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黑荊棘的秘密武器
馬琳.黑荊棘站在河邊，身後是四個侍衛。
沒事的時候她喜歡來著看黑水河，河岸的風和寬闊的流水能讓她思緒更加清晰。
她遙遙看著黑水河，水面波光粼粼，平靜的流向西邊直到目光無法追隨，它會一直穿過整個歌瑞斯平原到達卡蘭蒂斯的綠塔。
黑水河是戟川河最大的支流，逆流而上就能與戟川河的主河道匯合。
在那裡從遙遠的北方諸國和帝國南下的商船來來往往，直達公國最南方的提布重鎮。
這條繁忙的貿易水道讓戟川河沿岸的城市變得充滿活力，生機勃勃，就如同人體的大動脈。
馬琳.黑荊棘從很久之前就有一個計劃，她要在黑水河岸建一個碼頭，然後讓黑荊棘的商船逆流而上，與戟川河這條大動脈匯合。
這樣一來她們的貿易網就能鏈接到整個公國，甚至帝國西南的領地，遙遠的北方諸國，甚至連通西面的綠塔。
但這一切始終難以實現，黑水河深度足夠，但水流比想象中要湍急，泥沙和石料難以囤積，工匠們沒有辦法抵禦河水的衝擊。
這使得幾百年來黑水河岸的城市只能繞行陸地上的道路與其它城市通商，商人們因此付出高昂的運輸成本，花費翻倍的時間。
如果黑水河岸有港口能讓船隻停靠並且在激流中保護商船，他們甚至可以把歌瑞斯草原上便宜的鮮奶在變質前運輸到貝爾格萊領出售，那樣價格甚至可以翻倍！
但這一切都只是設想，沒人能戰勝激流。
只是她很不甘心.……
就在這時候一個衛兵跑過來，「夫人，守護者寄來的懸賞令。」
侍女將信件遞給她，火漆和印章完整，這說明確實是守護者蘭德爾.奧姆發出的文件，並且沒有被開封。
她利落拆開信封，飛快的瞟了幾眼，然後不屑的道：「蘭德爾果然是個蠢貨，通緝叛逃的侍衛騎士鮑爾。如果是我就不會把這事公布出來，連自己的貼身侍衛都叛逃了，他準備向世人展示自己多無能嗎？」
「他可能是氣壞了。」身邊的侍女道。
瑪琳點點頭：「隨便他吧，告訴他我的領地里從來沒有外來騎士，何況是五個，我會配合他逮捕叛逃的騎士。」
說著她把信封內附帶的畫像遞給衛兵：「懸賞這五個人，每人.……二十銅片。」
衛兵接過畫像退了下去，二十銅片，一個銀幣可以換五十銅片，而且還是成色一般的銀幣，如果成色稍好甚至可以換六十到七十銅片不等。
騎士的人頭甚至不值半個銀幣，瑪琳根本沒有把蘭德爾這個守護者放在眼裡。
不過她確實有這種資本。
黑荊棘家族控制的霧月、霜月、陰月三個堡壘及其下屬的城鎮村莊，所有的財富遠遠超過蘭德爾的歌瑞斯堡。
黑荊棘家族有著古老的歷史，強大的軍隊。
她們的戰士都必須經過一個古老的試煉，第一天的夜裡戰士們會被裸身送入一個山洞，然後外面的人會用荊棘層層堵住洞口，想要出來就必須裸身穿過荊棘叢。
第二天早上那些渾身是血和傷痕站在洞口的戰士會被黑荊棘家族帶走，並且給予優渥的待遇，而那些困在山洞或者不幸在夜裡死去的則被淘汰。
這種流傳下來的古老試煉別稱為「荊棘小道」，荊棘意味著它的困哪，小道是說少有人通過。
這種古老的考驗挑選出來的戰士異常堅韌，而且不畏痛苦，在戰場上兇悍無比。
因為每個通過試煉的戰士都會在身上留下數不清的傷疤，看起來就像全身爬滿彎曲蚯蚓，也被稱為「蚯蚓戰士」。
傳說「蚯蚓戰士」三個城堡都有，但大多數都駐紮在霧月堡，因為那是黑荊棘家主的堡壘。
