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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釗看著歐陽妍的來電,實在沒有心情開車了,乾脆靠在椅枕上養神,接起來,「喂。」
歐陽妍聽到江釗話里有些疏離,她等了一下,江釗也沒有喊她妍妍。
「二哥,報紙看到了嗎?我們怎麼辦?」 歐陽妍溫柔的聲音有些細小的試探和委屈,聽在旁人的耳里是帶著委曲求全的軟弱。
而歐陽妍性子里軟弱不軟弱,江釗是清楚的。
溫柔的話,看起來也是真溫柔,傲犟也是真傲犟。
「妍妍,出來解釋一下吧,然後我希望你能從城北搬出去。」
江釗的眼睛閉著,看不清他的神情,聲音懶懶像是累極,也辯不明他的語氣,但是他說得清楚,「搬出去。」
歐陽妍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才想猛然想起一個問題,之前他擔心的是這件事對他的仕途影響有多大,幕後是誰在操縱這件事,如果家族勢力動了都不能把這件事情壓下去的話,對他的損失對家族以後的損失會有多大?
可現在,他擔心的是,這件事,對他的家庭影響有多大,他和朵兒這個小家庭,影響有多大?
上次喝醉是朵兒把他從歐陽妍那裡拖回家的,朵兒掀開他被子的時候,他衣服都沒有脫,朵兒其實心裡是清楚的,昨天晚上朵兒受傷,他送朵兒回醫院,朵兒也是清楚的。
過往那些事情,是真實發生的,他也不能否認。
只是這樣把他的情史用如此煽情的文筆寫出來,也太曲折了些,他身在其中的人都沒有感到那麼驚心動魄過,怎麼被記者一寫,就成了一篇催人淚下的言情了呢?》
這樣的文字看在朵兒眼裡,她會怎麼想,他其實很期待看看她的反應,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他依然想看到她激動激烈的反應,指責,抱怨,他其實希望提出讓歐陽妍搬出城北公寓的話由朵兒說出來,她卻從來不提。
她不在乎,又怎麼會介意他的前女友住在他的房子里?
「你說什麼?」歐陽妍驚訝出聲。
「我說你從城北搬出去吧,你要真覺得那裡上班近,我可以讓門衛幫你找找小區里出租的房子,不一定非得住在我那裡,其實你也知道,這事情……」
歐陽妍聲音有些難耐的哽音,「你是後悔把房子給我住了嗎?攤上今天這樣的事情,都是我惹的事嗎?二哥,你講話有點良心好不好?房子是我開口問你借的,但那次你喝醉了,要不是我把你弄去城北休息,你那種樣子被別人看到了,會怎麼樣?昨天是我約你出去的,但是誰叫人家沒有把朵兒拍下來,這能算到我一個人頭上嗎?現在事情出來了,你不想著怎麼解決,卻把錯都算我一個人身上,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江釗沒有辯駁,他沒有必要跟一個長期同各種嫌疑人或者罪犯打心理戰的女人討論什麼是公平,什麼是不公平,現在他沒有去追究任何人對錯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少一事是一事。
「這事情最不公平的人是你嫂嫂,報紙上寫的這些東西,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她本來就是利用你,不愛你,她能有什麼感受?你不信問問她,問問她有沒有什麼感受!!」歐陽妍的歇斯底里讓江釗眉頭一皺,但他雙目依舊闔著,偶爾眼睫輕輕顫動,以示他的波動。
「妍妍,你有沒有想過,你真是管得太多了,從結婚前的時候,你就在說她不愛我,我和她不合適,當時我就當著家裡那麼多人的面說過,她愛不我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其實你是沒有資格來插手的。」
江釗說到這裡,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前方的時候,眸子微微一眯,「妍妍,這件事情,你覺得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歐陽妍默了半晌,恍似內疚道,「 我,我暫時還沒有想到。」
江釗眯著的眸子緩緩放開,冬日的早晨霧深濕重,但今天似乎天氣大好,已經能夠感覺到的金色的陽光穿過部分霧層,讓頭頂的天空此許地方有了些彩色的光暈。
「妍妍,按我說的去做吧,搬出去。」
歐陽妍吸了聲長氣,「好,容我自己去找找房子吧,不用叫門衛幫忙了,都認識了,到時候問東問西。」
江釗輕笑,「那邊的門衛還不至於打聽住戶隱私,不過你若是真介意就算了吧。那就這麼定了,其他事情再說了,有情況我跟你聯繫。」
兩人寥寥幾句,掛了電話,江釗覺得自己仁至義盡,歐陽妍覺得江釗薄情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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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絮下了*,走到窗戶邊的桌子旁,坐下來,閔宏生從傭人手中接過保溫桶,打開,裡面的花生粥飄出誘人的香氣,生病期間很多忌口,不然輕絮想吃那種用明礬炸出來的油條。
有毒是有毒,但是吃一點點沒關係,偶爾解解饞,關鍵是那種添加了明礬的油條炸出又松又泡還很香。
閔宏生從輕絮生病後,凡事都想親生為她做,想著那日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刑偵的說,這樣開車的方式,是自殺性的。
自殺!
