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王爺大怒
171:王爺大怒
妝娘頗有探究的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酒杯,她沉聲道:“跟著他。”
“是!”
殘局收拾完畢,夜深人已入睡。
曼紗華獨自躺在床榻上便覺的胃中翻滾不已,想吐頭又痛,額頭上直冒虛汗。
木門被輕輕的推開,一襲白衣落地,映著慘淡的月光,將袍子照射的發冷,他蹙眉道:“怎麽如此大的酒味!”
他隻身前去,隻見曼紗華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華兒,你怎麽了?”他輕身喚道。
“水……我想喝水……”
淵著握著她的手腕把脈,這便是酒後症狀,果真是喝醉了,他忙起身前去倒了一杯茶來,將她的身子扶起,正要喂她喝下,誰知她“哇”的一嘔,便是將這些個殘汁酸水,一一都吐在了淵著的雪白的長袍上。
他溫聲道:“你喝多了,以後我不在的情況下不準你喝這麽多的酒。”
話罷他又拍了拍她的背,發現她隻是幹嘔,便再也吐不出什麽東西來,這才扶了她躺下,替她溫柔的擦去嘴角上的殘汁。
他起身出去關好了房門,也不顧衣襟上的穢物,隻叫了小兔,沉聲道:“去把妝娘給本王叫來。”
淵著候在了一樓的大堂內,他素手端起茶杯,輕輕的押了一口,不過片刻妝娘便是衣著整齊的來見,淵著抬頭看了她一眼,複又低下頭去喝茶,他道:“看來你早就會料到今夜本王會召你前來。”
妝娘俯身跪在了地上道:“妝娘知錯,便一直備著王爺提見妝娘,想要怎麽責罰還請王爺開口吧。”
淵著放下茶杯,眸子陰沉的嚇人,他淡淡道:“說說如何錯了。”
妝娘一直低著頭,也未敢抬頭看他,她道:“妝娘不該讓曼姑娘與客人飲酒。不該讓曼姑娘喝的酩酊大醉。”
“啪!”茶杯觸碰玉製的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扔下了茶杯站起身子道:“是誰準你們讓她喝酒的,是誰準你們讓她接客的!她是本王的女人,與這裏的女子不一樣,妝娘你是不明白嗎,你要本王說的多清楚你才懂,她不一樣!”
妝娘鎖著眉,她認識的他從來都是溫溫和和,即便是發怒也是冷言幾句便不再理會,今日看來他是真的怒了,她總能牽動得起他的情緒,他的雷霆大怒也給妝娘當頭一喝。
妝娘不急不緩道:“來的是綢緞莊的老板小四,他指名要找曼姑娘喝酒,說是之前便答應好的。”
淵著的眉梢微微一動,他負手而立,不言其他。
妝娘心下一轉,又道:“這個小四怕是為了王爺而來,他們醉了,妝娘讓姑娘送他回房,這時他又醒了,並且搖搖晃晃的說要自己回府,妝娘派人去跟著,行到半路才發現這個小四根本就沒醉,他走路穩當,步伐有力,是個會武功的。”
“王爺,看來此人不得不防,他先是來找曼姑娘,從王爺您的軟肋下手,後又裝醉,妝娘不知他寓意何為,亦是不知他的底細如何,他裝醉時,差點連在酒場多年的妝娘都被蒙騙了過去,隻是單憑此點看來此人城府頗深。”
淵著素袖下緊攥著一個拳頭,無論是誰,要他怎樣都行,但若是打了她的主意,他就是不許。
他淡淡道:“前幾日本王去綢緞莊尋華兒,是與此人打過照麵,他也當著本王的麵問了要和華兒對飲,隻是不想他這麽快就找上了門來。”
妝娘聽著淵著的語氣皆於平靜,她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便抬眼向淵著看去,隻見他纖塵不染的白袍上卻無端多一些穢物,難道是曼紗華吐得,妝娘吃驚的看著他,平日他是最煩別人弄髒他的衣裳了,今日的發火卻也隻是因為她醉……
妝娘收回了眼中的異色,她道:“王爺的衣服髒了,需要妝娘替王爺換下嗎?”
“不必了,你派人再去查這小四的底細,等有新的進展你再來告訴本王。”淵著話罷,向門外走去,複又問道:“那件事如何了?”
妝娘抱拳,麵上稍露喜色道:“成了,隻是……語嫣她還願意幫我們……”
淵著伸手打斷了妝娘的話,他道:“這件事不許她插手。”
“知道了。”
“起來吧。”
妝娘這才從地上起身,她目送他遠去。
夜色茫茫,淵著飛身出了離妝苑,便再沒去她的房間。
次日清晨,曼紗華支起身子隻覺的頭痛欲烈,喝了酒這麽難受,真不知那些喜歡喝酒,並且喜歡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的人是怎麽想的。
她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複又躺下休息了片刻這才起身。
“姐姐……”小兔扣著門。
“進來吧。”
小兔端著藥碗信步走了進來道:“姐姐這是妝娘吩咐姑娘給你熬得醒酒湯,快起來乘熱喝了吧。”
曼紗華淡笑接下,“妝娘有心了。”
“何止是有心啊!”小兔咋呼一句道:“昨夜王爺前來發現姐姐醉了,把妝娘從前堂叫到東夏樓來好一頓臭罵,那是小兔第一次見王爺如此凶的罵人啊,好恐怖!”
