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陸府生活
124:陸府生活
“哈哈……陸昭其實就是一個懦弱的男人,妻子重病在家待產時,不敢麵對他妻子的身體狀況,妻子最終辭世之後又痛恨自己前九個月沒有好好的在家陪著她,現在來借酒消愁不過也是不敢麵對妻子逝去的事實,他不敢麵對他妻子冒著生命危險為他生的孩子。”
“就如現在他還是怕世俗的眼光,而要娶你,若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愛妻剛去,就算是因為藥物所致和別的女子同/床了,他照樣可以為自己的發妻守著那個位子,可他呢,沒有!”
瓔珞茫然的聽著這個她從來都不知道的故事,原來陸昭的借酒消愁不是因為他不愛他的妻子,而是因為他太愛他的妻子了,他不知該如何麵對每日沉睡的她。
可方才風媽媽所說的藥物是怎麽回事……瓔珞恍然記起,昨晚陸昭的的神誌是不清楚的,他不知道在他身下的到底是他死去的妻子還是自己,他痛苦著,他激動著,他迷/亂著……總之他不是他。
“風媽媽!你給陸昭下了迷/藥?”瓔珞質問道。
風媽媽麵容一滯,才意識到方才是自己說漏了嘴,隨後她立即換上了一副坦然之色道:“是啊,你知道我為何叫你穿著紅紗帶著鈴鐺跳著南方特有的鈴鐺舞嗎?”風媽媽一邊說著一邊輕笑著。
瓔珞嘲諷道:“是因為他的妻子是南方人會跳鈴鐺舞嗎?你可真是百事通……什麽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風媽媽起身前去單手撫摸著瓔珞的臉蛋道:“好好的銀子,不賺白不賺,你恨我也好,謝我也罷,這對於我來說不過都是有利無害一場交易罷了。”
風媽媽說罷轉了身去對瓔珞道:“繼續裝可憐繼續裝無辜,他自不會恨你半分,反而會對你有所愧疚,出嫁那日媽媽我自會備一份厚禮,當作新婚的賀禮。”
“陸昭是三日後獨自騎著高馬來到風月樓接我的,沒有什麽禮樂,沒有多少人的祝福,就這樣冷冷清清的隨他回了陸府,可陸府上下並不待見我,一切都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簡單……”
蕙蘭坐同曼紗華坐在雨中,念兒不知從哪拿來了兩把大傘,一把頂在曼紗華的上空,一把頂在蕙蘭的上空。
雨勢不減,蕙蘭的故事還有很長……
進門的頭一日晚上,陸昭睡在了主臥,瓔珞睡在了客房,第二日第三日都是如此,直到後來的半年,陸昭的兒子漸漸的與瓔珞熟絡了起來,他會哭著嚷著隻讓瓔珞抱,不讓其他人抱,因為那時瓔珞帶他的日子最多。
陸昭也漸漸的從愛妻去世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雖然她仍是不得陸老夫人和陸老爺的喜愛,可陸昭對她與往日已是有了不同,他開始在用膳的時候刻意的等著瓔珞帶完孩子之後一同來用膳,開始示意著客房冷清,讓瓔珞回來住。
漸漸的瓔珞的日子也過的有了盼頭起來,她也希望懷上一個陸昭的孩子,可陸家是一脈單傳,她怎可再有孩子。
當日她喜滋滋的坐在房中繡著花,等著陸昭歸來便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可誰知她等來了婆婆的一碗紅花。
敲門聲響起,瓔珞放下手中的繡活,語笑嫣然的前去開門,“你回來了……”
門後的不是陸昭,而是一臉肅然的陸老夫人。
紅花灌下,哪裏還有什麽喜事可言,陸老夫人道:“陸家這一脈有陸昭的正室所生陸漾一個孫子就夠了,你是什麽來路鄰居街坊不清楚,還當我們陸家人都不清楚嗎,誰知道你肚子懷的是誰種!到時候別玷汙了我陸家的聲譽才是!”
瓔珞連哭的力氣都沒了,她艱難的扳著桌子的一角,佯裝著一個乖媳婦認真的聽著婆婆教訓的每一句話,她是陸昭的母親,總是瓔珞有再多的不滿,也得對她恭恭敬敬,尊稱她一聲娘。
陸老夫人斜視了一眼跪在地上,一隻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捂著肚子的瓔珞,她道:“這件事不許陸昭知道,你若不想破壞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就乖乖的閉嘴,我便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繼續留在陸府穿金戴銀,若是被我知道你亂說了什麽,你可休想在陸府長住下去!聽到了沒?”
陸老夫人的一聲嗬斥,嚇得瓔珞忙點頭道:“聽到了……”
晚間陸昭回了府,在用膳時他沒有看到瓔珞,便開口問道:“娘,瓔珞呢,怎麽不出來用膳?”
