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好在身上蠱解了
青玄對她的命令,下意識的便遵守了,沒有懷疑,點頭就去辦。
寧挽歌轉身走入了屋中。
彌散開的藥味,熟悉到讓她禁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麽長時間的分離到現在的折磨,她覺得她也已經受夠了。
“咳咳……”隱約從屋內傳來了男人低沉咳嗽的嗓音。
寧挽歌走入,不等他回過神來,直接坐在了床榻邊,伸出手相當善解人意的拍打他的背脊,替他順氣。
“沒事吧?”她的嗓音在這樣安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溫柔。
他驀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是走了嗎?”他低低地說,興許是因為剛剛醒來的緣故,嗓音竟是萬分嘶啞。
可即便是如此,卻還帶著幾分醉人的低沉。
寧挽歌勾了勾唇瓣,湊近了他,將自己的臉和他的挨在了一起。
“怎麽?現在在和我賭氣?”她邊說邊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男人的下巴上有些細碎的胡渣,紮在手心有些酥酥癢癢的,可卻莫名的讓她愛不釋手。
男人臉上的腫塊已經消散,隻餘下了她剛剛割開的那道刀疤,血跡還凝固在上麵,呈現幾分黑色。
她看了一眼他的臉,忽然站起身來,想要拿些幹淨的布巾來給他擦掉這些痕跡,可剛起身就被他給再一次抓緊了手腕。
“去哪?”
那兩個字,帶著男人的幾分依賴。
聽見他這麽問,寧挽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伸手拍了拍另一邊完好無損的臉,“乖,我去給你拿布和藥。”
他看著她那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微微鬆開了手,竟然莫名有些鬱悶。
他怎麽隱約覺得自己像個小孩?
寧挽歌轉身去拿了東西過來,又一次坐在了床畔邊,扶著他的腦袋,將他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挽歌……”他覺得很憋屈。
“別動,不然擦到別的地方去了。”寧挽歌低聲嗬斥了一聲,這才用幹淨的布巾輕輕擦拭他這半邊頰上的血跡。
每一寸,每一分,她都擦得小心翼翼。
男人靜靜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神色,心忽然就軟了。
這麽三年的時間,每一天他都在這樣的期許中可以與她有這樣的親昵。
可到頭來,卻隻餘下無盡的失落和空虛。
現在,她的一切對他來說,竟是這麽真切。
寧挽歌幫他擦拭幹淨血跡,這才又小心的替他擦藥。
“風陌寒。”她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但表情中含著幾分怨念,“你現在要不要為你自己的行為道歉呢?”
她這麽想他,他卻拚命躲。
既然要躲,就躲一輩子好了,幹什麽要出現,還去把她吃了一頓,然後就跑了。
害她當初心裏有多大的罪惡感。
這男人真的太可惡了。
風陌寒不知道說什麽,垂著眼簾,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
他不想說話,也覺得解釋都是多餘的,唯一清晰的便是她在他身邊的感受。
“不說話?”寧挽歌輕哼了一聲,將藥都抹勻了後,將他的腦袋從自己的腿上挪開,站起身來。
“既然不說話,那我就回去休息好了,這是我特製的藥膏,不會留疤的,記得每日兩次。”
他對她的漠然,讓她有些惶恐,萬一哪日他又要把她給趕走,那她該怎麽辦?
不過好在他身上的蠱也解了,足矣。
她剛站起身來,就被他給抓住了衣袖。
“挽歌,對不起。”
那仿佛帶著幾分別扭的道歉,卻讓寧挽歌覺得他格外可愛。
寧挽歌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她走回到他的身邊,抱住了他的脖子輕晃了晃。
“以後還讓不讓我走?”
難得占了一次上風,寧挽歌怎麽能夠放棄。
風陌寒忍不住輕笑一聲:“不讓。”
“那以後還敢不敢無視我?當我不存在?”寧挽歌邊說邊伸出玉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她還沒有使大招呢,要是使大招,必定讓他求饒。
男人忍著笑意,“不敢。”
好久都沒有這般愉悅過了,唯獨和她在一起時,那股愉悅感,讓他覺得這三年的錯過也已經不重要了。
寧挽歌從鼻孔裏輕哼了一聲,收了手,很是滿意的點頭。
“這還差不多,難得你有如此覺悟。風陌寒,你是我的男人,就算你變胖變醜變成任何一個我不認識的樣子,我說過我都不在意。你獨自一人離開,躲著,還搞個假死來讓我傷心欲絕,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自私嗎?”
