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禁忌的力量
「你好啊艾薇……」林祁試圖套近乎，巨龍根本不理他，再次輕語，然後凍結的水面瞬間融化，原來這水潭真是她用來養「小魚」的。
林祁無奈，也後悔，為什麼自己沒買牛肉呢，說不定就能套近乎了啊。
艾薇自顧自躺在地上，她碩大的腦袋剛好湊到艾莉莎面前，讓艾莉莎撫摸她灰黑的鱗片。
林祁再次湊上前去，然後被巨龍一把推開。
他第一次感受到不可抗力是什麼樣的感覺。
完全無法抵抗，就好像面對一座山，一堵牆，艾薇比他還大的前爪輕易貼著他的臉將他推開，好在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只是齜牙警告他不要再靠近。
尖銳鋒利的牙齒每一顆都如同利劍，嚇得林祁腳軟。
「不要這樣，他是我的朋友。」艾莉莎道，巨龍鼻子噴了口氣，然後收起牙齒。
林祁藉機湊上來：「艾薇，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瞬間把整個水面凍結，又輕易的讓冰融化？」
巨龍根本不理會他……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畢竟在巨龍眼中，人如螻蟻，再怎麼無聊也不會跟螞蟻說話吧。
看他一臉吃癟，艾莉莎好笑的解釋道：「那是龍語，艾薇跟我說的，能夠遠程調用魔力，而且不需要精神力和咒語。」
「你怎麼知道的？」
「艾薇告訴我的，還有一些是伊索大師說的。他認為這十分神奇和不可思議，就如同……神明的力量一般。」艾莉莎小心的描述，畢竟提及諸神凡人必定有所避諱。
林祁卻毫不在乎避諱，看來伊索大師是個明白人，就如他所言，這種力量真的如同神明。
不需要媒介，不需要精神力，甚至無需咒語，就能調動世間的魔力，這不是神明的力量是什麼。
魔法咒語大多複雜晦澀，但如果仔細聆聽，並且懂一些古語就能發現，咒語大多都是一種祈文，向神祈求力量的祈文。
大概意思就是借用神明之力。
如果直接省去咒語那就意味著自由驅使魔力，根本不是在向神明祈求借用力量。
而艾薇就是這樣的，這麼想林祁覺得自己會不會也算一丁點神了，畢竟擊敗「逆流少女」，獲得「負化吟唱」之後，他的一些低級魔法根本就不用吟唱，可以瞬發。
「也就是說語言的力量？」林祁很驚訝。
艾莉莎攤手：「艾薇是這麼說的，不過我也不太懂，言語如果有力量就不必流那麼多血了。」
「你還能聽懂她說話？」林祁更加不可思議。
艾莉莎很得意的點頭：「不過不是聽懂，而是明白，艾薇的意願並不能用言語準確描述，但我就是知道她的意思，她想要說什麼。」
林祁點頭，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默契吧，就如同從小一起長大的雙胞胎之間的心有靈犀。
「語言……」林祁仔細琢磨這個辭彙，如果這就是艾薇的回答，那肯定不會錯。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語言就是聲音，說到底就是一種震動，無非幅度頻率不同，難道說特殊的震動頻率組合能夠影響魔力嗎？
如果真是那樣就太好了。
因為震動是可以模擬和記錄的，如果把這些能夠影響魔力的特殊頻率震動記錄下來，然後模仿使用，播放，豈不是可以不用精神力和咒語就能使用魔力？
這麼想著林祁連忙在背包中翻找起來。
聲音確實容易記錄，但那是在後世，將聲音的震動轉化為電流的變化，然後轉化為磁性變化，最終在磁帶上記錄這個變化，聲音就被間接記錄了。
播放時逆向就行，將磁性變化轉變為電流的變化，最後變成機械震動，聲音就被還原出來。
在這個年代那是不可能實現的，哪怕最老舊的機械唱片，用機械震動的方式記錄都沒辦法，因為唱片材料技術無法實現。
但林祁可是穿越者！
這個世界沒有記錄聲音震動的方法，但是他有，在背包找找了半點，林祁很快找到背包最角落裡菱形藍色晶石。
留音石！
在遊戲中玩家相互留音，傳遞信息，當做移動信封的石頭，需要魔力才能驅動，內部結構不明，但如果能記錄聲音那原理肯定是記錄和還原聲音的震動。
如果用它記錄下艾薇的龍語，然後再還原出來，那豈不是能達到和艾薇使用時一樣的效果……
林祁越想越心中狂喜，忍不住傻笑起來，這看起來十分可行。
「你流口水了……」艾莉莎好心提醒。
他沒在意，激動的對艾薇道：「好艾薇，乖艾薇，你能不能再讓水潭凍結一次。」
艾薇邁開她碩大的腦袋，表示不想理他。
艾莉莎「噗嗤」一笑，看這傢伙吃癟她總覺得很開心，但還是摸摸艾薇巨大的前爪道：「艾薇，就讓他看看吧。」
艾薇這才回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張開巨口。林祁十分火大，三番兩次被龍鄙視了還行，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看艾薇準備發出龍語，連忙給手中的留音石注入魔力，棱形藍色晶石亮起來。
這時候艾薇發出幾個清晰響亮的音節，響徹整片森林，林間動物瑟瑟發抖。
有音節中間十分高亢，有的十分低沉，中間甚至完全沒聲音，林祁只是感覺腦袋微微一暈。
前方的水潭就像之前一樣，神奇的瞬間凍結起來。
龍語結束了，林祁停止注入魔力，只有短短三四個音節，但其實應該更多。
林祁意識到，中間的音節不是斷開，而是他聽不到，很有可能是超越人類聽力範疇的超聲波或者次聲波。
這或許就是諸神加在人類身上的束縛。
不止耳朵聽不到，人類的聲帶也註定不可能發出那樣的聲波，這意味著那是禁忌的力量，人類永遠觸碰不到，無法學習，無法使用，無法理解。
所以人類只有利用精神力和咒向神祈求的咒語才能借用那屬於神的力量。
林祁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呼吸粗重起來，如果他成功了呢？如果他成功將龍語複製，人類即使有著被封印的聲帶，被封印的聽力，也能隨意使用那禁忌的力量……
整個世界是不是要改變了，他這算不算瀆神？
捏著手中已經記錄完畢的留音石，林祁不由自主全身發抖，很多時候世界的格局改變從起於微末。
馬鞍崛起騎士，火槍淘汰騎士，而這次如果成功了，他要淘汰什麼，淘汰神嗎……林祁總感覺很瘋狂。
他把菱形石頭對準溪流出水口的另外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小水潭，緩慢注入魔力，留音石再次亮起來，幾乎與艾薇一模一樣的聲音從石頭中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