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幸福的眼淚
111.幸福的眼淚
時間過的異常的慢，我希望它可以快點，可是又害怕它過的太快。
因為這猶如在賭生死，在等待那個時刻，要麼好要麼壞。
望著漆黑的夜空，我對上天祈禱，只要她能夠好過來，只要她可以好，我願意此生不再為過去的事情去怨恨什麼，不再去尋仇，我會感謝上蒼，我會一生行善，我會與她溫和地相處，或者相忘於江湖！
只求她可以好，我幾乎什麼都願意去做。
其實我從來都知道，我內心真愛的是誰，這些在我的心裡，也許會伴隨一生，但是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最愛的人和與誰走到一起的人很多時候不是同一個人。
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是認為，只要有愛就有一切，愛是一切，愛大於一切，我們可以為了愛生，可以為了愛死，失去了愛情，簡直就活不下去了。
我曾經也是如此想，並且堅信無比，我想很多年輕的弟弟妹妹們跟我一樣，可是隨著年齡的成長，我知道那並不是全部，當然也有人一生為愛而來，為它活一生。但那畢竟是少數。
我們很快地改變與很慢地改變對愛情的信仰，其實我們都在被成長，被時間所改變，尤其當我們面對死亡的時候，愛情就會被放到一邊。
因為我們不可以自私地認為愛情可以超越生命。每個人的生命並不屬於她自己，還有家人，父母，孩子，等等。所以這個時候就是無奈的，我們因為太多的矛盾，取捨而矛盾著，無奈著，這似乎就是人生的滋味。
當我聽到無數哭聲一起響起的時候，那哭天強地，悲痛無比，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我慢慢地回過頭去，我突然從嗓子里發出一聲悲痛的喊聲，「啊！」我瘋狂地往那些醫生推出來的車子前跑著，我看到她的頭髮，我感覺我的心要被她吸走，我要隨她而去，我要跟她而去，我要與她一起走！
當時只有這一個想法，我要與她一起走，一起走！
我撲了過去，我抓住車子，然後跪到了地上，呼喊著她，「林雅柔，林雅柔！」叫出她的名字是不由自主的，我很少叫她的全名，但是在那個時候，本能地叫出這個，我抓著車子呼喊著說：「不可以，不可以，不要，不，不，你不可以丟下我，不可以！」我哆嗦著，接著，我感覺到好幾隻拳頭向我打來，我完全不理會那些，周圍哭聲一片，我抓到了她的手，我顫抖著碰著她的手，然後呼喊著她，她臉上沒有傷，她怎麼會，怎麼會？我晃著車子，跪在地上死死地抓著車子，我最後啊著，把所有的聲音都發出來，悲痛的我想離開這個世界，在那刻，我知道她對我來說多麼的重要，她是我的生命，是我身體里最重要的那部分。
他們還在打著我，可是哪裡有疼痛，心若死了，**就不會痛的！
「姐姐有動，姐姐指頭有動！」小雪在那裡喊著，「醫生，醫生，姐姐的手有動！」
接著，我感覺車子被醫生猛地推動，我閃開，車子被迅速地又推到救護室。
我跪在地上，就那樣在那裡一動不動，國生和毛蛋扶著我，我沒有起來，然後靠到了牆上，我喘息著，毛蛋用袖子幫我擦著臉，我的臉好像流血了，可是那根本不算什麼，如果她家人能夠打我把她救活，打死我，我都願意。
她再次被推進去過了好久都沒有出來，只要她不出來，我就知道還有希望，小雪蹲下來給我擦著臉抓著我的手哭著說：「哥，哥，姐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哥，你不要哭，不哭！」她哭的肝腸寸斷。
我沒有哭，我看著她說：「小雪，她不會有事的，我們是最好的三個人，她不會有事的，她不會丟下我們的！」那刻我想到的她不是我曾經的愛人，我想到的是我們像親人。
小雪點著頭，那可憐的眼神，我一輩子只看一次就夠了，我也感覺似乎我和小雪我們也超越了男女之間的關係，她對林姐的情意遠遠地超越了親姐姐，閨蜜，那都超越了。
我們猶如曾經一場生死之中逃了出來，她帶著我們一起走了出來，那個心地善良，美麗動人的女人，上帝想把她帶走，但也許看到她不想離開，上帝收起了它的貪戀，它放了她回來，她回來了，醫生出來后說：「病人有希望，你們別擔心，有心率了！」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后，我的心終於可以松下了。
一個多小時后，她掛著水被送進了特殊監護病房，我的心終於舒緩下來，她婆婆家的人也來了，都在外面，當時外面很多人，誰也不關心你是誰，我帶著兄弟們到了更遠處，小雪在門口和那些人一起守著。
