼開沒有轉身,也沒趕開那雙手,聲音平靜地說道:“你這麽做是為什麽?”
張豈思慢慢的給葉涼開身上抹上的浴鹽,斂下眸子安靜地說道:“爺爺要替我安排婚事,我不想接受。”
兩人沒有再說什麽話,張豈思有自己的成熟的想法,他這麽做心裏肯定早就下了決心。葉涼開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忖度君子之心。
“對不起,我……不能承諾你什麽。”葉涼開最終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番話。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你不必有愧疚感。”張豈思看著手上白滑的肌膚,慢慢地說道。
“你耐心在這待幾天不要出去,就能和你的妻子和女兒團聚了。”張豈思抬起葉涼開的手臂細細地給抹上浴鹽,嘴裏輕輕地說道。
“謝謝。”葉涼開低著頭,眼睛裏還是避不可免的悄悄流下了淚水。
“你啊……總是那樣的讓人心疼。”張豈思看著那微微顫抖的背影,心裏悄悄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