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聯手的算計
江來慶對於秦非言是同.性戀的事情,開始也難理解,但這些年,大家都習慣了,全海城人都知道也沒什麼,但好歹也沒傳出來亂七八糟的東西,哎,心想若這是自己兒子,他真是要打死了。
呸!他兒子才不是同.性戀。
可是非言他也是當半個兒子的,有些事情家裡逼不得,誰都不管,放任著,但私底下也在下些工夫,不管非言是不是同.性戀,他覺得這都是家事。
更何況,非言現在這樣軟聲下話的來求他。
老爺子確實氣不得,那些照片且不說是什麼尺度,他聽著都頭皮發麻了,若是真見了報紙,老爺子一看到,估計就真的兩腳一蹬了。
「你別急,姨父馬上讓人去打招呼。」江來慶覺得這個辦法很快,即便是已經排好的版子,也必須撤。
秦非言的手機開著免提,江釗聽著,立即抬手一砍,否決,就著手在空中虛畫一條線,在收尾處做了個手刀,一砍,示意非言要斷後路。
秦非言立即領會,「姨父,要不你就拿個腔,給他們放個話,大致就說『咱們秦家江家的事,外面的人不要瞎管,任何事!』我覺得這樣的話,也表明你不太知道他們有我的照片,而且這樣說了后,他們以後也不敢亂抓我的新聞了,好姨父,我知道我雖是不爭氣了點,但你一直都是疼我的,姨父,我保證以後會小心點,再不給姨父惹麻煩了。」
江釗翻過身,看著非言,拍拍自己的屁股,秦非言看著江釗的動作,聽著電話那頭還在沉默的江來慶的嘆息聲,又繼續說,「姨父,我也知道,你是大司令,來管我這樣的芝麻小事是大材小用,而且我也知道姨父軍功赫赫一定討厭沾手我這種臟事情。姨父,其實我也不願意麻煩你的,可誰叫這麼大一家子人只有你一個人才把這事壓得下來?誰叫海城誰都買你面子?我找卓浩,莫說軍銜了,威望根本不跟你在一個檔次。我如果找卓姑你,他那張嘴,肯定不像大姨父這樣有口德,一準知道了就去跟爺爺告狀,我是真的不信任他,姨父,你不幫我,我一準死定了。男朋友鬧著要自殺,大姨父,親姨父,你就大發慈悲,救人一命。」(這裡說一下,秦珍和卓浩的媽媽都是秦榮方的女兒,但因為跟秦非言母親情誼不同,所以一個叫姑姑,一個叫大姨,這些後文會說明。)
江來慶聽著內疚得很,什麼叫他嫌非言臟?這孩子就這樣覺得?一家人雖是現在都不能完全接受他是同.性戀的事情,但從來不會用臟這個字眼來說他,他怎麼能這樣看自己?心裡更是覺得這孩子脆弱,「非言啊,這事情你放心,姨父不會跟爺爺說的,你別想太多了,我馬上就去打招呼,你別瞎想,姨父從來沒看輕過你。」
江釗和秦非言算是聯手算計江來慶成功了,掛了電話就擊掌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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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來慶才掛了非言電話兩分鐘,就親自用軍區的座機搖了個電話出去,那邊接通后,江來慶挺了挺腰桿,聲音的姿態也是拿得高高的,耍著點抑揚頓挫的官腔,才寒暄了幾句,便開始了主題,「老周啊,我可是沒得罪你吧。」
老周疑惑忐忑,「首長哪裡的話。」
「要我說,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你管文化新聞宣傳這塊,明知道有些東西對我們家不利,就不能看在舊相識的份上壓上一壓?這報紙上的廣告費賺起來就比老朋友一杯酒要好?」
「首長啊,你說這話真是,真是……」老周已經有點擦汗,趕緊給剛進辦公室的助手小李招個手,自己拿個筆在便簽紙上寫道,「江家秦家什麼新聞?」
「真是什麼啊?年輕人的事情,就不能看開點?你就不能給個活路啊?何必做得這樣絕呢?」江來慶慢悠悠的說著,語氣像是在求人,實則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
小李一看老周的臉色不對,趕緊出去把省報的樣板報拿了一版進辦公室,老周一看這報紙的標題和噱頭,頭上的汗成了其次,身上的汗已經把尾秋穿上的薄毛衫沁濕了。
