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第356章 好戲後頭
迄雷擦乾眼淚,哽咽道:「回父王,大哥他既然是在迄雷這裡出的事,那應該是迄雷的人首先發現的。來人啊,將剛才守在本王子帳外的所有人都叫進來!」
「回王上,三王子,第一個發現大王子出事的並非三王子的人,而是屬下。臣沒有保護好大王子,臣有罪,還請王上降罪!」一侍衛朝赫巴跪下哭道。
赫巴認得這是撒喀的貼身侍衛木達,「這前前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老老實實的全都告訴本王!」
獨孤謨乾見赫巴臉色難看的嚇人,身子也有些搖搖晃晃,命人取了椅子,對赫巴道:「依朕看此事一時半會兒可能也處理不完,大漠王何不若先坐下聽聽這是怎麼回事。」
赫巴聽著獨孤謨乾的話,朝仍處於昏迷中的溫子妍看了一眼,心中疑問重重,一拂衣袖坐下。他定要找出真兇給撒喀報仇!
獨孤謨乾也跟著坐下,對木達道:「大漠王剛才的話你可聽清楚了,想必也不用朕再提醒你一遍。」獨孤謨乾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本來今日是想借對弈再試探赫巴一次,不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是有獨孤盛國的人扯到其中。
獨孤謨乾忽的想起兩天前的一件事,眸子一轉,看來他現在還是要靜觀其變的好。
「王上,皇上。」木達抬頭懇切道:「事情發生之前,大王子原本正在大帳內看書,但不知為何突然說是要去三王子那裡一趟,說是有什麼事情要商量。待到三王子這裡后恰巧又遇到三王子欲要離去,原來是王上臨時要召三王子去觀棋。於是三王子叫大王子先在大帳內等他一會兒,他看完后就回來。大王子依言在三王子的大帳內待著,並讓所有人都在外面守著即可。可沒過一會兒,獨孤盛國的溫大小姐也來了,並進入大帳內。屬下在外面守了許久,忽然聽見裡面一陣響動,過了一會兒響動忽然戛然而止,屬下心覺不妙,於是趕緊進來,卻不想進來一看,卻見大王子躺在血泊中,溫大小姐也暈倒了過去。而溫大小姐的雙手竟還……還放在大王子胸前的那柄匕首上!」
「胡說!」李澤一聽,立即喝道。若是此事當真扯上了溫子妍,那除了溫衡道,李家也極有可能會被扯進去。
「屬下所言句句屬實!王上,屬下跟在大王子身邊整整十年,怎麼可能會說謊!如今,大王子去了,屬下只恨不得追隨大王子一起去。只是若未讓謀害大王子的人血債血償,那屬下死了也不甘心啊。」木達一邊說道一邊不停的磕頭,哀傷之情溢於言表。
赫巴雙眉緊鎖,木達這一番話,無疑是認定了溫子妍是真兇,但溫子妍只是一個區區女子,她既沒有殺害撒喀的動機,況且她那點兒力氣又怎麼殺的了撒喀。除非……赫巴想著想著,不由得望著撒喀的屍首出神。
溫衡道思索了木達的這番話,上前一步對獨孤謨乾和赫巴行禮道:「回皇上,大漠王,衡道以為此事有些蹊蹺,可否容臣問上一問。」
「溫丞相但問無妨。」意識到此事的嚴重,獨孤謨乾也收起了平時的陰晴不定,肅著一張臉回道。
李施柔見溫衡道要說話,與獨孤玉澤對視一眼,無不擔憂的紛紛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著。
「在三王子離去大王子進入大帳內一直到你發現此事的這段時間內,除了溫子妍,可否還有其他人進入這裡?」溫衡道摸了一把自己下巴的鬍子問道,眉頭不由得打了個八字。在溫子妍未醒來之前,他如今也只能抓著這些有疑問的地方問上一問,看能不能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心中只盼望著此事溫子妍最好是被人陷害的,若不然整個丞相府都會被整個孽障帶累!這可是邊國的大王子,邊國的儲君,他的死豈是兒戲,豈是一般臣子的死可以相提並論的!
木達仔細的想了好一會人,搖頭道:「回溫丞相,沒有。除了溫大小姐,期間並無任何人進去。若是溫丞相不信,還可以問當時守在帳篷外的所有人。」
溫衡道見木達回答的懇切,點點頭又問道:「那本相再問你,在聽到大帳內有響動時,你為何沒有進去,偏偏要在響動突然消失后你才進去?」
「這……」木達猶豫半晌,抬頭看著溫衡道,彷彿是難以言表一般。
「這什麼?」溫衡道見木達半晌不回答,又追問道。眾人一聽,也紛紛不由得望向木達。
獨孤西謨瞟了木達一眼,朝撒喀的傷口處端詳了一會兒,又看向溫子妍,這戲做得可當真是全套細緻。
「這……」木達再一次猶豫,抬頭朝昏迷中的溫子妍看去,良久才道:「屬下……屬下……是大王子說不必進去的。」
眾人對著木達的目光也看向溫子妍,只見溫子妍衣衫凌亂,顯然是經過異常激烈的掙扎,又聽著木達剛才的那句話,眾人心中立即明白了一些什麼。
依著現在推出的這情況,看來應該是撒喀想要輕薄溫子妍卻反而被溫子妍失手殺死才是。這大王子的人品,果然與傳聞中的甚是相仿。眾人思及此處,不由得紛紛搖頭。
赫巴聽到此處卻是氣青了臉,若當真是這樣,那豈不是在打撒喀的臉么!他的兒子已經死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兒子的名聲再遭受什麼損害!哪怕撒喀當真是因為想要輕薄溫子妍而致死!