他張了張嘴,卻被她給捂住了嘴。
“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完。你確實是為了我把所有蠱蟲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可你也沒必要就這麽把我推開吧?難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嗎?不應該和你同甘共苦嗎?你獨自一人離開,把東陵國的爛攤子丟給我,把所有的絕望扔給我,你這樣,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他抿唇。
“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我們好好的,我們有一個完整的家。”
“挽歌,當時並不想如此,原本想要將蠱毒解掉回到你的身邊,可並沒有想到能夠吸這種蠱的那人被雲綺殺了。我以為我命不久矣,雲綺將我困在她的身邊,弄了一個與我相似的人……”
“你不用解釋了,這些我都不在乎了。”
她打斷了他的話。
風陌寒微微一怔。
“我隻在乎你以後,你接下來的所有。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何必揪著不放是不是?你隻問你一句,你跟不跟我回宮,就一句話。”
“回。”他沒有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寧挽歌臉上那嚴肅的表情微微緩和了幾分,這才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
“三大神器,你是不是真的集齊了?”
“嗯,已經在我的手上。還有兩日便是母妃的忌日,那日,衛劼必定會來爭搶。”
寧挽歌側頭看他。
看來他是早就想好了,否則也不會故意把消息放出去。
那麽……
這也遂了她的願,倒也不錯。
“這樣倒也不錯。那我就陪著你,到你回宮的那天。”
她忽然頓了頓,翻了一個身,側著身子麵對他。
“風陌寒,你怎麽可以這麽壞?你知道我那日喝醉,故意乘人之危的吧?然後故意讓我有罪惡感?嗬!好狡猾。”
風陌寒聽她這麽說,有些無奈。
“挽歌,那日是你。”
寧挽歌輕嗤了一聲。誰信?
“你知道我的自製力向來好,若不是你,我又怎麽會把持不住?”
寧挽歌嘴角輕抽了一下。
把持不住?這個話倒也真的像是那麽回事。
“哼,睡覺。”她哼哧了一聲,翻身背對他,決定睡覺。
但很快,男人那寬厚的懷抱便貼了上來,將她圈在了懷裏。
他的呼吸很近,就繚繞在她的耳邊。
她確實是困了,但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他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挽歌,謝謝你。”
她嘴裏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男人又說了三個字。
可是她已經睡意深沉,根本沒有聽見。
他說,我愛你。
……
“父皇!母後!”
風羽華甜甜的叫了他們二人一聲,那小臉上滿是喜悅。
有了父母,便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風陌寒的臉上依然還戴著那銀質的麵具,為了遮擋疤痕。
寧挽歌知道他好麵子,也不反對他這麽做。
風羽華一大早就嚷著玄武帶他來看父母,這會兒如願看見了父母和好的樣子,高興的簡直要飛起來。
寧挽歌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
玄武和青龍二人很激動,二人的眼眶都有些微紅,卻又因為激動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主子。”
“你們兩個大男人的幹什麽呢?要哭出去哭去,在這兒哭哭啼啼的樣子多難看?”寧挽歌瞪了他們一眼。
玄武和青龍當即聽話的走了出去。
風羽華看著兩人走出去,這才挪動腳步走到了風陌寒的身邊,低低地說道:“父皇,他們都很想喜歡你。”
“你呢?”
風陌寒溫柔的問,伸手輕輕撫弄了一下兒子的腦袋。
“我也很喜歡父皇!”小家夥滿臉的認真,那小臉上的神情,說不出來的鄭重萬分。
寧挽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這小家夥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笑。
仿佛是風陌寒的縮小版。
聽見寧挽歌的笑聲,風羽華暗暗瞪了她一眼,一臉的不滿樣兒。
寧挽歌伸手拍了拍風陌寒的手背,低聲說道:“陌寒,我們接下來說說祭祀那日的事情吧,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
她做了一個抓拳的動作。
這一次,衛劼死定了。
她一直很好奇,衛劼又是如何知道她是來自異界的?他那神棍,根本就不是會算命吧,就算是純屬瞎說,也不該說的這麽準確才對。
“一切都布置好了。到時候三樣東西我都會拿出來。”最後賭一次。
寧挽歌一怔,很想說他是不是瘋了。
可男人的神色淡定萬分,讓她所有的話都吞咽了回去。
也對,風陌寒對敵人可是從來不會心軟的,若是如此的話,他肯定是不會手軟。
她隻要坐著等看好戲便可。
他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小手徹底的包裹在手心裏。
“瞧瞧他們兩,已經好了。”楚燁走到門口就看見了他們兩人牽手的模樣,暗自咂舌說了一句。
聽見楚燁的話,風陌寒抬眸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帶著幾分嫌棄,但也帶著幾分謝意。
楚燁是對百裏曉茹說這話的,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戲謔,可眼底分明多了一分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