江來慶一聽老周那邊沒說話,聲音便冷了點,「老周,今天這事情我已經說得很明了,就不細說了。你就發個類似於文件的通知下去,我們家的事,大大小小的報社還是不要來摻和了,我雖是過幾年要退了,但是我即便是現在退了,在海城,甚至是在中央……」江來慶的話停在這裡。
老周手裡的樣板報也已經捏成了球,趕緊說,「首長,這事情我沒過問,我失職,但從今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出現了,你放心,明天海城所有的大小報紙都不會有一丁點消息。」
「那掛了,老周,過幾天我請你喝酒。」
「我請我請,哪能首長請客。」
江來慶語音露笑,「那怎麼行?你看不起我?」
老周的氣是一下松一下又提起來,完全要得心臟病了,「首長言重了。」
一番禮節的客套完,老周聽到江來慶掛了電話,立即把手中的電話摔了,將樣板報砸在地上,「去!把這些報社的主編的線給我接通!」
接通就是一通大罵,「你們是什麼新聞都敢登是不是?你們收了多少好處?打算從此不幹媒體了?我告訴你,你就算跳槽都沒人要你,自己開公司,在海城都不可能混得下去!你是什麼人都敢惹?軍區的人也敢惹?紅門的人也敢惹!太.子黨你懂不懂?什麼叫太.子黨你懂不懂!腦子裡裝的豆腐渣子嗎?!腦子被驢得腦漿子都甩乾淨了嗎?!」
「錢?損失?損失也他媽給我撤了,全部銷毀!」老周每一句都吼得震耳欲聾,嚇得門外沒一個人敢進去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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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釗走到衛生間里的鏡子前,照了照,秦非言倚靠在門框邊上,笑著問,「收拾收拾是準備出去約會啊?」
「不是,收拾收拾去公司。」江釗皺著眉看著自己嘴角的青紫,真不想頂著這張被毀了的臉出去,雖是不大一塊,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傷的。
秦非言一聽江釗這樣說知道江釗要去他自己的公司,大晚上的真折騰,給一個當副市長的老闆打工,真是件累人的事情,晚上加班開會的事情肯定時常發生,「喲,這麼晚,又要去洗黑錢了?」
「嗯,洗筆大的。」
「分點給我啊,哥。」秦非言走進去,屁股就著洗手台坐上去。
「二號線改道,重新選線。」江釗翻著秦非言洗手台上一堆護膚品,找了個洗面奶,撥開蓋子,擠了一粒在手心裡,放開水,開始搓出泡泡。
「親哥,真的假的?」秦非言突然想放聲大笑。
江釗只管洗臉,想神清氣爽一點,洗好臉,又抽了幾張無塵面紙擦乾臉上的水漬,拿起一瓶水,撥開蓋子,倒些在手心裡,合著手揉了揉,就往臉上拍,看著鏡子跟秦非言說,「以前的線否了,才否的,地質研究院的送了份報告過來,那裡因為在豐富的地下水,地質太過癱軟,根本不能建地鐵,如果遇上下陷或者坍塌,就會出大事故,下周一開會表決。不過這個事情不用表決,沒人敢同意,簽字下去,誰願意負這樣大的責任?326那塊地,到時候你別去拿了。那地方不建地鐵,就不值錢。」
秦非言想了想,說,「但是我公司里有內鬼,放了風出去給別的公司說是326有地鐵經過。」
江釗笑,「哈哈,哪個公司?庄亦風的公司吧?」
「你怎麼知道?」
「你就讓他去拿,把價格抬高點,讓他把326這塊地高價吃下來。」
「亦辰的主意吧?」
江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伸手摁在嘴角的青紫上,摁壓著,想揉散,淡淡道,「我的主意。」
秦非言嘆了一聲,從檯子上下來,站在江釗旁邊,神色憂鬱道,「哥,你跟亦辰的關係比跟我好,可,咱們才是親兄弟。」
江釗轉過臉來,同樣一聲輕嘆,尋思著這話應該怎麼來跟弟弟說,這還真把他給問住了,半晌,他才伸手拍在秦非言的肩膀上,「非言,就是因為你跟我是親兄弟,所以很多事情我情願叫別人去做,也不會叫你去做。我可以利用別人,但不能利用你。我和亦辰這麼多年的交情在那裡,算得上是兄弟,但我和他之間,不管是他利用我,還是我利用他,都心安理得。可非言,如果叫我心安理得的利用你,利用家裡任何一個跟我有血親的人,我……做不到的。」
