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皇上召見

  溫子洛一身淡青羅裙款款走進。那羅裙看起來輕紗薄料,實則修身保暖,風輕輕一吹,輕盈翩翩,竟好像是一隻青色蝴蝶要飛起來了一般。


  而裙身卻又綉著一副江南煙雨流水輕舟的圖畫,似乎飽含了對江南人家的嚮往。


  李施柔在溫子洛進來后,目光便落在那淡青羅裙上便再沒有移開過。


  一別二十幾年,這羅裙竟然還未褪色,還是當年模樣,而她卻已經老了,再沒有青春的氣息。


  這淡青羅裙乃是當年那人所贈,他說他最是喜歡看她穿淡青色的衣裳,淡青淡青永葆年輕。


  他說江南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地方,可她卻從未去過。於是他把那副江南人家圖一針一線親手綉在這羅裙上。他還說,等她再大一點兒,便去李府提親,然後帶她去看盡江南美景。可最後呢,他娶了別人,而她已是後宮貴妃。


  李施柔隱在雲袖裡的雙手緊握成拳,是誰讓她穿這條羅裙的!她明明親手將這羅裙放在衣櫃里的檀木盒子里!她怎麼可以穿這條羅裙!


  溫子洛見李施柔一直盯著這羅裙看,就知道自己穿對了。這羅裙對李施柔果然重要,不然她不會將這羅裙如此珍重仔細的放在衣櫥最隱秘的檀木盒子里。只是,李施柔為何會對這條羅裙如此在乎?這條羅裙看起來不是太舊,綉工也算不上好,可少說也是二十幾年前做成的。


  「你竟然還敢回來!」溫子妍看見溫子洛走進來,心頭火氣更大,橫眉豎眼的瞪著溫子洛。這個小蹄子竟把她害的這樣慘,若是不報今日之仇,她誓不罷休!


  溫子洛淡淡一笑,向納蘭氏行了一禮,道:「大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洛兒為何不能來這裡。」


  「你!」溫子妍欲要破口就罵,李施柔回過神來,上前一步一把拉過溫子妍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話,隨即笑道:「你大姐見你不在偏殿,擔心你會出了什麼事而已。」李施柔笑著笑著便向溫子洛身後的春香看去。


  春香看到李施柔危險的笑容,立即嚇得四肢發軟。為何沒有看見夏花和小松子,難道他們已經……


  溫子洛笑道:「之前春香拿來的那套裙子太大,洛兒害怕她又拿錯了,所以就跟著她去了馨雨宮,自個兒挑了一件,沒想到這條羅裙剛好合適。」


  李施柔盯著溫子洛身上的羅裙,強笑道:「洛兒穿這件羅裙倒是比本宮年輕的時候穿起來好看。」然而李施柔心中卻是叫囂著,除了她旁人怎可穿這羅裙,那人說過這條羅裙永遠只有她才能穿,也只有她穿的出它的美!這該死的溫子洛,那麼多衣裳裙子不拿,偏偏拿這條,她一定是故意的!

  溫子洛點點頭道:「可是洛兒剛剛聽到大姐說洛兒害了她,這……」


  溫子洛有些茫然的看著眾人,卻見端王妃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搖搖頭,納蘭氏也是一臉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旁邊的太監宮女倒是神色各異,有些大抵能猜到自己命運的太監宮女現在都已是一臉痛苦的表情。


  溫子妍見溫子洛害了她還在這裡假惺惺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立即怒道:「溫子洛你就別裝了,你的心腸簡直是要比蛇蠍還要毒,丞相府有你這樣的子孫簡直是丟臉!你故意讓小松子和夏花聯合來害我,現在倒還在這裡裝善良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虛偽,你簡直就是該死!」


  「大姐!」溫子洛立即拔高聲音喚道:「這裡可是慈寧宮,太后還在呢!」


  溫子妍一聽,臉色立即變得更慘,她怎麼一激動倒是把太后給忘記了。這個小蹄子果然是她的剋星!她好容易在太後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卻馬上因此毀於一旦,溫子妍越想越氣,就差點吐出血來,立即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納蘭氏,欲要解釋。


  溫子洛卻是雙眸一眨,搶先一步道:「家姐素來易激動,在家中也是大吼大叫慣了,還望太后恕罪。請太后念在家姐年紀尚小又是初犯的份上,就饒了她的不敬之罪吧,待回去后,洛兒一定會告訴父親日後對家姐加緊管教,請太后開恩。」


  溫子妍立即又要反駁,卻被李施柔緊緊握住手,示意不可再輕舉妄動。溫子洛剛剛才說了溫子妍疏於管教不懂禮法,若是溫子妍現在立即大吼大叫的回擊回去,那豈不就是落了她的圈套,更加證明她所說非虛。


  好個溫子洛,手段嘴功果然都是了得!她李施柔較少遇到對手,這一次竟不想會敗在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丫頭身上!