撒喀生性敦厚,卻是極為好色。他約束了他這麼多年,到頭來卻還是未能將他這個壞習慣給改掉!溫子妍已經賜婚給了迄雷,撒喀竟然還對她動了心思,這……這有悖人倫的畜/生!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該讓撒喀賠上了性命!不過是區區女子罷了,怎值得他的兒子賠上一條性命!
獨孤謨乾想了一會兒,此事若是到此結束倒也好處理,可就怕溫子妍醒來后,事情越扯越深,若是再扯出點兒其他什麼事出來,反倒是不好控制了。
輕咳了一聲,獨孤謨乾對赫巴道:「既然事已至此,依朕所見不如——」
「啊,不要,不要!」溫子妍尖叫一聲,突然從噩夢中醒過來,嚇得原本為喚醒她正準備給她施針的太醫手一抖,將那長長的銀針直接扎入了溫子妍的大腿內。
「啊!」溫子妍又驚又痛,一把將銀針拔出來掐著那太醫的脖子道:「你想殺死我么,我殺了你,殺了你!你去死,去死!」
「住手!趕快拉住她!」溫衡道見狀,急急吩咐道。
轉眼間溫子妍被兩個力大的侍衛壓著,再動不了分毫,這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額頭上豆大一般汗水顆顆的往下低落,溫子妍搖晃兩下腦袋,見所有人都望著她,頭腦越發清醒過來。
「放開她。」獨孤謨乾見溫子妍清醒過來,出聲道:「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撒喀為何會死。」
「赫巴死了?」溫子妍一聽如夢初醒一般,低頭一看,只見不遠處躺在血泊中的不就正是撒喀!
腦海中的那一幕瞬間閃過,溫子妍嚇得腿一軟,立即跌倒在地上。「不要啊,救命救命。」
溫子妍嚇得瑟瑟發抖,緊緊抱著自己,淚水立即從眼眶中流出來。待一看,自己竟然也是一身的血,溫子妍大叫一聲,差點兒沒有再當場暈倒過去。
「就是你,一定是你殺了大王子。當時我進來的時候,你的手上就握著殺害大王子的那柄匕首!」木達見溫子妍久久不說話,眸含淚水,怒指溫子妍哭斥道。
「不!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他,不是我殺的大王子!」溫子妍立即失聲否認道,不是她殺的,不是!
「當時整個大帳內就你和大王子,不是你又會是誰殺了大王子!」木達立即又問道。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會殺了大王子,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他!」溫子妍心頭一急,立即朝獨孤謨乾跪下道:「皇上,真的不是妍兒殺的大王子,求求你相信妍兒,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獨孤謨乾見溫子妍哭花了雙眼,不為所動的問道:「既然你說不是你,那你說是誰殺了大王子。」
「是……是……」溫子妍捂著自己的胸口使勁兒的回憶著,想起赫巴被殺的那一幕,渾身忍不住發抖,道:「是……我……我……不知道,他的動作太快了,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不是我,真的不是妍兒!妍兒怎麼可能會殺大王子,還望皇上明鑒,不要冤枉了妍兒。妍兒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溫子妍跪著上前幾步,一把拉住獨孤謨乾的龍袍哭訴道。怎麼轉瞬之間她就成了殺人兇手,事情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
獨孤謨乾見溫子妍一手血腥的拉著自己的龍袍,臉色一沉,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王喜見狀,趕緊朝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神色,將溫子妍拉到了一旁去。
大帳外,溫子洛現在才走到這裡,聽了會兒裡面的情況,溫子洛對無霜淡淡的吩咐道:「派人去告訴李輒,三王子帳篷內,若是他晚來一步,那溫子妍就沒命了。」
「你既然口口聲聲說你是冤枉的,那本王問你,這把匕首可是你的。」赫巴拿過太醫剛剛從撒喀身上取下來的匕首,用錦帕擦乾淨后,扔到溫子妍的面前。
溫子妍顫抖著雙手拾起地上的匕首,低頭一看,這竟然是李輒送她的那柄匕首!這把匕首不是明明已經找不到了么,怎麼會成為殺害撒喀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