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挫骨揚灰

  「還敢狡辯！」張霆怒道：「老子今天就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再去打死你的那個姦夫！別以為我剛才沒看清楚那姦夫是誰！」


  翠枝面如死灰，使勁掙扎道：「你打啊，老娘這幾年又不是沒被你打過，最好今晚就打死我，不然老娘就跟你拚命！」


  張霆狠踹翠枝心窩道：「想死？老子成全你！」


  張霆本就是個火爆脾氣，現在怒火中燒，下手哪裡還分得到輕重，只知道把翠枝往死里打。


  此時，月高星暗，狂風呼嘯，淹沒了女子痛苦的尖叫聲。


  而溫子洛並未入睡，正臨燭練字。


  上一世她從前就在聖天寺干苦活，從未上學，學過女紅。但凡大家閨秀會的她一樣都不會。


  嫁給獨孤西謨后，她在獨孤西謨的指點下倒還學了不少，特別是練字，平心靜氣，她最是喜愛。


  想起獨孤西謨，溫子洛筆頭一緊，他溫柔耐心指點自己練字彈琴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卻不想這一切都是他裝的！


  裝得可真好！那時的她渴望親情，渴望保護，一心迷戀獨孤西謨，竟連是真的還是裝得都分不清楚。也活該自己後來會有那樣孤立無援痛苦慘死的結局！


  溫子洛放下毛筆，輕揉眉心。


  門輕輕響起，綠瓊輕手輕腳的走進來，見到溫子洛，道：「這麼晚了，小姐你還沒睡？」


  溫子洛淡淡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綠瓊笑道：「我在聖天寺旁花了一個銅板叫一個乞兒告訴張霆，有人約他今晚西苑涼亭見。」


  「那他去了嗎？」


  「去了，我可是親眼看見他往西苑去的。」綠瓊立即道。


  溫子洛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並不言語。


  綠瓊摸摸腦袋，道：「只是小姐你一會兒叫我監視翠枝，一會兒叫我引張霆去西苑，這……」


  綠瓊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他兩……」


  溫子洛看了綠瓊一眼道：「我叫你做什麼你做了便是，有些事心裡明白就好。」


  綠瓊低下腦袋，道：「我知道了，小姐。」


  溫子洛點點頭，如今綠瓊也總算是比以前聰明沉穩些了。


  第二日，溫子洛還未起床，便聽到院子里打掃的姑子對話。


  「聽說這家的丫頭翠枝今早被人發現，死了！」掃地的姑子沖著溫子洛的房間望了一眼。


  一人又道：「可不是，聽說渾身都是血，別說是有多慘了！」


  「早就聽說這家的小姐是個災星，一出生就剋死了主母的孩子。你看，前不久一直管著她的寂圓就死了。」


  「我呸，什麼小姐，還不是丞相府里丟出來不要的掃把星，要不是了因主持說話，怎麼輪得到她住這樣的院子。」


  ……


  溫子洛趁起身道喚：「綠瓊。」


  「小姐你醒了。」綠瓊立即走道床前，眼睛還是紅紅的。


  溫子洛瞭然道：「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


  綠瓊嘆了口氣道：「今早我去打水的時候，聽見有人說翠枝死了。」她雖然痛恨綠枝，但畢竟認識了十幾年，聽見她慘死，心中也不無難過。


  「死了？」溫子洛臉上沒有一絲變化，繼續道：「怎麼死的？」


  綠瓊道：「聽人說，綠瓊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身上一寸布料都沒有，渾身上下都是血，眼睛腦花都被打出來了！偏生驗屍的人又說，翠枝在死前有和人發生關係的痕迹，卻又不像是被強暴的。」


  「又有老尼姑說曾看到過翠枝偷偷摸摸的跑到西苑偷人。那陸成大將軍聽后大怒，說翠枝在老太妃服喪期間與人偷情，死有餘辜，又派人將她給火化了。」


  人死後都希望入土為安，而死後火化，無異於挫骨揚灰。


  綠瓊又紅了眼圈道：「那陸成見寺里接連有人做不潔之事，藐視皇威，把了因主持給大罵了一頓，說佛門乃是乾淨之地，怎竟出些齷蹉之事！又聽來人說老太妃的玉扳指不見了，立即氣得又把了因給罵了一通。還說要上報朝廷，當場把了因大師給嚇暈了。」


  溫子洛心中暗笑，這世界上除了傳說中的世外桃源，恐怕就沒有什麼乾淨的地方！


  說什麼佛門乾淨之地，只怕這兩件事情只是聖天寺眾多中的一點兒罷了。


  綠瓊擦了擦眼睛，又道：「不過翠枝平日里這樣對我們，也活該她有這樣的下場！也不知道是誰將他害成這樣！上頭的人忙著滿世界找那玉扳指，恐怕是沒時間再去尋兇手了。」


  溫子洛淡淡看了綠瓊一眼道：「不哭了？」


  綠瓊搖頭道：「我只是可惜她走了寂圓的老路而已，並沒有哭。」


  溫子洛微微笑道：「如此就好，陪我去花園裡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