本是吃著米飯的陸老夫人,突地放下了碗筷冷哼道:“下午我就說了她兩句是怎麽帶漾兒的,漾兒這幾天是又吐又瀉的,誰知這還是說不得的金主兒,和我鬧著脾氣,早早的就睡下了,連晚膳都不用了!”
陸老爺咳嗽了一聲道:“吃飯就吃飯,哪來的那麽多話!”
陸老夫人悻悻的閉了嘴,端起了碗筷繼續安靜的吃著手中的米飯。
陸昭對著兩位老人賠著笑道:“瓔珞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的性子那麽柔,哪敢跟您置氣啊,肯定是身子不舒服了,我帶了她最愛吃的如意糕,我先去看看,等會回來用膳。”
他說罷便回了房,一推門,瓔珞果然蓋著被子睡著。聽著陸昭來了她也不起身隻管背對著陸昭置氣似的睡著。
陸昭合衣躺下,他一隻手搭在瓔珞的小腹上,柔聲道:“還和娘置氣呢?”
瓔珞被陸昭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弄的生疼,可她還得忍著,她不能叫出來,不能說出來,她含著淚佯裝驚訝道:“怎麽了,娘又說什麽了?”
陸昭摟著她的那隻手更是收緊了一分,瓔珞更痛了十分,他道:“也沒說什麽,總之娘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可別怪她說你,小時候家裏窮的時候,她可疼我了,什麽好吃的都是讓給我先吃,然後她才吃我吃剩下的,所以她說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你就不要和她老人家置氣了,好不好?”
背對著的瓔珞無聲的流著淚,一肚子的委屈卻無人訴說,就連自己最親的枕邊人也不能,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沒了,他的父親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就這樣被她的親奶奶扼殺在了自己的肚子當中。
他是那樣的無辜……
瓔珞抑製不住自己淚水,她將手悄悄的放在了自己的嘴邊,為了不發出聲音,她狠命咬了下去,讓手指的疼痛代替身心的疼痛。可誰知她哭的愈發傷心了,陸昭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便立即翻身過來,看著淚眼婆娑的她問道:“你怎麽了,怎麽哭的這樣厲害?”
瓔珞聽到陸昭的關心,心中委屈更甚,她隻是哭著搖著頭。
陸昭又道:“生病了?還是哪裏疼痛?”
瓔珞又是搖頭。
陸昭關切的又道:“是不是娘說你說的重了?”
瓔珞依舊是搖頭不語,她不知該回答他些什麽,她怕她一張嘴就露出了破綻,怕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她索性將一旁的錦被拉了過來,蓋在頭上,不言不語。
陸昭問的有些急了,隻一味的以為她這是在於自己的母親置氣,便又從榻上翻身下來,數落著她的不懂事。
“娘為整個陸家都操碎了心,你卻還這樣小女子脾氣,你叫我如何是好,現在你這個樣子是做給誰看,爹?還是娘?還是做給我看的?”他也是氣的不輕,好說歹說,瓔珞就是一味的哭泣,不說一句話。
最後自己發起了火來,她才漸漸的止住了哭泣,隻是捂在被子裏小聲的抽噎。
陸昭摔門而去,行到大堂時,見著自己蒼老的母親坐在一旁氣鼓鼓的吃著手下的白飯,他的心一疼,又回了房見著瓔珞還是那般不懂事的哭泣,他怒火中燒,心中更氣,便揮手將桌案上為她買的如意糕擲在了地上。
他冷冷的扔下了一句好自為之,便拂袖出門。
當晚陸昭並沒有回房休息,他睡在了書房,她獨自一人難以入眠,小腹的抽搐感一陣又一陣的襲來,痛的她翻來覆去,卻不敢開口叫疼。
事情過去了三四個月,他們之間仍有隔閡,卻也是無關緊要的一些關於陸老夫人的瑣事,直到那日祭祀大典,瓔珞與陸昭帶著陸漾上了街,陸漾被烏鴉抓傷了幾處,陸老夫人便是張口閉口的不能饒恕,這才有了後來的巫女臨門,設計被辱。
巫女走後,被以為日子會消停一些,卻不想當日的那件事被底下的仆人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街坊鄰居那裏,陸家的日子開始變得不好過起來。
陸老夫人當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瓔珞的頭上,是瓔珞自作主張要帶著陸漾上街,害陸漾受了傷,是瓔珞出計羞辱巫女的,所以陸昭不得不休妻,如若不是休,陸家怕是要被街坊鄰裏的口水給淹死了。
為了陸家的清譽,陸昭提筆寫下了休書。
一紙休書到手,瓔珞還有何臉麵再留在陸家,她收拾著自己的衣物,準備離去。
陸老夫人氣勢洶洶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