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 血玉
由軒轅黃帝率領的華夏民族發展飛快,而偏居南方的少昊氏也日漸起色,聽傳言說,這要歸功於少昊氏手下的得力助手蚩尤。
再聽到蚩尤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已經無起無伏,既沒有喜愛之意,也沒有憎恨之感,比之陌生人還要生疏幾分。
世界在發展,人類在進步,時間也在發展和進步之間,擋也擋不住的流逝。
一晃,五年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最近世界上風靡淘礦,不管是金礦銀礦還是鐵礦,在穩定的社會裡,人們都希望自己的生活水平越來越好,各種礦石就是人們邁進好日子的階梯。
聽聞南方的蚩尤發現了鐵礦,並學會煉鐵,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打造生活用具以及兵器。對此,軒轅黃帝這邊曾勒令封鎖鐵礦,並禁止任何人採礦,但架不住鐵器發展的勢頭,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整個華夏,已是不如最初建國時的穩定。
逐鹿城後山也有一片等待開發的礦產資源,由於資源少,礦藏不符合這個時代,所以無人問津。
與這個時代的人不同,我和陶潛對這片礦藏的熱衷程度遠遠超過了其他的礦藏,原因無二,因為我和陶潛倆都是徹徹底底的大財迷。
這片小礦藏里的產物不是金銀,而是玉石,有許多都是未經雕琢的玉胚,但如果運氣好,也可遍尋到渾然天成的上等好玉。
陶潛不僅僅是史學上的理論家,也是個有本事的實幹家,他會造紙。他會燒磚,他會鑄劍,他也會煉玉……他會許多東西,但從來不在外人面前表露。
他說:「本事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我討厭身負重責。」
他還說:「那些都不應出現在這個時代,我會改善我自己的生活。但我不會改變所有人的生活,我不會讓歷史偏離了我所知道的軌跡,如果可以,我很有可能會盡自己所能令歷史按著我所知的軌跡發展。」
這是他的執著,亦如每個人,都有不被他人理解的執著。
秋季狩獵時,雪傾舒陪同軒轅氏一同去了後山。像我和陶潛這種婦孺兒童的,自動被劃出了狩獵的範圍。
我忍不住就要嘲笑陶潛一把:「陶媽媽,你都婦孺小兒了。」
陶潛白我一眼:「你不也和我一樣?」
我說:「人家本來就婦孺嘛。」
「你——」陶潛無話反駁,轉而低聲咒罵起祝融。
其實這不是祝融的錯,怪只能怪祝融太寵愛陶潛。看不得他受丁點的傷痛。
狩獵結束那天,雪傾舒在太陽西斜前就趕了回來。手裡提著個毛皮小袋子,身後還跟了十餘人,俱是人手一隻野獸。
十餘人把手中野獸放到院子里后便離開,雪傾舒巡視了一圈擺放成堆的野獸,便徑直提著手中的毛皮袋子向我走來。
「這個是給你的。」雪傾舒把單手就能拎起的毛皮袋子遞給我。
我疑惑的接了過來,問他:「是什麼?」
「你打開就知道了,」雪傾舒此刻應該在笑,因為映襯在陽光下他的身影。都格外柔和,「我猜你一定會喜歡。」
幻想著雪傾舒笑著的模樣,我也跟著笑了起來,伸手打開毛皮袋子,邊道:「那可不一定,這世間可沒那麼多東西能令我喜歡。」垂眸毛皮袋子中的東西。我的眼睛卻瞬間瞪成了銅鈴。
這個時代,發現成色翠綠的玉已是不容易,發現血玉就更加難上加難,更別說色澤如此艷麗且渾厚的血玉。
我驚得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這幅形同失魂落魄的樣子落在雪傾舒目中,卻足夠令他開懷。
他說:「我沒說錯,你很喜歡。」很肯定的語氣。
我收拾起臉上的驚嘆,但也不想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遂點頭道:「我真的很喜歡,謝謝你。」
「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雪傾舒的口吻里添了些許責怪。
他這是埋怨我和他客氣了。
我白他一眼:「看不出人家這是講文明懂禮貌嗎?人家可是淑女。」
話音還沒落,就聽一聲裝腔作勢的嘔吐聲。
雪傾舒自然不會拆我的台,我斜眼看向正從大門口走進來的陶潛,他正扶著門框假意狂吐不止。
我沒好氣道:「陶媽媽,我記得祝融也是才從狩獵場回來吧,你不陪著你家親親火神,跑我這裡來幹嗎?小心你家火神吐槽你冷落他。」
