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混蛋,放開我!
朵兒知道自己錯了,錯徹底了,這就是以下犯上,陽奉陰違的下場。
老公明明有令,她卻一面答應一面違抗,罪不可赦!
眼睛有些躲閃,眼睫毛扇來扇去的不敢看江釗的眼睛,「嗯哼」輕輕的從鼻腔里擠了些聲音出來,然後扯著嘴角,想贈君一笑,卻見君還以憎色,於是那個笑,成了難看的哭笑不得,「老公,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明明答應你的,可是我偷偷的背信棄義~」
江釗的唇線緊直,吐氣的時候,聲音粗沉,「雲朵兒!你就是欠揍!」
朵兒慌的再次抬頭,怕怕的看著江釗,這又是挑戰了他的權威嗎?她怎麼就活得這麼窩囊啊,雲朵兒,你個慫貨!
脖子伸著,梗在那裡,仰頭的時候也發了火,「江釗!你有完沒完!我也有朋友的,我也有交朋友的權利,我朋友在這裡,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嗎?要發火,就不能回去再說嗎?我就算是沒聽你的話,你就不能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給我在外面留點餘地嗎?我在外面什麼時候給你甩過臉子?哪次不是腆著你!」
朵兒覺得自己討好人的本事一打一打的,可是吵架的本事卻不如夏淺。
有時候很羨慕夏淺,有個小婭那樣的姐姐,因為妹妹一句想要體驗生活,就帶著妹妹去夜總會點牛郎。
妹妹在外面惹了富家少爺,盡情的惹,惹到快要下不來台了,有姐姐站出來,一句「非言少爺這是想打女人呢?」就要替她解圍,多麼令人放心的一句話。
她就活該,十七歲還是個孩子,就開始又當爹又當媽,現在嫁了老公,還要處處謹慎小心的過活,她怎麼就這麼慫呢!
江釗這時候胸膛已經開始劇烈的起伏了,「你還有理了!雲朵兒,你是不是還有理了?」一彎腰就朝著朵兒伸出長臂。
朵兒一見江釗的手伸來,本能的抗拒,伸手一拍,就往後退去,怨氣道,「江釗!我才不跟你走,我今天跟你走我就是慫貨!我跟你講,你要是我讓我朋友面前這樣下不來台,我這日子就不跟你過了,太過份了你!」
江釗哪管那些,他的身材高大,這車子連朵兒坐著都嫌憋屈,更不要說他這樣的個子,頭伸進車裡,一隻手抓住車身門框,一手就伸去抓那邊的朵兒,那丫頭還躲,乾脆跪了一隻膝蓋到坐墊上,捉住朵兒的手就往外拖。
朵兒看江釗根本不回答她,而且一臉的怒氣難息,那青銅面具一般的臉,自從兩人真正在一起后,很少看到了,所以她有時候都忘了當初去「秦王宮」赴約想要威脅他時他的樣子。
現在想來,又是那樣。
這個男人就是一把上好的古劍,還是那些精美的花紋,還是那麼高貴的出處,還是那麼不菲的價值,現在那把劍出了鞘,想要殺了她一樣。
因為她就看到他的眼睛里是越來越重的怒氣。
朵兒心中又憤又怕。
夏淺這時候也嚇著了,完蛋了,江釗這是生氣了?自己惹事也罷了,若是連累了朵兒?