秦非言本來是故意玩笑的神色,被江釗一言弄得忽地默然了,他剛剛都是在想些什麼?想自己哥哥是不是為別人不為自己?想自己哥哥的野心大到不屑跟家裡人合作。
卻不曾想過,裡面有些東西,是他所沒看見的。
秦家沒人不知道江釗的官位升得快是走了其他道子,自身家族的勢力是一方面,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江釗找到了一個很有價值的盟友。
這個盟友就是庄亦辰。
其實當江釗的盟友是危險的,反之當庄亦辰的盟友也是危險的,他們兩個人相互克制著對方,共同的進退,默契到超越普通兄弟之間的信任。
這是秦非言以前的理解。
現在明白時,像是被人打了一計耳光,秦非言覺得有些無地自容,「哥,你也別怪我,我起初就是覺得有點吃醋。」
「呵,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心裡滿滿的都只有你嫂子一個人,你吃醋我也不會感動的。」
「都說了,我對亂.倫沒興趣。」
「哈哈。」
江釗理好儀容,從非言的住所離開,上了自己的車子,打開車載電話,車廂里回蕩著手機彩鈴的歌聲,是蔡琴的老歌,江釗笑了笑,還真是土,多少年都不換,那邊電話接起,女人的聲音算不上多悅耳好聽,但是普通中透著精練的味道,「老闆,準備得差不多了,正在等你過來開會。」
「我可能過二十分鐘左右到公司,你順便把閔氏這幾年做貿易這一塊資料整理一下給我,下午我有讓楊帆整理過,你迅速把總報表理出來。」
「好的。」
電話掛掉后,江釗打了個電話給朵兒,「吃得怎麼樣?」
「挺好的,說是等會去看電影,媽媽已經讓人包了場。」
「嗯,媽媽很少女,喜歡看電影的時候抱一桶爆米花,你給她買一桶大的,再買一聽可樂,爆米花要香橙奶油味的。」
「遵命!」
聽著朵兒那頭愉悅的聲音,江釗覺得很滿足,男人就該過這樣的生活,再忙再累了,能聽見老婆孩子的笑聲,真不錯,對啊,還缺個孩子,不過她還小,還說要去上學,這計劃怕是得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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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釗的車子到了「秦珍大廈」,這是一幢以秦珍名字命名的寫字樓。名義上都是秦珍的產業,裡面的所有公司都秦珍的法人,涉及多個行業,江釗的公司就在「金字投資」的樓下。
當初江釗出生的時候,五行缺金,又是不足月的早產。江來慶怕孩子不好帶,便在取名的時候給加了個金字旁,一個利刀在旁邊,希望他以後不會因為不足月造成性格上的軟弱。
秦珍生下老二的時候,又是五行缺金,二兒子名字里也加個金字旁。
「金字投資」也完全是為了兩個兒子的命格找了點心裡安慰。
「雙z」的標誌,是江釗公司的logo,江釗次次看到這個logo都忍不住想笑,有人說父親是女兒上輩子的*,其實母親也是兒子上輩子的*吧?母親說,一個z是釗,一個z是珍,必須用這個。這叫母子同心,其利斷金。
都什麼跟什麼啊?所以說她少女,還一點也沒摻假。
已經是夜裡八點半,看起來是不晚,但今天從下午到現在這幾個小時,江釗覺得過得分分都如年。
公司的法人掛的是秦珍,但秦珍如果過來開會的會議資料,全部都是江釗準備的,秦珍說過,兒子的事業她不會提出干涉,能幫忙的,儘力。
她能幫江釗的,就是以她的名義將這個公司開起來。
江釗做生意不能像別的老闆一樣無所謂顧忌,他很少來開會,來開會也只有三個人,他、顧琴和楊帆,三個人的會議就在秦珍的總裁辦公室,今天的秦珍的位子坐著江釗,超大的大班台辦公桌前坐著一男一女。
顧琴是個冷漠又事業心強的女人,楊帆倒是個熱情且有衝勁的男人。
三個人都是同學,關係一直都不錯。
別人都說太熟的人不能在一起做事,會沒有規矩,會難定規矩。
但這裡面有了顧琴,一切都變得簡單了。
江釗說的一切,顧琴只要同意了,就會嚴格的來執行,哪怕是自己犯了事,也會主動自覺的要求處罰。
一個公司用制度管人的時候,當老闆的就省心很多。
這兩人看著江釗嘴角的傷倒也沒什麼反應,主要原因不是不想反應,而是因為還沒反應就看到江釗的臉色那麼沉,要是一反應,不是找死嗎?