  納蘭氏嘴角忽然閃現一抹笑意,這個溫子洛果然有趣。經她這麼一說,她即便是從未想過要責罰溫子妍,現在都得裝裝樣子斥責幾句,如此才能顯像她身為太后的身份威嚴。


  況且她之前不久曾說過十三歲已經不小了,而溫子妍明顯不止十三歲,她這不是變相的諷刺溫子妍又是什麼。


  溫子妍深吸幾口氣,雙目含淚道:「妍兒剛才的確是太過激動,失了禮儀,還望太后責罰才是。只是,妍兒剛才經歷那樣的事,的確是害怕的緊。」


  納蘭氏淡淡道:「罷了,念在你剛才受了驚嚇,哀家不與你計較。只是回去后,還是要多學學禮儀才是。」


  溫子妍低下頭道:「妍兒謝太后免去責罰。」


  立即又看向春香道:「你到底是個幸運的,陪著二妹去馨雨宮躲過一劫,你可知夏花和小松子死得有多慘。」


  又看向溫子洛道:「二妹,他們死得這樣慘,你的良心過意的去嗎?」


  溫子洛笑道:「二姐這是說得什麼話,他們被責罰自然是犯了不該犯的大錯,再說了洛兒只認識夏花,從未見過什麼小松子,他們之死也與我無關,洛兒何要害怕。」


  溫子妍緩步走到春香身邊低聲道:「你知道嗎,他們死得有多慘,而你還活著。你幫著她做壞事,難道就不怕報應嗎,李貴妃的脾氣你難道不知道,只怕到時候你的痛苦會比他們更慘百倍不止。」


  溫子妍幽幽的說道,溫子洛破壞了她的計劃反過去害她,她一定要揭穿溫子洛的陰謀!


  春香在見到李施柔的那一剎那早就嚇的六神無主,聽溫子妍這麼一說,立即回想起以前慘死在李施柔手上的姐妹,立即嚇得跪下,痛哭道:「是溫宜人,是溫宜人叫奴婢們這樣做的啊。」


  溫子妍滿意的看著春香,立即大聲道:「你說什麼?」


  又向納蘭氏道:「太后,依臣女只見此事只怕另有隱情。你好好的說說,溫宜人究竟叫你們做了什麼?」


  春香哭道:「是溫宜人,她給我們身上撒了血花毒,她說若是我們不按照她說的去將溫大小姐騙來偏殿讓小松子那個,就不會給我們解藥。」


  「溫子洛,你好歹毒的心腸!」溫子妍立即呵斥道。


  「太后,你都聽見了,這件事情果然是溫子洛策劃的,是她要害我,你可要給妍兒討回公道啊。」


  納蘭氏道:「溫宜人可能給哀家一個解釋?」


  溫子洛笑道:「回太后,春香說的話洛兒一句都聽不懂。只是洛兒不明白春香夏花和小松子都是李貴妃的宮人,為何要聽洛兒的話去害大姐?」


  春香立即捋起自己的衣袖道:「太后,這就是證據。溫宜人給我們撒了血花毒,奇癢難忍,這就是抓痕啊。」


  溫子洛瞟了一眼,淡淡道:「春香你為何要這樣冤枉我呢。我身上哪有什麼血花毒那樣的東西啊,只有一包癢粉罷了。是你剛才服侍我換衣服的時候,不小心那癢粉灑在了你身上,你才會這樣癢的,你難道因為這樣一點的小事就來冤枉我?」


  李施柔盯著溫子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三個蠢貨都被溫子洛給騙了!

  春香一聽,怔怔的看著溫子洛,彷彿是不敢相信一般,這原來只是癢粉。春香這才反應過來,貌似好像自己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再發癢了。


  溫子洛嘆口氣從懷中摸出癢粉來,道:「這,就是這個。」


  溫子妍雙目圓睜,不舍不棄道:「你竟然隨身帶著癢粉,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瞧大姐這話說得,昨日相府出現了有人假冒皇衛行刺一事之後,我便讓綠瓊替我準備了一包癢粉。若是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倒是可以防身。」溫子洛一邊說,一邊看向納蘭氏和李施柔。


  然而納蘭氏臉色不變,李施柔仍舊是一副要吃了她的眼神緊緊盯著她身上的裙子。溫子洛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她故意說出來,只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查明真相的機會而已。畢竟昨日假皇衛行刺之事,疑點的確太多。


  「可是——」


  「好了。」李施柔出聲道,此事已成定局,繼續查下去,對他們反而更為不利。且不說溫子洛身上為何有癢粉,那小松子服下的催情之物又是從何而來等等。溫子妍這丫頭怎麼就看不透呢!要想對付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強勁的對手,若想盡興,又豈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春香你滿口胡言,著實該罰,來人將她拉回馨雨宮,待本宮回去后親自處置。」


  春香一聽,直接暈倒過去。


  納蘭氏也不想在理會此事,只道:「鬧了這麼久,哀家也累了,都回去了吧。」


  「瞧著這天色,太陽都快落坡了,我也該回王府了。」端王妃接著說道,扶起納蘭氏欲要離去,卻見太監總管王喜急匆匆的走過來。


  「奴才叩見太后。」王喜立即行禮道。


  納蘭氏道:「王公公來慈寧宮可是皇上有什麼事吩咐。」


  王喜笑道:「回太后,皇上聽說溫宜人在慈寧宮,所以派奴才來宣溫宜人去御書房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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