看了秦非言一眼,秦非言皺著眉小聲問,「我嫂子怎麼會在你車裡?」
「嗨,別提了,現在他們要打架了,你還管那些?」
秦非言罵了夏淺一句,「都怪你,你個惹禍胚子!」
「靠!」夏淺很想再跟秦非言幹上一架,可是現在不是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走到江釗身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釗哥~」
秦非言差點吐了,這水泥做的女人居然會這麼有禮貌。
夏淺剛剛準備再喊一聲,江釗已經坐車裡退了出來,看著她的時候,那眼瞳里除了看到自己,還看到裡面有人拿著一把刀,準備把她剁了,這眼神駭人,嚇得她往後一退,輕輕再喊一聲,「釗哥,朵兒,朵兒~~」支支吾吾。
「夏淺!」江釗已經顧不得形象,伸出鐵手鉗住夏淺的肩膀,咬牙切齒的,「夏淺!別以為有個邱小婭罩著你,你就一天到晚的到處惹事!」
夏淺吞了吞口水,男人不能這樣吧?長得帥就可以隨便對女人凶么?心裡又啐自己一口,夏淺啊夏淺,你什麼時候才能改了這個一看到帥哥就yy人家的習慣啊?「我我我,我又不是有意的!」
江釗一把扔開夏淺,夏淺被這一推,正好被過來的秦非言接住,秦非言厭惡的一撒手,夏淺摔在地上,痛得「哇」的一聲大叫,「秦非言,你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臭男人,我詛咒你被爆菊爆得菊裂!」
秦非言哪有心情理她。
江釗再次鑽進車裡,這一次,用了大力,生拖活拽的朵兒從裡面拉了出來,兩個人像是要大幹一架,朵兒臉上都是血,不停的掙扎,江釗怒火攻心,雙臂一勒,便將女人緊緊制住在胸膛里,往上一提,抱起來就走。
秦非言和夏淺看到朵兒的樣子,都嚇得說不出來話,夏淺傻在地上張著嘴,合不隴。
朵兒急著叫,「江釗,你混蛋,你放開我!」
江釗鐵青的臉色並未因為這是在大馬路上就放鬆,不過這裡是太偏,要到民生路有人氣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朵兒是直挺挺的被他拖抱著走的,朵兒又在亂掙扎,他抱得吃力,這時候蹲下來,一用力把朵兒翻趴在自己的腿上,揚起手,「pia,pia」兩巴掌打在朵兒的屁股上!
朵兒傻了!
秦非言和夏淺震驚了!
朵兒被揍了之後,消停了,他打她,她爸爸從小到大沒這樣打過她,打屁股,打得這麼重,屁股上一定有指痕了,她今天撞得滿頭血不說,在朋友面前丟人不說,現在還要被他打!
江釗不說話,把朵兒放平在地上,讓她自己站著,再不抱她,用力的拉住她的手往秦非言的車子走去,拉開車門把朵兒塞進去,轉過身來,「秦非言,你想幹什麼?撞個車,自己補不起?」
秦非言尷尬的咳了一聲,趕緊朝江釗走過去。
夏淺知道朵兒受傷了,江釗這臉色就是擺給她看的,「釗哥~」
江釗沒那麼多時間在這裡扯,「夏淺,你現在最好叫人來拖車,馬上有人過來取消你的駕照!重新學去!」
「你憑什麼?」
江釗站在車門邊看著夏淺,眸寒聲冷,「嗯,你可以不用重新去學,這個撞車的位置,我剛剛已經讓司機用手機拍下來了,我倒要看邱小婭敢不敢出面來給你賠!」
夏淺看著江釗要坐進車裡,追過去,「喂,別這樣啊,先不說駕照的事,我送朵兒去醫院吧。」
「她的事,你少給我管,以後!」江釗沉著聲音重重的說,「你再敢叫朵兒坐你的車!夏淺,我要你一輩子都考不出來駕照!不信你試試!」
江釗坐進車裡,拉上車門,秦非言坐進前排,拉上車門。
朵兒被揍了,心裡委屈得很,縮在車門的另外一角,雙唇內咬,看著窗外,額頭上的血出得少些了,不想看到江釗,這個暴君。
江釗跟司機說了私立醫院的地址,便問司機車裡的急救箱有沒有。
司機便從前方車屜里取了個急救包出來,沒有家裡的齊全,但是酒精,消毒棉,紗布都有。
秦非言轉頭看著朵兒,好心問,「嫂子,你頭暈不暈?」
「不要叫我嫂子!」
「你給我閉嘴!」
朵兒和江釗聲音分貝都不小,秦非言一看二人同時嘲他吼,吐了氣,眼睛無辜的閃了閃,「天,惹不起你們,太凶了!」
朵兒繼續偏頭看著窗外,江釗是氣得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若不是在拉她的時候看到只有額角有個小傷口,他非得拆了夏淺不可。清毒棉沾上酒精,「過來。」
女人頭更偏了些,不理,她受夠了,他居然打她。
她這麼喜歡他,她時時都在想他,他居然打她。
這還沒到最後輸呢,她就受不了了。
「我叫你過來。」
伸手便捉住固執女人的下巴,一拉,剛想再一扯,扯到自己面前,卻發現女人一雙眼睛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眼白的地方都漲紅了,水蒙蒙的,只是沒有眼淚流出來,緊緊吸咬著的雙唇,有點抖,看著鼻尖都有些輕輕的抖。
「先消毒,再去醫院。」聲音雖還是冷冷的,但音量明顯降了下來。
朵兒鬆開一直含咬著的雙唇,卻又用上齒咬住了下唇,伸手打開江釗要往她臉上伸的棉球,「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誰管你!」看著自己老婆滿臉是血的慘樣子,他就忍不住的火,雖然傷得不重,但如果傷重了呢?