「老闆,你要的閔氏這幾年的一個總報表,你先看看,如果要具體看名細,我再一份份給你提出來。」顧琴把面前的資料遞給江釗,她戴著眼鏡,讀書的時候太用功,以致於近視了後來也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江釗看著一行行的數字,慢慢看著數字的變化,「看起來挺乾淨的。」
「嗯,閔家做的生意比較穩,高新產業不怎麼涉及。所以從帳面上來看的話,沒有太多問題。」
「高新產業不怎麼涉及,不如說他們落後。」楊帆今天下午在接到江釗的電話其實就有了預感,閔家跟他們公司不存在任何的竟爭,不過別家公司想竟爭也竟爭不了的,最多揀點湯喝,他們接的大多都是政aa府項目,又肥又多。江釗的老婆是閔之寒的前未婚妻,不用細想,也猜了個大概。
顧琴在這種開會的環境中是最不願意拐彎抹角的人,因為難得開一次會,就應該把重要的說出來,「老闆,我們公司現在做的七八樣事情,沒一樣是搞貿易的,如果真要跟閔家做竟爭,怕又要另起爐灶。」
江釗看著報表回答顧琴,「不用,記得上次我讓你註冊了一家建材公司方便走帳,明天你讓人去跟閔家談瓷磚怎麼走加拿大。瓷磚的單價做高,保價也做高,量要大,你算算,如果這批貨出事了,他得賠多少錢?」
「老闆?就只是這樣嗎?」楊帆皺了皺眉,這不像江釗的作風啊,賠點錢?如果真有過節,賠點錢就了事了?
「我最近好多事要忙,沒時間過來。」江釗想了想,「所以接下來,你們如果閑的話,就再找個難查的人註冊一個皮包公司,然後找閔家談貨,怎麼做得像,你們應該是知道的,閔家賠了錢,也想賺,多吊吊閔之寒,讓他走私。」
「走私?」
「走私?」楊帆和顧琴異口同聲的問,老闆,你可是副市長啊,你搞完敲詐還想搞陷害,閔之寒這是幹了什麼?不會真是因為搶老婆出事了吧?
「嗯。」江釗淡淡回應,「走私。」江釗重複著,還不忘再加一句,「呃,就像當年你們走私一樣,只不過要將他的份額做大些,可千萬別像你們那麼容易就被撈出來那種。」
楊帆和顧琴互看一眼,嘴角抽了抽,再看著江釗,腹誹:老闆,你就是這樣抓著人的小辮子永不放手嗎?而且我們當初也沒那麼容易被撈出來啊,要不然怎麼會賣身給你當奴隸?還這麼心甘情願的。
江釗看著二人的表情,嘴角牽出絲殲計得逞的彎度。
走私?他覺得算輕的,暫時先想到這個,也許睡一覺起來,發現還有更好的辦法,那麼他還得試試。
敢威脅他的人,更重要的是敢覬覦他老婆的人,就該受到些讓他終身難忘的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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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文從文一開篇和各種過程就沒有把江釗設定為正義化身的高官。一直有伏筆,這不是純粹的一本高官文。
這幾天訂閱的波動太大,心臟有些承受不了,擔心責編上班被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