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小雪給我的動力

  90.小雪給我的動力


  我那天晚上沒有碰小雪，或者說那樣不起來，有可能跟當時的境遇有關，當時感覺自己實在太糟糕了，落入了那種泥潭裡，整日想到的已經不是男女的事情了，心思都不在男女那事上面。


  還有一個是，小雪能來看我，我感覺到的是很不容易，還有誰能來看我呢？這讓身在山村的我倍感到珍惜，很難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如果是早前在海城，我的腿沒有出事，我還不這麼糟糕，自卑，甚至絕望，我想我應該會跟小雪那樣。


  小雪決定坐早上的車離開，她急著要走，似乎是因為昨天晚上，我最終沒有要她，她傷心了。


  我想過讓她晚點走，可是我沒有說。


  退了房，我跟她去車站，在那個破舊的車站，我們坐在那裡，她要離開，有些不開心，她坐在那裡心裡想著事兒。


  車子快要到了，我突然想到給她買點東西路上吃。


  我過去給她買吃的，當我拿著一大包東西走過來后，她站在車邊看著我，她是看著我。她帶著笑，笑里有淚。


  「路上吃，這裡沒有啥高級的，拿著！」，我一瘸一拐地急著去買好東西，又一瘸一拐地走回來。


  她拿在手裡把頭轉到一邊，她的眼淚忍不住地落，我給她擦著眼淚說：「別哭了，開心點！」


  她突然上來擁抱我，她把我摟著，還親吻我，我小聲地說：「人家都在看！」


  「讓他們看，就要讓他們看！」小雪說著就不停地在我的臉上親吻著，然後離開我后看著周圍的人，周圍的確很多人在看，小地方的人很少見到這樣的情景，她對那些人微微地笑著。


  「他是我哥，是我男人，我是他女人！」她竟然傻傻地對那些人說。


  我感覺她真是夠奇怪的。


  她上車，我站在下面看著她，到了車上，她坐在窗口看著我，我說：「路上小心，好好照顧自己！」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不說話。


  車子開動的時候，她把頭轉了過去，她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看我一眼，就那樣，她走了，當她消失后，我知道這是一個了結，把她送走，我也就坦然了。


  回去的路上，我感覺很輕鬆，可是心裡又滿是蒼涼。


  我的沉重來自我的那時候的處境，我想小雪肯定是帶著滿心的委屈和無奈走的。


  回去的路上，我放進衣服口袋，突然我摸到了口袋裡有東西，我拿出來看后，是一張銀行卡，卡的背面寫著一串數字，是卡的密碼。


  還有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哥，卡是姐姐給你的，我從你家出來的時候偷偷放你口袋裡的，你注意看下，她讓我帶給你的，不管人生怎樣，你說過的永遠要堅強，姐姐讓我把你帶走，讓我跟你結婚，讓我跟你好，可是你不需要我，你太正直了，真傻，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一直都想你要我，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呢？如果你想我們，你記得出來，不要再家裡，那個女人不適合你，真的不適合，哥，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你的人生怎麼可能就這樣窩在這裡呢？你如果是個男人，你就應該勇敢地去面對，去走出來，把你想要的女人得到，那才是個男人，哥，你一定要走出來，一定！哥，我愛你！

  看著這樣的文字，我又溫暖，又遺憾，又心疼，人生大概就是這樣無奈吧。


  那卡我一直都沒有動，一直放在那。


  直到那年的冬天過去，春天到來，我們的村子下面發現了煤礦。


  國家準備把我們遷移走，要開礦，當時我知道這些消息后，憑我在外面混過的直覺，我知道這是一個機會。


  這可是個發財的絕好機會，我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是我們村子的人能拿下這個礦就好了。可是這不是小事情，多少想發財的人盯著這個，他們都有關係，我們這些村民對於他們來說就跟個蟲子似的，做夢都做不到的。


  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下面蘊藏著巨大的財富，可是因為你們窮，沒有錢，就與你們無關，這有什麼道理。只因為你們是***手無寸鐵，而又沒有關係，沒有錢的農民。


  我決定帶著村子里十多個兄弟跟他們抗衡，給我們那麼一點補償就想讓我們滾蛋，離開這裡，我是不會願意的。


  而且小雪那次來過後，讓我是想出去，我不想就這樣窩在這裡一輩子，不想。


  毛蛋一直跟著我，我說：「毛蛋，咱們不能就這樣罷休，你不知道，這些人黑著呢，可以賺很多錢，為什麼？憑什麼？不是說土地是農民的嘛，不是說我們是主人嗎？那拿一點點錢打發我們，讓我們走，而大把大把地賺錢，歸他們，我們不能這樣！」


  「叔，我聽你的，我們一群人都聽你的，你在城市裡待過，見過世面，你帶我們去鬧！」


  「鬧是沒有用的，要麼講道理，要麼就狠，只有這樣，沒有別的辦法，我們村人要爭取能夠承包礦，或者能夠跟他們合營，只有這樣才是能保證我們以後的生活的，不然賠點錢，以後什麼都沒有了。把我們下面掏空了，子孫後代靠什麼？我們這裡本來就窮，這是個機會，媽的，為了生存，拚命都是要的！」


