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毛蛋跳了海
158.毛蛋跳了海
小雪讓琳達幫我找了家私人診所，當我被送進去的時候渾身都是血，可是到那后，人家不接受，見到是槍傷，拒絕接收，小雪和琳達在那裡求著醫生，塞給醫生不少錢，後來我被扶了進去。
坐在那裡，沒有打麻藥，硬是用刀把肉給弄開，最後，我疼的昏迷了過去，醒過來后，我躺在床上，小雪守著我，眼睛都腫了，看著我說：「哥，哥！」見我醒來，她又哭了。
我微微地說：「小雪，別哭了，不還好好的嗎？不會有事的，已經習慣了，只是，只是我成了被通緝的對象，成了危害社會的人，我感到很委屈，小雪——」
「哥，你不要說了，他們不理解，我理解的，幹嘛讓他們理解呢？」
我笑說：「恩，幾乎沒有活路了，澳門，不知道能不能離開，小雪，答應我，一定要牽扯到你，那樣——」
小雪搖著頭說：「無所謂，如果他們來了，我會站在你和子彈中間的，知道嗎？我會的！」
當小雪說出這句話后，我心顫抖了，站在我和子彈中間，那我肯定不希望。
我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說：「不管怎樣，都不可以，小雪，你知道嗎？那年，你去我老家找我，我是對人生沒有一點希望的，人生灰暗到了極點，是你的到來給了我希望——」
「但是我也害了你啊，如果我不去找你，如果我不去，你也許就一輩子在那山裡，那其實是幸福的，我曾經認為到大城市才有幸福，可我錯了，如果你一輩子在那山裡，很可能就會幸福了，就算沒有錢，至少咱娘還在，至少你——」說到這兒，小雪眼淚嘩啦的，哭著說：「咱娘不在了，你又這樣了，我，我討厭這個社會，我討厭它！」
我伸出手去給小雪擦著眼淚說：「不要討厭它，不官它怎樣，我們都要樂觀地活著，永遠永遠都不要放棄這個念頭，知道嗎？」
小雪閉上眼睛搖著頭說：「哥，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什麼你還是這麼傻呢？你不要再那麼善良了，他們不是這樣想的，誰給你公正，你做錯什麼了？你是被逼到絕境上的，你做的這些都是被逼的，他們不會通融的，給他們抓到，後果不堪設想，不過哥，你放心，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我笑說：「恩，有你這個丫頭，我什麼都不怕！」
小雪握著我的手放在嘴邊不停地吻著。
晚上的時候毛蛋和國生來跟我們會合了，當時小雪正要去碼頭送我，於是就見到我們被追著跑。
毛蛋和國生來后，毛蛋氣喘吁吁地說：「叔，我們得弄把槍啊，干不過啊！」
我說：「那樣的話性質就不同了——」
毛蛋看著我說：「叔，啥性質不同啊，你看你都成什麼樣了？我跟你說，那群人不是警察，是道上的，他們說的是廣東話，警察是不會對我們開槍的！」
有可能是吧，我也納悶，抓我們，我們跑的話，又不是兇殺案沒，最多是縱火，那也不至於開槍，媽的，這群混蛋。
國生說：「很有可能是丁家名派來的，他在香港勾結了當地的黑社會，有個叫和義幫的組織跟他關係密切。一定是他讓人乾的！」
我說：「恩，等我好了跟他算賬！」
可是那天晚上就出事了，半夜的時候，外面有動靜，小雪跑進來后緊張地說：「哥，不好了，那群壞人來了，毛蛋和國生把他們引走了，你要趕緊藏起來！」
我說：「不要，藏也沒有用！」我忙站起來，把小雪護在懷裡，我想好了，如果那群壞人開槍，我要保護好她，我感覺她的命比我值錢多了，她有那麼多粉絲喜歡她，她不能出事。
過了老一會，沒有動靜，外面的那個醫生進來后小聲地說：「那群人追你的朋友去了！」
可是這樣的話，我的心就一直為毛蛋和國生懸著，那群人可是帶槍的！
午夜的時候，國生回來了，可是我沒有見到毛蛋，國生整個人傻掉了，手上都是血，他在那裡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我見他這樣就知道不好，我急忙說：「國生，毛蛋呢？毛蛋呢？」
「叔，叔，毛蛋，毛蛋跳海了！」說著，國生就哭了起來。
毛蛋是不會游泳的，我們都不會游泳。
我急忙說：「後來呢？後來呢？」
「他把那群人引到海邊，最後沒有路了，他就跳了下去，那群人走後，我跑過去，沒有見到他上來，我等了一兩個小時，讓附近的人幫忙救人，沒有找到！」
在那刻，我獃獃地坐到了床上，小雪在旁邊急著說：「我們現在過去，我跟你過去，我們再去找！」
當我們趕到海邊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人了，遠處的光把那裡照亮，風吹著海浪，一聲又一聲。
我們在那裡喊著毛蛋的名字，分頭在那裡喊著，嗓子都喊啞了，可是沒有找到，直到天微微要亮了，我們站在那裡，我知道，毛蛋，毛蛋——
我在那裡忍不住哭泣，小雪也哭著喊著：「毛蛋，毛蛋，我知道你討厭我，你不想讓我做你嬸子，你回來，我不做你嬸子，你快回來，我給你道歉，毛蛋，毛蛋——」
國生攙扶著我，我低著身子看著大海說：「毛蛋，叔把你給害了，我不該帶你出來，我不該帶你出來混，叔該死，叔混蛋！」我哆嗦著腿，就跪到了地上，他們扶著我，後來，我們就那樣獃獃地坐在海邊，我點上煙，放在檯子上說：「毛蛋，叔相信你還活著，你會回來的，你不會有事的，叔答應你的，跟你回去帶你嬸子出來，我們一起去！」
國生在我旁邊說：「叔，我們要為毛蛋和表奶報仇的，那個混蛋就在香港，我們不能再忍了，毛蛋死了，他死了啊！」國生渾身哆嗦，不停地拍著頭。
那種疼痛，我第二次體會，我看著大海，腦海里浮現毛蛋第一次去海城見到海的時候說的話，這就是大海啊！是啊，這就是他娘的大海，我看著國生說：「好，去香港，我要殺了那個混蛋！」
毛蛋是為了救我出事的，我感覺我罪孽深重，我再也無法忍了，最後的一條路，就是這樣，而且必須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