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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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短短几天林祁其實想過或許他可以幫幫女武神，可是又一想幫她就是跟整個大陸外面魔族作對啊！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將來艾莉莎主導的奧修公國會與帝國敵對，與法師敵對，與魔族敵對，簡直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這種事只有傻子才會做。
只是如果不幫她.……她會死。
林祁悄悄看了好久她漂亮的臉龐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何去何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找機會逃離然後去別的地方混飯；還是，留在旋渦的中央，那意味著九死一生.……
小母馬慢悠悠前進，似乎明白林祁陷入艱難的思考，也不為難他了，穩穩噹噹走在路正中，樹葉的陰影在他身上不斷變換，改變，劃過然後遠去。
人的成長從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赤裸裸來到這個世界，然後在懵懂中開始不斷選著，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或前或后，然後生命開始被塑造，緩慢成型，直到有一天到達某個關鍵的節點，只有越過它才能得以繼續向前，但越過它卻需要代價，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
這時候要捨棄什麼呢？
無論是什麼，從此之後生命開始改變，走向不同的方向，直到遇到下一個人生節點，然後不斷積累，水滴石穿，終有一日變得深沉厚重。
現在林祁已經站在人生的節點面前，他將失去什麼，安寧或是野心？而他又將得到什麼.……
陰影逐漸散去，陽光灑在他的頭頂，終於林祁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不想重複，代價或許會很殘酷，但是他不能在一個新的世界中成為舊的自己，那樣他就是真的無可救藥了。
「大胸女，我想加工資。」林祁對女武神道，於是溫柔體貼的小母馬再次把他甩到泥坑裡。
……
晚上他們在一條河畔露宿，第二天接著前進，三人的速度逐漸快起來，艾莉莎幾乎完全恢復了，她之所有會虛弱是因為她身為高階騎士卻在最後關頭強行使用五階武技半月斬，好在武技沒有立刻要了她的命。
受傷戰士的情況也在好轉，他手上的傷依舊沒有起色，但是小腿的傷開始好轉，前進速度開始逐漸加快。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林祁被路邊泥潭裡手臂一樣粗壯的大蟲嚇破了膽，大蟲全身成截狀不斷重疊的口器和層層重複的尖牙，越看越噁心恐怖。
不過就如艾莉莎所說，它懼怕夜梟的氣味，根本不敢靠近道路中央。這種怪物要是在遊戲里林祁能一秒秒一大片，但是現在.……光看著就腳軟。
艾莉莎戲謔的看著他：「偉大的海怪獵殺者布瑞伍先生害怕幾條小蟲？」
小蟲！你特么跟我說這是小蟲，都比勞資手臂粗了好吧，這蟲子都快成精了，在我們那是要被槍斃的！你們到底是怎麼定義蟲子大小的啊魂淡！林祁在心裡瘋狂吐槽……
「這些蟲子被稱為泥蜥，它們成群生活，數量眾多，而且什麼都吃，很危險。整個王國南方的樹林都是它們的地盤，當地人都說如果你看到一條泥蜥，那麼周圍至少已經存在一百條。」
「我靠！」林祁差點跳起來，這麼噁心的東西居然還有一百條。
「咯咯咯……」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艾莉莎笑得更加高興了，這女人不會是專門整他的吧，林祁在心裡懷疑。
「你是不是以為我騙你？」艾莉莎問，林祁點點頭，嫌疑太大了，絕對是想玩弄他所以編出來嚇人的吧。
「我可沒騙你。」她指著前方劃了一個大大的弧度：「這片土地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是它們的地盤，人們根本不敢隨意靠近，所以這裡人煙稀少，但每年都會發生泥蜥襲擊人的事件，據說泥蜥還有一位女王統治著它們。」
泥蜥女王？那得長成啥樣，看看路邊噁心的大蟲子林祁頓時覺得畫面太美，他都害怕自己聯想，連忙把自己宅男的天賦「突破次元壁壘的想象力」死死塞回腦子裡，然後再三警告不要出來作祟。
「王國沒想過處理這件事嗎？」林祁好奇的問，這裡地勢平坦水源豐富土壤肥沃，可是大片的寶地啊，就這麼浪費實在太可惜了。
「那不亞於與一個國家開戰。」艾莉莎搖頭道：「況且它們與我們不只是對立那麼簡單，六年前斧落地遭遇旱災，大批飢餓的蠻族北上想要劫掠王國腹地，王國集中人手守住所有關口，然後放開東南區域，蠻族要到達王國富裕的腹地就要穿過這些樹林。」
她指著眼前水網發達的樹林，然後平靜的說：「那一年沒有一個蠻族能到達王國腹地。」
林祁看著眼前這片不起眼的樹林，原來奧修公國除了夜梟還有這樣的大殺器！那可是斧落地蠻族啊，那些力大無窮，手持巨斧，相信戰死即可與神同行的蠻族，結果他們也不是這些蟲子的對手嗎！
只不過泥蜥是不可控制的，但卻在這個國家的東南部形成天然的保護網！怪不來一個小小的國家可以夾在眾多強國之間存活下來，她肯定有著自己的秘密。
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一聲悅耳的清脆鳴叫響徹林間，路邊的大蟲子一聽到這聲音噗通一打滾要多快有多快的鑽進泥潭裡，再也沒了蹤影。
「什麼東西？」
艾莉莎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突然林祁感覺頭頂光線一暗，接著巨大的黑色影子從天而降，他再次被甩下馬……媽賣批這馬有毒！
……
林祁緊張的盯著眼前這個黑色的大傢伙，它蹲在那裡身高超過小母馬，巨大鋒利的爪子牢牢扣在岩石上，它起來有些像大烏鴉，但身體比烏鴉更加纖細，喙更加尖銳鋒利，脖子比較長一些，全身羽毛除去墨黑夾雜少量的暗紅色，翼展至少超過五米，壓迫感十足！
林祁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鳥類，哪怕以前見過的最大鳥類鴕鳥在這傢伙面前也不值一提，關鍵的是它還會飛，飛的賊快，足以想象要支撐這麼大的身體飛起來，它的肌肉里到底蘊藏著多可怕的力量！
這就是傳說中的夜梟！奧修公國最恐怖的戰爭武器，令無數人膽寒的猛獸，它只是靜靜蹲在那卻明顯感覺到周圍的野獸都不敢發出聲音了，樹林里安安靜靜。
「它來幹嘛？」林祁小心翼翼的指著眼前的大傢伙。
「給我報信的，索菲婭告訴我傷員已經到達貝爾格萊堡，而且北方又發現了叛軍的蹤跡，她要提前北上不能等我了。」艾莉莎沒有隱瞞他的意思。
「索菲婭又是誰？」
「我的首席騎士，一位英勇的戰士，以後你會認識的。」艾莉莎說著打發走了夜梟，大傢伙煽動翅膀很快在樹林里引起一陣風，然後衝上雲霄消失在遠方的天空。
「你的首席騎士，那肯定很厲害吧。」
「索菲婭可是一名上位騎士，說起來以後你最好小心點，如果像現在一樣胡說八道不小心激怒她我可幫不了你。」
「用不著你幫，她要是敢動手我打得她滿地找牙！」林祁信誓旦旦的道。
艾莉莎張張嘴找不到詞語形容他，好一會才說道：「你真是太幽默了。」
林祁滿頭黑線，能不能好說話啦，損人還這麼賤，跟誰學的爛毛病啊！他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你才幽默，你全家都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