曼紗華放下藥碗道:“著哥哥斥責了妝娘?”
“是啊,王爺從頭到尾就鎖著眉,他還叫妝娘跪著不準起來呢。”小兔深情並茂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她放下了藥碗,凝著眉,為何每次都不想給人添麻煩,而次次都會在不經意間給她們添了麻煩。
“姐姐,這是我給你買的香囊。”小兔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隻玉蘭花繡的香囊,她嗅了嗅,便雙手遞給了曼紗華,她道:“這銀子是小兔給別的姑娘講故事掙得,小兔想著要給姐姐買點什麽東西,所以就挑了這個香囊,也不知姐姐喜不喜歡玉蘭花。”
曼紗華接過香囊,眉目婉轉淺笑,她道:“小兔有心了,姐姐很喜歡。”
“姐姐喜歡就好,那小兔出去了。”小兔欣喜的回了房,曼紗華將香囊壓在了枕頭底下,這是小兔的心,她自當好好珍藏著。
她抬眼看著這房間的布局,看著窗外的大槐樹。即便淵著把這裏不布置的再像家,而這裏終究沒有一絲的歸屬感。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卻突然覺得胃中絞著痛,她隻手捂著胃,忙跑到了窗下取出痰盂不住的嘔吐著。
吐出的便全是黃綠色的酸水,吐完這才覺得如釋重負了。
隻是這胃裏再也擱不下一點東西來。
下午吃過茶,妝娘前來叩門。
曼紗華自知對妝娘有愧,自己喝了酒,卻讓妝娘挨受罵,所以她沏了一杯熱茶,雙手奉上,她道:“這是王爺前些日子拿來的花茶,妝娘嚐嚐看味道如何,若是妝娘喜歡的話,曼曼讓小兔給妝娘房間拿去一包。”
妝娘神色淩然,她將茶杯微微向外推了推道:“不必了。”
“那妝娘所來可是為了昨晚之事?”曼紗華頷首問道。
妝娘目光中帶著微嗔, 紅麵森然,道:“可是可不是,妝娘自以為曼姑娘是行事磊落之人,不想曼姑娘也私底下做事,今個妝娘把話放在這。”
曼紗華手指冰涼,她回身坐在了木椅上,胃中依舊翻滾不已,虛落的汗從她背後滲出,她將手緊緊地扳在桌案邊,強做鎮定。
妝娘仿似見所未見,她直視著曼紗華的眼眸道:“曼姑娘是王爺的心上人,離妝苑上下自當知曉,也沒人會對曼姑娘不敬,語嫣自小便在離妝苑長大,與這裏的姑娘請同姐妹,昔日她對姑娘做錯了什麽事,那是語嫣的不是,王爺也將語嫣趕出了離妝苑,以做懲罰。”
“但妝娘希望姑娘不要拿昔日的錯處來說事,這離妝苑的姑娘個個都是真性情的女子,不會使什麽歪門手段,更不會耍心機,別人說了什麽她們便信什麽。”
“所以,妝娘這是什麽意思?”曼紗華緊緊的扣住桌沿,薄唇微啟,言語帶寒的問道。無論是什麽事,無論對錯,她自是不喜歡別人和她講話繞著彎子來講,亦是不喜歡指桑罵槐的說法,今日她不管妝娘的目的何在,她絕不咽下這口氣。
妝娘見著她麵色有幾分不對,卻在心裏冷笑,她紅唇微微向上揚去,“曼姑娘是真不知還是假糊塗,你叫著小兔去給其他姑娘的丫頭講故事,還讓丫頭們每人給了她一枚銅板,並惡意的講了語嫣種種不好,你可知,語嫣離開離妝苑之後便是無依無靠,若是憑你們主仆二人這一說,苑裏的姐妹不再待見語嫣,你叫語嫣何去何從?”
“我是這裏的管事,自然有權決定什麽事該讓大家知道,什麽事不該讓大家知道,語嫣離開,是獲許了王爺的意思,不叫姑娘們知曉語嫣是為了毒蛇的事離開,好讓她走的體麵一點,若今日的言辭曼姑娘有何不滿,大可去到王爺耳邊告狀!”
“妝娘今日就把話撂在這,這離妝苑還是妝娘說了算,姑娘未免不要太放肆!”
話罷,妝娘拂袖摔門而出,她給妝娘沏的那杯茶仍舊留在圓桌之上,未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