而霜月堡也有眾多蚯蚓戰士，所以瑪琳.黑荊棘有這樣的底氣。
……
又看了一會兒，她問身邊的侍女道：「我的丈夫今天在幹嘛。」
「大人還是像以前一樣，吃過早餐之後開始看書，中午睡了一個小時，醒來后照看他的花草，然後下午接著看書。」侍女一五一十的回報著。
「蠢貨！為什麼我會有這麼不中用的丈夫！看書能改變什麼，他總把民眾掛在嘴邊，可是看書能讓民眾吃飽飯嗎？」瑪琳似乎對丈夫很不滿。
侍女沒插話，她不傻，夫人和大人的關係遠比看到的要微妙得多。
「算了，隨便他，高林鎮的消息送過來了嗎？」瑪琳控制住情緒然後轉移話題。
「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眼線每個月都是今天送來情報，只是時間上可能有些偏差。」侍女彙報道。
「那再等一會吧……」
……
不久后，侍女匆匆跑過來，「夫人，眼線把情報送過來了。」
瑪琳接過她手中用防水油紙包裹的紙條，認真的看起來。
許久之後，她眉頭皺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嗎夫人……」侍女擔憂的道。
「高林的新領主沒有按照我的計劃來。」她用左手捏住右手的拳頭，皺眉道：「他沒有組建新軍隊的打算，甚至還降低了賦稅.……」
她開始踱步，「這樣一來領地內的情況就會好轉.……不能坐視不理，不然我十幾年的努力就要白費了。」
「我們該怎麼辦？」
「必須讓他明白軍隊的重要性。」瑪琳拍手。
「只有見識到我們的強大他才會害怕，只有害怕他才會明白軍隊是多麼重要，然後不留餘力的將財政投入軍隊組建中，重回之前領主的老路。」
「可是夫人，現在不是冬天，河面沒有凍結我們就不能快速渡河，如果要到達高林只能繞道上游，那樣又會經過暮光騎士的領地.……」
瑪琳神秘一笑：「不，我們不用等到冬天，我自有辦法。」
說著他把信件遞給侍女：「不過在此之前我們的線人似乎忘記自己的本分，他甚至聲稱要我給他首席騎士的位置。」
「夫人，他太狂妄了！」侍女忍不住斥責，一個高階騎士就妄想成為黑荊棘家的首席騎士！
「不，他的狂妄是件好事，至少說明他沒有腦子，可以被我們利用。」
瑪琳笑著搓手：「他為自己的力量而傲慢，他以為有著高階騎士的力量很了不起，一介武夫罷了。在權勢面前就算上位騎士，詠光騎士又怎麼樣？不過是稍有價值的旗子罷了。」
「回信給他，我答應他的要求，只要他繼續提供高林領地的詳細情報，等我拿下高林之後他就是黑荊棘的首席騎士。」瑪琳揮手。
「只是不知道那時候他還有沒有命當他的首席騎士……」
「是夫人！」侍女退下了，她手中的信件落款處清晰的寫著——高階騎士盧克。
……
瑪琳確實有自己的秘密武器，她訂購的攻城弩正隨著戟川河的商船順流而下，要不了幾天就能運送到這。
南方沒有這種弩，那是琳達僧山特有的。
只有那裡的僧侶們才知道這種恐怖武器的製作方法，她費盡心機和口舌，付出大量銀幣才從老頑固僧侶手中弄到這些東西，而且苦苦等待半年工匠才完工。
她見識過那種弩臂粗過碗口，弩箭如同旗杆的攻城弩，射程超過兩百步，厚重的鐵甲也無法阻擋。
如果有了那些弩，黑水河將不是阻礙，如果高林領已經忘記恐懼，那麼就讓它記起來吧。
對面年輕的領主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