「夏淺管你?叫你不準跟她玩,你聽過我的話嗎?你看看她一副沒個正形的性子,瘋瘋癲癲的,你跟她玩,靠不靠譜?你有沒有聽過我的話?你把自己搞成這樣,還是我不對了?」
「你對,你對,你都對,行了吧?反正什麼都是你說了算,你問過我的意見嗎?我就一點自已的意願都不能有嗎?」鼻子一下子酸到不能控制,眼睛里衝出來了咸澀的溪流,鼻翼抽抽的吸著氣,朵兒聲音大,自己也無法平靜。
前面的司機不敢讓自己有半點好奇的反應。秦非言裝著看窗外的風景。
「江釗,你公平點好不好?我有什麼沒聽你的?除了結婚那件事是我不對,是我卑鄙了,你說說,我有什麼沒聽你的?」手背在臉上蹭著,蹭著臉又花了。
江釗知道這個時候再不忍著自己的火就得大吵了,「好了,先處理傷口,不說了。」
朵兒依舊不肯江釗碰她的額頭,推開他的手,邊泣邊訴,「為什麼不說?江釗,你自己想想,我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好嗎?我有什麼地方又不懂事了嗎?你要我端莊矜持,出去要優雅大方,我跟你結婚這麼久,你連鮮艷的綠,刺目的紅我都沒有穿過!」
「我一個勁的討好你,你的每雙皮鞋都是我擦的,我有假手於人嗎?哪次家裡燒飯,桌子上不是你愛吃的菜最多?你去外面應酬,不管多晚,哪次不是我給你等門?你喝多了幾次坐在沙發邊的地上就趴在那裡睡著了,哪次不是我把你拖拽著上樓的?你說說,我是你老婆,縱使結婚這件事是我逼你,是我不對,我不該跟歐陽妍搶這個江太太的位置,但我盡量在將功補過了吧?我管過你和她之間的事情嗎?我不是一直都沒管嗎?你還想怎麼樣?」
秦非言胸口裡有一口滿滿的氣,緩緩的吐出來。不去打擾夫妻二人的爭吵。
江釗在聽著朵兒前面的話,心裡澀麻麻的難受,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朵兒為他做了這些,所以他總是覺得她挺好的,一直想辦法對她好些。
可是一提到將功補過之後,他的臉色就變了,他討厭她一說事就把歐陽妍拿出來講,她不管?她不管她還有理當著其他人的面來說?
她還要告訴所有人他江釗的老婆根本不在乎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19歲的年紀誰不是色彩絢麗的,談情說愛的純真年紀?就算她早熟,對情愛也該是有感覺的年紀了,若是愛人有異心,怎麼可能不暴跳如雷,她卻要表現出一副好象大齡婦女對老公*的冷淡和漠然姿態,這分明就是告訴別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一點也不!她在告訴別人,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說夠了沒有!」
「沒有!」朵兒難得發泄,她不說出來,她不舒服,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抽抽噎噎,抽噎卻依舊想要一鼓作氣的說完,「我這麼聽你的話,你就不能稍稍讓我舒服點嗎?我有過朋友嗎?爸爸出事後,出得又是那樣的事,貴族學校里的同學,哪個不是怕我去找他們家的麻煩?恨不得有多遠避多遠。連未婚夫都退婚,只有鄭靈一個對我好,可是鄭媽媽也生怕我去找鄭靈。我連個想閑聊的朋友都沒有。好不容易遇到小婭姐和夏淺,當時她們知道我家的事情,而且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但她們沒有躲過我,也願意跟我做朋友。我到現在了就這麼點朋友,你還不准我跟她們玩,你是不是想把我弄成抑鬱症?你最好我得了抑鬱症,抑鬱得自殺了,你就喪偶了,你就不用離婚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歐陽妍,人家外面的人也不會說你半分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