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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以茶代酒

  052:以茶代酒


  曼紗華淡笑著應道,不作他答,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咕嚕咕嚕的灌到了肚子裏去,紅色的小棉襖襯的她小臉粉嫩粉嫩的,就像輕輕一掐就能冒出水來一般的水嫩。


  “辰大哥,華兒覺得你是最熱心腸的大哥哥了。”曼紗華一手端著茶杯,另一隻手搭在淵辰的肩上,這倒叫坐在一旁的淵辰很是不好意思。


  “可是辰大哥為什麽喜歡多疑呢,明明是熱心腸,擔心別人,而表麵上又顯出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不相信別人是真的對你好,辰大哥,著哥哥他真的拿你當親哥哥啊!所以不要再對他不理不睬的,好嗎?你們要好好的做兄弟,華兒的哥哥姐姐們都不喜歡和華兒玩,在你們沒來之前,華兒很是孤獨的,所以華兒才特別喜歡和著哥哥在一起玩,因為以前著哥哥陪我的時間最多了……”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淵芙染看到心疼不已,上前去擁住曼紗華,小心的給她擦著淚水和鼻涕,“這個小姑娘今個是怎麽了怎麽突地說起了這個,皇弟你是和她說了什麽嗎?”


  淵辰一臉迷茫的搖搖頭,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哭訴。


  她轉身又抱著淵芙染道:“芙染姐姐,你是我見過最溫柔最漂亮的女子了,而且還很有才情,那個小公子一定是眼瞎了,這麽久還不回邪族,讓你一直等著他,把女子一生中最美的容顏就留給了等待,芙染姐姐放心,他一定會回來娶你的,他見到現在的你一定會非常喜歡的……嗚嗚……他一定會喜歡你的……”曼紗華哭喊著說道。


  淵芙染抱著曼紗華的手晾在空氣中,稍感到了涼意,而她的臉卻燒的通紅,這小姑娘說起這些話竟然也不分場合了……


  “皇弟!”淵辰抬眼看到了門口的淵著,想來他是來了許久的樣子,麵色平靜, 佇立於一旁,如同雕木一般,不仔細看還以為那裏沒人,他一襲月色白色長袍,上麵泛著淡淡的華光,他的周身像是敷了一層薄冰,顯得那樣的清冷。


  曼紗華也回首望去,她眼中掩不住的是激動,淵著站在陰影處煙色茫茫,曼紗華看不清楚他的臉他的眼,她鬆開淵芙染晃晃悠悠走到淵著麵前,將他拉到屋內,他坐了下來,手裏還拿著一本書卷。


  “著哥哥,你怎麽穿的這麽少,你不冷麽?……你來的太遲了,每次你都遲到,這一個月都不來公主殿看我,你……你好壞啊……”她言語有些激動,眼中滴出淚來,一隻小手拽著淵著的衣衫,小聲道:“華兒好想你……們……”


  淵著神色幽沉,將臉湊近了曼紗華的臉,輕輕一嗅,便覺得不對勁,他眉頭微蹙道:“喜樂,端碗醒酒湯來。”


  曼紗華見到淵著湊近過來,放大了的臉,便小嘴一厥吻了上去,輕輕的、柔柔的、軟軟的,是淵著猝不及防的,曼紗華吻完淵著的臉頰便退了下來,她的臉更加的羞紅了,由於重心不穩,淵著急忙伸手拉了她一把,曼紗華又安穩的落在了淵著的懷中。


  淵芙染見到曼紗華可愛的模樣不禁掩著嘴笑道:“任你平日怎麽拒人於千裏之外,你也是抵不過她的。”


  淵著麵不改色道:“你怎麽讓她喝著酒!”他雖是淡淡說著,可語氣裏還是帶了不少責怪的意味,“她的傷才好,喝這樣烈的酒傷口是會複發的。”


  淵辰在一旁瞧見了方才的情景,暗地裏攥緊了拳頭,喜怒卻不顯於色,他道:“華妹妹喝著的分明是茶,怎麽會變成了酒?”他拿過曼紗華方才敬茶的杯子,抿了一口,口齒劇燃,皺著眉頭道:“好烈的酒啊!”


  “華兒這是怎麽了?”淵芙染急切的上前,摸著曼紗華的頭,伏在淵著的身上淺淺的笑著,道:“芙然姐姐,華兒沒事的。”


  淵辰看著曼紗華,小姑娘看來是有了心事,不學好竟然騙大家來喝酒,沒好氣的道:“醒了定要好好盤問一下,喝這麽多酒做什麽!”


