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趕她遠走
265:趕她遠走
曼紗華暗自著急著,區區三百將士怎麽能敵得過三千多人,明日淵辰極有可能調集所有力量來剿滅這區區三百餘人,太子淵著的將士還未進城門可能就會被亂箭射死。
淵辰道:“華妹妹留下,你們走。”
“不可,皇兄若留下華兒臣弟也陪著她一同待著這裏,臣弟不回去明日大軍照樣攻城!”淵著態度強硬,語氣堅決。
“王爺,我留下,你帶著曼姑娘走。”始終一言不發的小四, 突地開了口。
淵著轉頭淡淡瞥了一眼小四,小四衝他點了點頭,叫他放心。
淵辰看著金籠中罩著的小四,臉上出現一抹鄙夷,他問道:“他重要嗎,一個他真的能如你所言?”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定不欺你。”
淵辰看著淵著的眼睛,好一會,他揮手道:“將華妹妹帶過來。”
侍衛將曼紗華待到淵辰麵前,淵辰從袖口中取出一個小的錦盒,裏麵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紫色丹藥,他撿起放進了曼紗華的口中,逼她吞了下去。
“三日之後,你們再來,到時候按照約定,朕自會奉上解藥給華妹妹。”
淵著看著那藥丸,應道:“好!他固然是重要的,臣弟要對他的族人和妹妹有個交代。如若皇兄敢傷他毫發半分,臣弟定會傾軍踏平皇兄的寢宮!”
淵著話罷,小四包含感激的看著他,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淵著帶著曼紗華離開了皇宮,風雨無阻。
月色頗深,一路上曼紗華惴惴不安,淵著牽過了她的手,異常的溫暖。
回到軍營中,眾人都在焦急的等待,歌吟與上官錦瑒已經整裝待發,軍隊已然集合完畢,就等時間一到,人若不歸,四十萬大軍直逼京都。
王意映坐在木製的輪椅上,看著曼紗華與淵著都進來了,過了半響她沒有看到小四,她仰頭問道:“哥哥呢?人呢?”
“在宮內。”淵著淡淡道。
王意映愣了半響,突地發了瘋似的怒吼道:“怎麽不帶他出來?嗬嗬……你們好自私,好狠心,你可以為了她負天下人,可那是我親哥哥啊,跟著你出生入死,一路北上,曾為你舍棄過性命?王爺你當真狠心,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嗎?冷血無情!”
一屋子的將士,齊刷刷的看向淵著。
上官錦瑒、弄潮、歌吟、喜樂皆在,氣氛驟然變得尷尬起來。
的確是小四換回了曼紗華,曼紗華捏緊自己的裙擺,錯是她一個人的錯,可她不能容忍王意映這般說自己的著哥哥是冷血無情:“你夠了,他才不是!”
她心疼淵著,她知道他心裏一定掙紮過,這樣說他會難受,是他摒棄了自己的原則,換回了自己。
“都是因為你,是你!哥哥才會以身犯險,他完全可以拒絕的,你就是害人精!”王意映轉而指著曼紗華的鼻子破口大罵道:“早該除掉你的,你當初怎麽不死呢!”
曼紗華釀蹌了兩步,朝後退去,這七年的相處,讓她漸漸的將小兔的死,和她對自己的傷害放到了腦後,她隻當作王意映是年少因愛所作的錯事,一味的寬容她,不想她的心裏一直都想要她死。
“住口!”淵著嗬斥道。
“本王做事何需與你商量?欠你一條命本王早就還清了,你欠她的本王還未找你討要。你最好先擔憂你自己的安危,你若再敢動什麽歪心思,這次本王定不饒你!本王不會給你哥一點麵子。到時他自會安然無恙的回來,何須你在這裏指揮?”
王意映攤在輪椅上,淚如雨下。她愛了這麽久的人,一切一切都為了他著想,在王府的時候,不惜出賣自己的哥哥,也要幫他達成心願,即使知道被利用,也心甘情願被他利用。她一直都很卑微,在他身邊那麽久。
曾在王府他也對她溫柔過,笑過,可是以後再也不會了。他根本不愛她,心裏眼裏都沒有她。
“送王姑娘回房,好好看著她。”淵著沉聲。
王意映被將士遣送回去。
歌吟看著曼紗華,直到確保她無恙之後,掀開門簾也走了出去。
“寧京城的天氣變幻無常,今天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日的雨。”曼紗華將手伸出窗外,雨珠落下來敲打著她的手,淵著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道:“怎麽這樣冰涼?”
