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暈血
葉涼開聽見謝雲梵仍舊不滿意的話語,漆黑的瞳孔放大了一倍,冷汗如泉湧,他真的不知該怎麽樣讓謝雲梵放過他們夫妻倆,一種深深的無望充斥在心靈,恨自己無用不能保護詩鶯,恨自己為什麽招惹他們,無數的悔恨像是千萬隻螞蟻蜂擁而上啃噬原本已經脆弱的心裏防線。
“涼開,你不要繼續下去了,我求你了,嗚嗚……”劉詩鶯已經哭成一個淚人,葉涼開心疼啊,想把攬在懷裏好好的安慰,可是現在望著周圍一眾端槍的黑衣人,謝雲梵笑眯眯表情背後所隱藏的危險,葉涼開開始怨恨自己的理智為什麽要這麽清醒,為什麽不去狠狠反抗謝雲梵的壓迫。
他們還有孩子啊,他們還有父母啊,他們還有朋友啊,一切一切太多的牽掛,怎能輕易的拋下,況且依照謝雲梵的性子肯讓他們夫妻這麽輕鬆的去死嗎?什麽時候死也成了一種負擔,嗬嗬。
“葉涼開,我耐心可不是很足,你快說啊。”謝雲梵走到劉詩鶯麵前停下,又轉過身子,拿深黑的鳳眼看著他不緊不慢的催促說道。不知什麽時候他手裏出現了一把黑槍,細長的手指若有若無的耍弄著,葉涼開的小心肝每隨著謝雲梵手裏的那把槍轉動而顫動著。
“呐,呐,呐,我看你這麽糾結,幫你出出主意好了,你之前不是說‘喜歡男人,我喜歡被謝雲梵搞嗎?’要不,你就當著你老婆的麵證明給她看,怎麽樣?”謝雲梵說出的話就像是日常生活中給的微不足道的小建議一樣,可是這輕飄飄的句話卻牽扯兩條人命。
劉詩鶯立刻慌了,在黑衣人手中拚命的掙紮著,大喊說道:“葉涼開,如果你感按照他說的話做,我立馬咬舌自殺。”
這女人還真是礙事情啊,謝雲梵手指一揮,黑衣人在劉詩鶯口中強塞了一條毛巾。
葉涼開知道如果真按謝雲梵說的做,以詩鶯剛烈的性子絕對會去尋死。人不可以沒有誌氣死就死,今就做它一對亡命鴛鴦。
葉涼開剛堅定心誌,謝雲梵舉起手槍對準劉詩鶯的太陽穴,深色的眸子鋒利的看著他,語氣幽森地問道:“你真想好了?”
劉詩鶯對葉涼開點點頭,眼裏是堅定的神色,葉涼開閉上眼睛咬著牙說道:\"謝雲梵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不必廢話,你殺了詩鶯我隨後就去報道。“
”好,你說的。“謝雲梵沉下黑臉,手指輕輕地扣動扳機,葉涼開聽見響動緊緊的閉住眼睛不敢看,心裏說道:”詩鶯,我等會兒就陪你下去。“
”嘭——“一聲短促的悶響,劉詩鶯慘叫一聲,葉涼開立刻睜開眼睛,就看見她的手掌被子彈打穿了一個直徑約一兩厘米的圓孔,鮮紅的肉翻出手背,鮮血瘋狂湧出,滴灘一地,葉涼開眼白一翻就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幸虧後麵的黑衣拉著不至於正麵倒在地上。
謝雲梵心裏一緊,上前掰開他嘴一看,舌頭還完好,心才放下來,正戲還沒開始怎麽能缺席呢?謝雲梵伸出手用力的掐他的人中,葉涼開受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睛瞧見地上的一灘血,嘴裏驚恐地喊道:”血。“隱隱又要暈去,原來葉涼開暈血,這讓謝雲梵頗為無奈,隻好派人先清理的場地,和包紮劉詩鶯的左手。
葉涼開重新睜開眸子的時候,陣仗已經不似先前那麽恐怖,那些黑衣人不知哪去了,謝雲梵坐在一張靠椅上,那張英氣的臉隱藏在繚繞的白煙裏,葉涼開看不分明他的神色,過了十幾秒,開口問道:“詩鶯呢?”
“死了。”謝雲梵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這時牆角響起“嗯嗯”悶叫聲,葉涼開聞聲看去,劉詩鶯不知什麽時候被扔在牆角,身上的束縛依然沒有解開,葉涼開心裏舒了一口氣,想起昏迷前詩鶯的手被子彈打穿,急眼看去,她的手被綁在身後看不清情況,不禁有些氣餒。
謝雲梵把他的一舉一動看的分明,斂下眸子,把雪茄摁在煙灰缸裏,一絲絲煙氣升彌漫房間裏,叫喧著他才是這裏的霸主。謝雲梵沉著臉從椅子上起身彈了彈衣服,慢慢踱步到葉涼開跟前,蹲下身子,拿那雙銳如刀鋒的細長眼睛審查著他,像是要看透這個男人這幅皮囊下到底裝著些什麽東西。
葉涼開被他看的渾身有些不舒服,撇開臉不想讓他看,謝雲梵伸出鐵鉗般的手桎梏住葉涼開的下顎,抬起他的下巴打量著葉涼開的臉,目光疑惑地說道:“這張臉看起來也就這樣,怎麽就被那麽多男人看上了呢?”