陶潛總算不裝吐了,面色卻一僵,直起身悻悻道:「我這不也是得了自家火神的批准才來找你的,聽說你家雪得了塊寶玉,我這才過來的。」
敢情寶玉比他家火神還重要。
我提著毛皮小袋子向陶潛顯擺了一回:「我家雪雪送給我的禮物。」
雪傾舒渾身僵硬的站在我旁邊,輕咳道:「別、別這麼叫我……」
我狠狠瞪他一眼:「再磨嘰我就叫你雪兒。」這下雪姬肯定高興的撒狗血。
雪傾舒直接萎縮在我身後。
陶潛幾步搶上前來,迫不及待的就要拿過我手中的毛皮袋子,我當然不會輕易的讓他看到。舉高了袋子,我說:「看可以,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儘管說!」他倒是挺利落的。
我說:「我知道你一手的好活計,這塊璞玉,你怎麼的也得給我雕出兩塊玉佩來。」
我個子沒有陶潛高,所以我舉高在手中的毛皮袋子很快就被他奪了過去。
他看看毛皮袋子里的血玉胚子,嘖嘖稱奇道:「還真是世間罕品,這要是擱在後世,沒個過億的資產絕對拍不下來。」
我說:「陶媽媽,你再無視我,我就告訴祝融你對著落塵發花痴那副蠢樣!」
「呃……」陶潛莫可奈何的抬了下眼皮,「你大可去和祝融說,我想到時候傷心的不是祝融,也不是我,而是可憐的應龍上仙。」
我眯起眼睛:「別轉移話題!說,你到底答應不答應我的條件?」
陶潛聳聳肩:「答不答應我這都已經看過了,就是不答應你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半天憋不出反駁之語,許久才道:「……好你個陶潛,和祝融那土匪混久了,也成土匪了是吧?雪傾舒!」
我打算……關門,放雪傾舒!!
陶潛急忙擺手:「唉唉唉,有話好好說,這還在你地盤上,你怎麼能說欺負人就欺負人呢?」
我說:「我從來不欺負『人』!」
陶潛臉黑黑:「敗給你了,不就雕倆玉佩嘛,我看這玉的大小和質地,就算你想雕三枚也不再話下。」
「這可是你說的。」我雙臂環胸,大有一種他要是雕不出三枚玉佩我就指使雪傾舒做了他的架勢。
陶潛那個後悔:「你就當我剛才在放p行了吧。」
我嘿嘿笑了起來,戲謔道:「難怪你家火神那麼喜歡你這張小嘴。」
陶潛:「軒轅旱魃,咱們斷交!!」
「唉唉唉,」我趕忙拉住他,「開玩笑呢,怎麼這麼不禁逗。」
陶潛憤憤把手中的毛皮袋子揣進懷裡,而後哼聲轉身,大步離開,出門時還不忘撒氣的踹了大門一腳。
待陶潛離開后,我回身拍了拍已經石化了的雪傾舒:「雪兒,這幾天一定累壞了吧,想吃點什麼,和姐說,姐這就給你下廚房去。」
本來石化的雪傾舒徹底崩裂,撲啦啦落了一地石膏。
大概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陶潛總算將兩枚玉佩雕刻好。
渾圓的形狀,周圍一圈雲紋,中央是兩根相對展開的羽翼。
我有些不解的問陶潛:「為什麼要雕刻兩根翅膀?你不是看西方神話故事看多了吧?還是說你被祝融和他那隻蠢鳥給毒害了?」
陶潛眉角抽搐:「我這是按照你的形象雕琢而成的。」
「我的形象?我的形象是只……鳥……」哦不不,不是鳥,不過有翅膀的,不是鳥還能是什麼?天使?
陶潛把兩枚玉佩重新裝進毛皮袋子里,交到我手上:「玉佩成型時,祝融分別在這兩枚血玉里注入了仙氣,他說這樣做,之後你在佩戴時就可藉助他與你同屬的法力恢復以往的仙質。」
我說:「我並不想恢復仙籍。」
陶潛搖頭嘆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與不想就能成事的,或許這也是我的私心,我不會違背我所知道的歷史軌跡,所以我會按照我的預測來幫你。」
我說:「陶潛,你這叫強加於人你知道嗎?」
陶潛搖搖頭:「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也不管有多少事情是按照我的理解發展,作為你的朋友和至親,我都不希望你有危險,法力於現在的你沒有任何用處,可真的到了某種無可挽回的地步,這也算是一份自保的能力。」
我慢慢垂了頭:「陶潛,你對我是不是太好了些?祝融那麼輕易的把法力注入這兩塊玉佩之中嗎?」
陶潛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對,祝融確乎不是那種會愛屋及烏的人,我對你好,是因為我覺得咱們同命相連,而他對你好,與我有少許的關係,軒轅氏那裡,才是起決定作用之處。」(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