  毛蛋很來勁地說：「叔，我們一群人就等你這句話呢！」


  「恩，可是要拿下採礦權，要不少錢，我們沒有錢！」


  「叔，你跟以前的嬸子還有聯繫嗎？她不是有錢嗎？」毛蛋還惦記著他那個嬸子的，他總會時不時在我面前想提起那個女人，但是又怕我不開心，很喜歡我講那個女人的事情。


  我回頭看著他說：「男人怎麼可能要女人的錢？再說了，我花她錢幹嘛？她是她，我是我，她結婚了，我也結婚了，我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


  「可是沒有錢，人家不可能把礦給我們來開採的，人家就算給我們來開採，我們也沒有錢買機器開礦啊！」


  是啊，這是個難題。


  毛蛋嘿嘿地說：「哎，叔，後來來找你的小嬸子也是漂亮啊，叔，你咋這麼好命呢？」


  「好個屁，你看我這腿，這就是代價，你以為啊，咱們窮人，沒錢沒勢，去玩那麼高級的城裡的女人，不要付出代價啊，你小子給我聽著，以後就找個合適的好好過日子，別想那麼遠，除非咱們有錢了，不然啊，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這窮樣，她就算同意，她家人不同意，她總不可能因為你跟她家人斷絕關係吧，是不？」


  「叔，我啥都聽你的，叔，那你，你有睡過小嬸子沒有？」這傢伙正是發情的時候，也不小了，都快二十了，可是因為家窮，連個說親的都沒有。


  我樂著說：「沒有啊，她是我妹妹一樣的，不過，這麼跟你說，都喜歡叔呢，叔要是想的話，都可以，不過那種事情老子不做，為啥不做，因為男人要活出個人樣，把人家女人給睡了，讓她天天想著你，你又不能跟她，多不好啊！」


  其實雖然這樣說，但是作為男人還是很想的，有時候也會流露出男人那方面純粹的東西，感覺很美，很滋！


  「我才不相信呢，叔，要是我能遇到這麼漂亮的女人啊，我一個都不放過，全讓她們做我老婆，咱們討個媳婦多難啊，遇到這麼漂亮的，還能放過，是不是你不要俺以前那個嬸子的啊？」


  我哼了下說：「不是老子不要她的，是她不要我的，我跟你說，女人跟你好的時候好著呢，說變就變，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奇怪的很，我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她內心真實想法，這還是因為生長環境不同，所以門不當戶不對，咱就別去考慮了！」


  「我以後要找個跟嬸子那樣漂亮的媳婦，嬸子好看，叔，真搞不懂，你咋跟四鳳結婚呢，你在外上學，你不知道，她就知道吃，什麼也不懂，我娘說你們還沒有孩子，肯定是她不能生，要能生，早生了！」


  我小聲地說：「我沒有碰她，不是因為這個。」


  「叔，那你咋不睡她呢？怎麼說也是女人啊，雖然難看了些，但是都娶了她，不睡幹嘛？」


  毛蛋對於我和四鳳結婚一直是很討厭的，他很討厭四風，小時候被四鳳給暴打過。


  「我就是想讓你老太開心，我娘病著，一結婚她就好了，還有我不會虧待四鳳的，她不是喜歡吃嘛，將來等我混好了，我給她開個飯店，讓她天天吃，想吃什麼吃什麼，我跟她沒有感情，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


  「叔，啥啊，難道一定要感情才能睡的嗎？」


  「跟你說也不懂，你小子給我聽好了，要想出人頭地，就要跟著我，明天把村裡十八以上的男娃都叫來，我們先開個會，然後再去找村長談談，這礦，老子絕對不能給別人，就是拚命，都不能，想將來娶大城市裡漂亮的女人，這就是唯一的機會！」


  毛蛋死命地點著頭。


  第二天，我召集了村裡的夥伴們一起開了會，就我在外面上過大學，我給他們講了一些這些事情的實質，以及我們有哪些必要去爭取，他們一致同意，推舉我為代表。


  當天下午，我又帶著他們去找了村委書記，我們那個村，窮成那樣，村裡幹部也都是很寒酸的，村委會破的不行，村書記對我很客氣，雖然我在外面犯過事，但是他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知道我老實，肯定是被別人欺負的。


  可是村書記感覺很驚訝，他支持，但是他不想出頭，意思是讓我出頭，到時候如果能弄下來，我來負責。


  可是我們怎麼去包礦，要錢沒錢，要設備沒有設備，要人也沒有人。


  當時對於我們來說是天方夜譚，可是很多時候只要敢想就有機會，就怕很多人想都不敢想，這樣的人就直接被排除在外了。


  那是我人生一個很關鍵的機會，也許一切都是天意，我需要在這個時候回老家來，如果不是在城裡出了事，我有可能不會回來。


  如果不認識那個女人，也不會出事，自然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可是那會錢對我來說，也只不過是想出人頭地，改變那種猶如陷入爛泥潭，被逼的活都快要活不下去的境地而已。


  我幻想著有一天，我可以十分富足，可以擁有億萬家財，可以回到海城，去讓那些欺負我的人，傷害我的人被繩之以法。


  那是我當時很大的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