葉涼開沒有說話,漆黑的眼裏帶著一股倔強像是黑夜裏最亮的星星,謝雲梵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這雙眼睛,把嘴巴慢慢湊上去,牆邊的劉詩鶯“嗚嗚”的叫著,一雙倩眼裏滿是氣憤。這明明是她的男人,怎能被這黑社會的頭子給占有了去。
葉涼開避開他的親吻,謝雲梵的吻落在了臉側上,葉涼開淡聲地請求說道:“請離開我。”這聲音雖小但是意思卻非常強烈。
謝雲梵的動作停頓了兩秒,緊接著是狂風暴雨的襲擊,劉詩鶯在牆角嗚嗚地悲叫著,葉涼開被粗暴地對待著,很快身上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謝雲梵,你想幹什麽,住手,住手。”葉涼開慌了使勁向旁邊挪著,手腳被麻繩緊緊綁著,身子的形狀像一隻被剝了殼的彎蝦。
謝雲梵默聲抓住葉涼開的腳,轉過頭看了一眼,正緊張瞧著她們的劉詩鶯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覆上了葉涼開溫熱的身子.……
謝雲梵套上褲子,拉上拉鏈,轉頭對呆躺在地上,麵色沉默的葉涼開,吩咐說道:“你可以跟她離婚了,明天我來接你。”說罷離開了這個沉悶的屋子。
過了五六分鍾,劉詩鶯身上的束縛被解開了,可是呆坐在牆角沒有動作,葉涼開默垂著眼睛,就那麽靜靜地呆在她身邊。兩個人誰也沒有擁抱誰,因為兩個人的翅膀都受傷了,傷的支離破碎。
夜晚的湖邊,在冷月的輕撫下,浮動著清冷的光輝。
葉涼開靜靜地看著這泊淒涼的湖水,讓一切繚亂的事情在結束在這彎清澈的湖水裏。
葉涼開掏出錢夾,借著冷冷的光輝最後瞧了一眼那張幸福的合家照,願我離開以後你們能好好地生活下去。葉涼開閉上眼睛,合上錢夾,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的眼睛裏已經帶著赴死的決心。
葉涼開把鞋子、套整整齊齊的疊在岸上,向前邁出了一步,兩步,離腳三十厘米處就是靜臥著的湖水。葉涼開的一隻腳邁向那屬於他的歸途,腦子中想著,他這輩子還真是與水有緣呢,被那個淡漠的男人從水中救起兩次,最後結局還是要靜躺湖底,了卻這荒唐一生,這次那個男人恐怕乘火箭也救不了他了。
葉涼開閉上眼睛,身子慢慢傾向湖麵,可是,下一秒,身子被一副熟悉的身軀緊緊擁抱著,它的主人把臉貼在他的白襯衣上,低低地哭泣著:“嗚嗚,你死了,我怎麽辦。”
“詩鶯,我累了,我需要休息。”葉涼開疲累的臉上慢慢的展現出一絲笑容溫柔地說道。
劉詩鶯拚命搖頭,沙啞的嗓音裏帶著一絲哭音說道:“你不能拋棄我們,開英還沒有長大,今天開英在電話中還叫了爸爸,你怎麽忍心離開我們。”眼前的男人像是一尊漂亮的瓷娃娃,一次一次的摔打,一次一次的粘合,到最後碎成了一堆粉,拿著膠水再也粘合不起來。
“詩鶯,如果還有來生,你還願意選擇我做你的伴侶嗎?”葉涼開眼飄向那漆黑的湖水,慢慢地問道。
“葉涼開,我劉詩鶯不管今生還是來世,你葉涼開隻能屬於我,隻能是我的,其他人休想從我手中搶走你的一根頭發絲。”劉詩鶯霸道地歸攬了葉涼開的今生來世,可是最終他還是被那些人給瓜分了,那些人比她強,在葉涼開受到侮辱的時候她隻能遠遠的看著,除了哭幫不上一絲蠻。
“你還是這麽傻,你找一個比我厲害的男人愛你吧,我實在太窩囊了,你——。”葉涼開才剛剛說出這番話,劉詩鶯就打斷道:“我隻要你一個,你再怎麽樣,我還是隻愛你一個。”
葉涼開自問是個不輕易流淚的人,隻是最近怎麽回事,總是像個女人似得容易流淚。腳尖前就是一灘寂靜冰冷的湖水,身後是一具溫熱的嬌弱身軀,向前就能從此安息不在煩憂,向後還要再踏入那個紛亂不堪的世界,他應該是選擇向前還是選擇向後呢?
月亮靜靜地在天空看著這對緊擁的男女,他們的悲歡離合在它的眼裏不過是浮生一世,如蚍蜉一般須臾短暫存在著,何須傷春悲秋呢。
地下的人,他們的命運又通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