  “女孩家的事情,能與你說麽!”淵芙染梨渦淺淺的對淵辰道,她將自己身上的鬥篷披到曼紗華身上,又對淵著道:“我房裏叫人備了浴湯,我帶她去泡花瓣,醒醒酒。”


  “也好。”他起身將曼紗華交到淵芙染手中,“不,不,我就要和著哥哥在一起,我好久都沒見他了”,她抱著淵著的手臂更加的緊了幾分。


  “主子,醒酒湯來了。”喜樂端著湯上來,淵著接過,輕輕吹著氣,然後一勺一勺的把它灌入曼紗華的嘴裏,曼紗華縮在淵著的懷裏,感覺周身都是暖暖的,暖的讓她想睡覺,可她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她必須要醒來,她還有好多話沒有說。


  桌上又換了一輪新的、熱的、剛出鍋的菜,夜也深邃了下去,一方雲破天開,露出些許星光,冷灰清光的雲彩一輪一輪的遠去。


  須臾以後,曼紗華臉上的粉紅褪去了不少,她支著發痛的頭輕輕揉著,抬眼看去,看到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原來她真的躺在淵著的懷裏,那不是做夢,那她是不是也真的親了淵著的臉呢,她不敢往下想去,連忙蒙著臉,起身,坐到旁邊的一個座位上去。


  淵辰,淵芙染都安靜的吃著菜,見到曼紗華酒醒了,各自放下了碗筷,淵辰麵色凝重的道:“說說怎麽回事,喝茶喝的好好的,怎麽變成了酒?”


  “我……”


  “華兒是不是有了心事啊,借酒消愁可不是一個好的辦法呢。”淵芙染溫柔道。


  “我……”她最在乎的不是他們的盤問。


  曼紗華偷偷的斜過眼去看著淵著,他在一旁,優雅的喝著茶,完全不理會自己,心裏又是涼了半截,剛要說話,卻被淵著先開了口,“聽說明日是東夏國的祭祀大典,要由一個七歲的巫女來主持全局,那個人可是你?”


  曼紗華心中一緊,貝齒輕輕咬著嘴唇,他總是能看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總是了然全局,今日她來的目的,想必他也知道了吧。


  “是我,今日前來華兒就是想向哥哥姐姐們說明這件事,以免明日在大典上看到華兒,各位會吃驚,怪華兒瞞著你們。”她接過念兒遞過來的暖手爐,正色道:“身為巫女這件事,也是華兒昨日才知曉的,之前的幾個月華兒其實在空庭院一直秘密的練習著巫術,蘇師父交代了不許任何人提起,所以,華兒隻是說再忙,也是到了之後,父王說這些都是一個巫女必備的學術……”後麵她再沒有說下去,她想聰明的哥哥姐姐早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用再多言些什麽了,就待他們怎麽反應了。


  淵著端坐在一旁,一隻手輕輕扣著桌子,另一隻手端著茶杯輕抿一口不發一言。


  坐在曼紗華一側的淵芙染聽聞她的話,頓時兩眼一亮,激動著攥緊手帕道:“華兒,母後曾就是東夏的巫女,那可是享有著天子的待遇和權利啊!為何……為何,你也會是……”


  曼紗華心下知道淵芙染因為阿拉慕名是閱覽過不少的書籍,尤其是對各國的風俗民情通透的了解了一番,想必她是知道有關巫女的傳聞吧,“還記得著哥哥中毒的事情嗎?”曼紗華難得嚴肅的道。


  淵芙染點著頭,目光隨著曼紗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曼紗華抬眼將一桌人的神情收攬於眼下,沉重說道:“那日著哥哥身中曼珠沙華之毒,性命岌岌可危,父王試遍了宮中的貴族女子的血液,未有一人能將國花毀滅……”她說道這裏頓了頓,抬眼又向淵著看去,隻見他品著茶仿若隔離開來,依舊是那副悠然自若的神色。


  她心下有愧,卻又感激,咬唇再三道:“最後隻剩我一個是皇族血脈了,一試……果然靈驗。巫女之說是由能毀滅曼珠沙華之人才可擔當此位,而華兒恰巧就是,往後的一月中,華兒勤加練習,終修的巫女的本領……”


  屋子裏出奇的靜,淵著沉默,淵辰疑惑,淵芙染激動,都靜等曼紗華的下文。賓來殿的上空劃過一隻烏鴉,它撲閃著翅膀,鳴叫著,一支黑色的羽毛洋洋灑灑的飄落在了賓來殿的屋頂,寂靜冷清,無人知曉。


  “明日便是向天下人宣告我身份的時候了,日後的東夏國再也沒有了什麽華公主,沒有了曼紗華,隻有一個心係黎民的巫女……”曼紗華聲音減弱,她低下頭去便不再言語。


  “華兒,這是怎麽了,怎麽這副神情?”淵芙染關懷道:“這樣不是很好嗎,和母後一樣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女子,讓天下人都敬仰著你。”


  “皇姐懂什麽!”淵辰突地起身辯駁道:“這往後華妹妹的日子就不如頭七年那麽自在了,華妹妹還這樣小,卻要肩負這麽多的責任,天下黎明百姓的好與壞都將依賴到了妹妹身上,她一個小孩能做些什麽,胡言幾句就能將他人哄過?”淵辰自知語氣有些重,又及時補了一句道:“我著實不忍。”


  這一番言辭說的讓淵芙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忙低了頭去,不再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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