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6章 只想成為她想依賴的人!
老闆的話很有韻味,顧伊人特別喜歡。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父親被護工阿姨推到了院子里曬太陽,而他的面前蹲著一個黑色西裝的少年。
顧伊人停住的上前的腳步,只是一個背影,還不確定是誰。
只見父親臉上的表情很嚴肅,而面前的男人很耐心的說著。
見此,顧伊人抱著蘭花疾步走了上去。
「爸爸,怎麼了?」
顧延的眼睛低低的沉了下去,再也沒有一句話。
「你是~小姐?」
黑色西裝的男人站了起來,望著顧伊人有些錯愕的臉,問。
「你是做什麼的?」雖然眼前男人一臉的笑意,但是看著父親不開心的臉,顧伊人的語氣無法友好。
「小姐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壞人。」男人的臉上出現了絲絲尷尬,轉眸看了看顧延的臉,「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走?把他爸爸搞不開心就走了嗎?
「等等~」
顧伊人揚手擋在了男人面前,「把話說清楚再走。」清純的臉,眼裡卻帶著毀滅的色彩。
「伊伊……」
清淡而低沉的命令,顧延的臉色低沉至極,顧伊人的手漸漸放了下來。
「爸爸。」帶著撒嬌的語氣喊了一聲,手裡的蘭花剛在了地上,蹲在的父親的腿旁邊,「爸爸,你在想?」
「爸爸,我不要任何人傷害你。」她把頭埋在了父親的膝蓋上,小時候經常這樣,想媽媽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只要在爸爸的膝蓋上靠靠,就會感覺很平靜,很安慰。
「伊伊,我只是想和你媽媽在一起。」
低沉的不能再低沉的聲音。
和媽媽在一起?
顧伊人的眼淚流了出來~~
媽媽的骨灰是灑在長江里的,爸爸也要學媽媽,把骨灰灑在長江里嗎?
「爸爸~求你,不要。」那句『求你不要離開我』,被顧伊人用力的吞進了喉嚨里,變成了淚水,從眼角無法控制的流了出來。
「伊伊,爸爸都看的很開,我希望你也是。」
多風輕雲淡的話。
「爸爸陪了你二十二年,你的媽媽也孤獨了二十二年,爸爸虧欠她的,早該下去陪她的,上帝給了機會,正好選在我女兒學業歸來的時候,爸爸很欣慰。
「爸爸,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再離開我了,我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牽挂?有什麼意義活下去。」她側臉靠在父親的膝蓋上,臉平靜之極,沒有任何抽泣,但是淚水已經流成河。
「傻孩子,說的什麼胡話?」
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看到這一幕,鼻尖忍不住一酸,「先生小姐,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悲情的劇是在催淚,再也看不下去。
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事,發生的讓人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等著殘酷的結果到來。
眼睜睜的毫無辦法,誰也不能掌控,誰都無法掌控。
逼著你必須承受最最殘酷的結果。
「傻丫頭,世界還沒有到末日,你有沈斯爵,他會給你最好的疼愛,比父親的疼愛還要多出無數倍。」
父親的話是安慰,顧伊人聽起來卻只想哭。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親情的愛情只能擁有一個,從來都只能擁有一個。
殘缺的人生,殘缺,永遠都是~~~
為什麼她生來就不能擁有完美?野草一樣的人生,唯一呵護自己成長的人都會離開,會離開~~
蹲在顧延面前的顧伊人,身體開始瑟瑟發抖。
「伊伊,你怎麼了?你冷嗎?」
顧延急的彎下腰,摸著顧伊人的頭,急切的問。
但是趴在自己膝蓋上的女兒動也不動,一言不發的蹲著。
忽然,只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蘭花開的很艷,顧伊人安靜的躺在了蘭花的旁邊,瞬間,世界是如此安靜,父親的呼喚慢慢遠去,直到一點都聽不見。
就像是靈魂飄出了身體,越飄越遠。
——
「伊人,伊人~~你不要嚇我,伊人,你醒醒。」病床前,蘇語沫輕輕晃著顧伊人的身子,眼淚已經在眼圈裡打轉。
為什麼好好的會暈倒?
沈斯爵從門口走進來,臉冷酷至極。
傷心過度導致暈倒?
這死女人平時那麼倔強,一地眼淚都不肯掉都是裝的?
在他說什麼面前裝?還一點都看不出來?
自己還是沒有成為那個可以讓她毫無保留的人。
得到了身,心還沒有~~
死女人還說喜歡有他在的早上?說謊話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沈斯爵這麼就那麼好騙?
只想變成讓她可以依賴的人,而在顧伊人的內心裡,這一點點的位置,似乎都不願意給他。
「蘇語沫,你晃夠了沒有?醒的時候,她自然會醒。」鐵血冷酷的話,沒有絲毫感情。
蘇語沫的臉慢慢的轉過來,失望的看著沈斯爵的臉。
身為別人的男朋友,不是應該比自己還要當心嗎?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冰冷至極,還帶著絲絲責備的意思?
「伊人她高傲慣了,脆弱的一面從來都不會表露出來,她這次暈倒了,也一定是到了精神承受的極限了,我擔心她,更為她難過,把那些事情死死的壓在內心,一定很累吧!」蘇語沫潔白的手撩起她的發,表情很是憐惜。
顧伊人柔弱的一面,連生為女人的她,看著都忍不住心疼。
清秀的面孔,原本紅潤的臉,變得有些蒼白,雖然每天都見面,但是還是能看出,她明顯的消瘦了。
沈斯爵薄薄的唇緊抿著,望著床上的女人,黑眸里是深不見底的空洞,雖然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暈倒,但是,這一次卻比任何一次都要難受。
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事情。
「語沫,你在叫我?」
恍惚間,顧伊人醒了。
蘇語沫激動的一把抱住她,「伊人,你嚇死我了,你終於醒了,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你倒下,任何事情我都可以陪你承受,但是如果你倒下了,我就慌亂了。」
她沒有倒下,她是不會倒下的,只是瞬間沒有緩過來。
在一個鮮活的生命面前談及骨灰,這真可怕。
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訴她,有的東西留不住,再不舍,再無力,留不住。
她的眼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為什麼痛了那麼多次,還沒有免疫?
每一次都是割心的疼,這種感覺好折磨,好享受。
至少還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