我和毛蛋走到外面，在花園裡抽煙，毛蛋說：「叔，嬸子不會有事的，嬸子人那麼好，好人有好報的！」
我點了點頭，擦了下眼睛說：「毛蛋，你嬸子好了，我們就回去，以後好好生活，是我害了你嬸子！」
「叔，你別這麼說，嬸子跟我說過，她說你也挺可憐的，叔，你為什麼不爭取跟嬸子在一起啊？我感覺嬸子還是想著你的，晚上也許是因為你說要跟小雪在一起，她傷心才——」
我說：「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以前那會叔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想她結婚了，結婚了是大事兒，她後來心裡想什麼也不會跟我說，陰差陽錯，叔腿這樣了，你表奶身體不好，就想著找人結婚吧，不折騰了，現在就不該再來！」我看著夜空，想為什麼又來了，嘴上說不是因為她，其實心裡，心裡不還是想見她嘛，有些事情似乎是怎麼忘都忘不掉的。
想著她在特殊監護病房，不知道怎樣，沒有度過危險期，隨時也許有危險，心就一直為她懸著。
「叔，你還愛嬸子嗎？」毛蛋問我。
我說：「愛，怎麼能不愛呢？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但是，毛蛋，你知道嗎？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她，只要她能過的幸福，能夠好，就好了，如果你嬸子平安無事了，哪怕她就坐在那裡曬太陽，她就在那裡彈琴，那都是特別幸福的事情，哪怕叔見不到她，我都感到開心，你嬸子要是好了，我真不想讓她在工作了，雖然叔沒有資格要求，但是——」
「叔，你要是愛嬸子，等嬸子好了，你爭取跟她在一起吧！」
「毛蛋，有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她家人反對，還有很多壞人，這些人具體會做出什麼事情，叔都不敢去想，如果因為這樣，再把她給怎麼了，叔感覺不值得，一切都過去再說吧，只求老天能夠保佑她，讓她平安！」
毛蛋點了點頭，然後說：「我跪下給嬸子求老天吧！以前俺娘生病，俺就老給老天磕頭，靈驗的！」他就跪在了地上，看著毛蛋，我的眼淚就出來了，毛蛋雖然二十初頭了，但是他很單純，我把頭轉到了一邊，看著那群人，我想，你們知道嗎？雖然你們討厭我們，恨我們，可是，可是我們是真心對她好的。
小雪不時地過來跟我說話，她讓我不要擔心，我們都不要擔心，彼此在那裡安慰著，到早上三點多的的時候，她的狀態又好多了，心率開始平穩了，醫生說基本應該沒有問題，但不排除意外，當然醫生總是如此說，有這樣的話我們就好多了。
我一直都沒有回去，毛蛋把車開進來后，我們就在車上待著的，睡覺吃飯，都在那裡，我就那樣在那裡等了她三天，三天的時間，我已經鬍鬚很長，頭髮凌亂，整個人猶如個流浪漢，可是我等到了她醒來的消息，當時是中午，小雪瘋狂地跑過來，跑到我面前，就撲到我的懷裡，抱著我說：「姐姐醒了，姐姐醒了！」她是哭著說的，死死地抓著我，我聽到后，閉上眼睛，眼淚就那麼出來了。
我似乎才感覺天亮了，是白天，是中午，我才感受到那陽光是那麼的明媚，之前似乎一直都在黑暗當中，整個人三天，都是蒙蒙的。
小雪離開我看著我，她的眼睛里有淚，她笑了，她笑著看著我說：「哥，回去休息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笑了，我猛地抱住她，然後親吻她的額頭，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那樣做，我甚至想帶著小雪走，那感覺好奇怪，她醒來了，她沒事了，而我看到小雪那樣善良，純真，這幾天瘦了好多好多，看著讓我很心疼。
而毛蛋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后，一群人都歡快地要跳了起來。
小雪離開了我，笑說：「哥，我們是一輩子的！」
我點了點頭，是的，還不是一輩子的嗎？這麼多事情都經歷過了，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的。世上的距離都不算劇烈，只有生死是距離，活著，不管在哪，我們都沒有距離。
那天我帶著毛蛋回去，可是晚上的時候，洪三卻帶著人來了，我**娘的，他在我們發生了這麼糟糕的事情的時候卻還來找麻煩，我真想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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