她低頭笑了笑,體寒身子弱,常年如此。
淵著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他道:“我精通醫術,從皇兄拿出那顆藥丸起,我便知道他給你吃了什麽,這根本不是什麽毒藥,他也舍不得你難受。”
他把丹藥往前送了送:“吃了這個之後就不會有什麽症狀發生了。”
她接過丹藥問道:“不然會發生什麽?”
“會頭發變白,臉色滄桑無血色,不過一兩天就可痊愈,所以那根本不是什麽毒藥,隻是皇兄的幌子。”
“如此這樣,那我便不吃了。是藥三分毒,等著藥的毒氣過了我便可痊愈,你拿著。”她把丹藥反送回到淵著的手中。
淵著深知他執拗,便不在堅持,收回了丹藥。
曼紗華告訴了淵著李婉兒的事情,當年的一切原來都是一個細作一手攪弄,因為李婉兒的假死,淵辰恨了落微,天淵帝,淵著整整二十三年。也害他缺失了孩提最重要的快樂,如若當初李婉兒還在,這一切可能又是另一番場景。
淵著微微一愣,隨即他便接受了這個事實,那時候他還小,有很多事他還不懂,可後來他懂了,淵辰哭的撕心裂肺,無非是天淵帝進去救了皇後落微出來,而沒有救他的生母李婉兒。
在開戰前兩日的這個夜晚,營帳中隻有他們二人,夜已經很深了,兩人卻好像是有很多講不完的話。
畢竟許多話都憋了七年,七年兩人日日相處,一起說過的話還沒有淵著對一個下屬說的話多。
他們提起了這七年行軍打仗中的趣事,和苦事,總覺得有很多要他們一起感受。
淵著將曼紗華圈在懷裏,他單手扶上他的脖頸,摸著冰涼的北玉道:“你知道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
“什麽時候?”曼紗華抬起頭好奇的看著他,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兩個人從一出生便在一起,時間已經很久了,她快要忘記她是從何時開始喜歡淵著的。
是父王告訴她他們有婚約時,還是在一次次的相伴中生的情愫……她已經不記得了。
“是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個笑著出生的嬰兒,笑的如此放肆。那是我雖然還小,但總記得這個事情,我相信你是我生命中最特別的人。”淵著淡淡道。
曼紗華撲哧一聲笑道:“我記得母後告訴我說那時候我的笑嚇哭了你,周圍的產婆都嚇壞了,我出生怎麽不哭呢,可是後來還是哭了,是蘇嬤嬤的命令……”
“是啊!”淵著感歎一句,他將曼紗華摟的更緊,“你剛出生就把我給嚇哭了。”
兩人對視而笑。
“還記得有一年你為我準備的生辰禮物嗎?漫天的孔明燈……”她用胳膊輕輕的碰了碰他。
淵著點頭:“記得。那是我為你慶祝的最後一個生辰。後來你在我身邊了,但你卻再也不過生辰了。”
“那天是念兒的祭日,也是我親眼目睹國家滅亡的日子,忘不掉,所以……”
淵著打斷她道:“等進宮了,一切安頓下來,我為你慶生好不好,每年都慶祝。”
曼紗華沒說話,無聲的笑了笑。
她心裏其實一直隱隱擔心著,三百將士如何能敵過淵辰所有兵力,但她沒問出口,:“一路走來,許多人離開了。蘇鵬哥哥、蘇嬤嬤、落微皇姑、念兒、白鹿、父王母後、小兔、小雲,很怕再有人離開。”她喃喃道。
淵著摸著她的柔長如綢緞的發絲道:“我不會離開你。”
話題還是扯了回來,她怕的就是這個:“兩日之後,你可有對策了?”
“沒有,不過我們會贏的。”淵著疼惜的看著她,這件事其實他心裏也沒底,但既然說到了,那就得信守承諾。如果他們敗了,他最擔心的就是她的安危。
突地,淵著看著桌案上的一跳一跳的燭光,換了語氣,淡淡道:“天下之間的事情,權利的交易,不過都是相互利用罷了。而你我之間……”他頓了頓道:“也是相互利用。”
“你說什麽?”曼紗華的心微微一滯,她還沒反應過來。
“沒錯,本王正是利用你巫女的身份,滅了東夏國,收攬王氏,上官和邪族。利用你穩定東夏剩下的子民,占得東夏國,從而利用你助我登上皇位。現在天下與我隻有一步之遙,你的辰大哥將會被我誅殺。”
他一口氣說了這些:“趁現在還來得及,你走吧,看在我們往昔的情分上,我放過你,走的遠遠的,不要再靠近我們了,用小四換你出來,答應皇兄的條件,我為的是天下,不是為你。”
此去勝負無定論,他不想再有什麽意外發生,因為他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