閔宏生當時眼淚就流出來了,他不知道還有什麼不能滿足輕絮,他甚至從不忍說她一句重話,她要什麼給什麼,她不要的他也給,他甚至這幾年對這個女兒比對兒子還要好。
自殺!
他實在想不通女兒為什麼要自殺,念著她和她媽媽曾經那些苦日子,又想著刑偵說的那些話,心疼得整夜整夜睡不好。他親自照顧她,彌補曾經的自己虧欠過她們母女的歲月。
後來他細細想,女兒至今不肯改姓,只要一提就會翻臉。 或許是對她媽媽的感情太深厚才抱著柳姓不肯丟,其實是自己太主觀了,女兒那些過去,他這個做父親的從來就沒有參與過,勞心勞力的都是她媽媽,她又怎麼會願意跟他姓?其實她姓柳挺好的,真的挺好。
他不想再跟她提改姓的事情了。
把粥裝好遞到輕絮手中,然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把確定重新端回自己手中,說,「哎呀,爸爸給你吹一下。太燙。」兒子小的時候,他也餵過飯的,可是這個女兒,他從來沒有帶過她一天,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酸楚。
輕絮對閔宏生的關愛一向都是當成空氣的,搶過他手中的碗,自己低頭吹起來,「這點事我都做不了,還不如撞死拉倒。」
閔宏生差點把她當成閔之寒一巴掌拍到頭上去,可是手剛抬起又頓住,「快呸快呸!這種不吉利的話,不準再說。」說完扯了扯輕絮的耳朵,嘴裡念著,「碎碎,碎碎,耳朵扯扯,沒多大事。」
輕絮拍開閔宏生的手,「迷信死了,讓我吃飯啊。」
「好,你吃,我找護士拿份今天的報紙看看,今天周五了,順便問問醫生,你能不能出去走走,爸爸帶你出去走走。」
輕絮沒說話,閔宏生便按自己說的去做了。
只是後來把報紙打開看了,便開始吃驚的自言自語,「哎呀,真是老天有眼,江釗這次是完蛋了,也不知道惹到誰了,居然這麼背,跟歐陽家那丫頭居然這麼明目張胆的搞到一起。」
輕絮轉過頭來,「你說什麼?江釗和歐陽家的那丫頭?」輕絮對海城這些名媛什麼的並不熟,她跟這些人不合群,合不了群,她也不想融入,更不想打聽。
「對啊,圖文並茂,可不是撒謊的。」
閔宏生把報紙拿過去給看似很有興趣的輕絮看。
輕絮不看還好,一行行的看下來就有些炸毛了。 「這還了得了,江釗這才和朵兒姐姐結婚了幾個月啊?怎麼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來?朵兒姐姐是死的嗎?昨天晚上?病人才醒來多久啊?就跑去跑舊*滾到一起了?江釗這傢伙我倒是看不出來,還是這麼頂壞的,我還以他挺關心朵兒姐姐的。」
「江釗這種男人看不透的,你不要被他給蒙蔽了,爸爸跟他可不是一條線上的。」閔宏生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巴不得江釗垮掉,不然的話,江釗站在雲家那邊,以後的事就難弄了,畢竟雲家倒-台,閔家是出了力的。
「我才不管你的那些事,我得去找朵兒姐姐。」輕絮把報紙一卷,站起來。
「輕絮,你飯還沒吃完。」
「等下回來吃。」輕絮出了自己的房間就去了隔壁,這時候還有些早,敲門的時候,朵兒似乎還在睡,沒有應輕絮,醫院的門,除非有特別的原因,一般來說是不會上鎖的,要方便護士隨時隨時的進來檢查。
輕絮敲了兩聲,沒人應就自己推門進去。朵兒果然還睡著。
輕絮的性子藏不住什麼,也不管朵兒是不是有病,兩下搖醒,直接把報紙支到她面前,「你還睡?你還睡得著?你老公都偷=人了,你還睡得跟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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