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我也要去
心中狠狠唾棄了自已一把,為啥子一到關鍵時刻就笨嘴拙舌捏?解釋不成,還越描越黑,不僅把自己身陷於不義,還順便扯上了禾契笙,呼——這要是被禾契笙知道,我下個月還不得被他個奴隸主給累趴下?
「不是……」除了最簡單的否定,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看不到易初蓮此刻的形容,只知道她在聽到我生如蚊蚋的否定后,半垂了頭,長長的一頭墨色瀑布傾瀉而下,順著她的肩膀滑向胸前,柔順得近乎奢侈。
她說:「告訴也好,沒告訴你也罷,本宮已經可以確信,你將是我和禾契笙相互結合道路上最大的一顆絆腳石。」
心下一緊,我驚恐道:「公主,你、你這是何意?」她、她不會還在認為我是禾契笙那啥那啥的男寵吧,話說我和禾契笙是清白的,清的不能再清白的不能再白的關係!
易初蓮臉上並未現出之前那副戒備和冷厲的神情,如同剛剛禾契笙對其無理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她又恢復了我最初見到她時的高貴和威嚴。一雙美目溢彩流波,她善然笑說道:「葉葉,有一種婚姻叫做聯姻,你聽說過嗎?」不知她有什麼意圖,我木然地點點頭,易初蓮見我點頭,眼中露出滿意的目光,續說道:「我本不想說,可有些事情一旦在心中藏得久了,就很想找個人傾訴一番,葉葉,你願意聽我說一說我和禾契笙的故事嗎?」
我張了張嘴,訥訥道:「你、你剛剛不是說知道的越多我所處的環境也就越危險么?」
「那你還怕危險嗎?」易初蓮不及我最後一個字音咬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介面問道。
如她一般,我的回答也甚是急迫。我說:「怕!」一個字,既是對她的回答,也是我對這個世事的忌憚和擔憂。我的生活已經是四面楚歌。我不想再在我生活的不安定因素上過多的承載不必要的籌碼,何況,易初蓮很有可能是來者不善。
易初蓮彎唇輕笑。繼而輕聲道:「我的父親曾經和禾契笙的父親有約,禾家為我皇兄保得皇位。皇兄既許得禾家皇商之名,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禾契笙必須要娶我這個籌碼。」不等我做出任何反駁,公主大人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
我直接傻眼,嘴角抽搐地看著易初蓮,我說:「公主,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知不知道什麼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不不。她這不是己所不欲,而是直接想害死我呀。
因為心中突生的怒氣,我的語氣毫無思量的氣勢洶洶,不覺已經演變成對皇家權威的一種藐視。
易初蓮並不打算就此難為或者怪罪我,這一點我不覺得奇怪,因為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我就知道這是為賢能的公主,她是非分明,殺伐果斷,絕對不會錯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蛋。可素!這只是從大義上來說,現在我和她,已經涉及到某些私人問題,她……還能一如既往她的賢能么?
〖答〗案是……不知道滴……
她不怪罪我我不奇怪。奇怪的是她臉上始終如一不摻一絲虛假的善意和理解。
易初蓮身子微轉,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禾契笙並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呃……」這個回答我倒是很意外,我不解道:「他簡不簡單于我何干?」
易初蓮俏眉半挑:「你不是他的男寵?既然如此,該知道的忌諱你還是知道些的好。」
「咳咳——」猛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噴咳出聲,哈著腰我連連朝易初蓮擺手:「我、我真的不、不是禾、禾契笙的男寵,真、真的不是!」人言可畏,外面那麼多欠割舌頭的人,就算我把口水講幹了,想必這男寵一稱號也是洗不脫了。
易初蓮嘴角斜勾,臉上笑意就是在說「你別掩飾了!」我委屈地抽抽鼻子,弱弱地又次補接道:「真的不是……」聲音微不可聽,很快就隨著一陣溫暖的夏風吹入天際,期冀地朝易初蓮投去可憐兮兮的一瞥,卻悲摧的發現某公主已經轉身向遠離我的方向走去,正是向她休息的屋子返回。
適才因為與易初蓮相談甚「歡」所以幾乎忘了我與她正是撞了個滿懷才相互駐足聊天,這時看到她按著原路返回,心中不覺升起絲絲疑惑,但此刻也沒有對這絲疑惑多做追究,只當易初蓮臨時有改變了想法回去休息了,殊不知,易初蓮之所以會和我相撞,正是她有意為之,目的……無非就是想把她和禾契笙的關係告知我罷了。
傾城雅悅休業一天,閑了我這個看場子的,卻忙壞了一個個小受夥計,同時禾契笙也從易鈞容的賞賜里賺足了各種金銀財寶。
翌日,天朗氣清,經過昨日的休息,我整個人的精神都要較從前好上許多,如若不是心中時時刻刻記掛著自己即將沉睡這件事,我想現在這種日子就是我想追求的生活了。
沒有生活的壓力,沒有感情的糾葛,沒有任何疾病的痛苦,沒有……有的,只有一分泰然和安穩。
今天的傾城雅悅來的比之昨日易初蓮突然到訪還要忙碌和吵嚷,因為只休業一天,所以一大清早起來,我就過來賭坊維持秩序。經過一天的休業,小受夥計們就開始對那些麻煩事多的賭徒們疲於應對,究其原因不能說小受夥計們能力不濟,只能說昨天那些個皇家侍衛太難伺候,可把這些個惹人憐惜的小受夥計們折騰慘了。無它,那些皇家侍衛身為武將,最是瞧不上小受夥計們的弱質纖纖,但骨子裡卻有著一種變態的控制和佔有慾,所以種種複雜情緒交雜在一起,小受夥計們今天一個個站在我面前時,都是眼睛浮腫手腳綿軟無力……究竟在他們和皇家侍衛之間發生了神馬……額咳咳,這個還真不好說……
小受夥計聽憑訓誡調遣之後,大徒弟徐輪首先走入後堂,恭恭敬敬朝我施了一禮后,在他身後同時又出現了禾契笙之後安排到我身邊的十九個好徒兒,自然,還有據說是聽憑我調派的麵糊糊。
循著眾人掃視一周,最後視線定格在麵糊糊身上,我說:「今日怎麼這樣晚了還沒見到城主?」斜眼瞅瞅屋外日上三竿的太陽,雖然我較往日要起得早些,但若是按著以前,這個時辰禾契笙也該到場詢視了,可現在……
麵糊糊面色一頓,恭敬彎身,毫不避諱道:「城主明日既要和初蓮公主回京復命,有許多要務需要處理,所以現在還在禾府,一時無法抽身來賭坊詢視,城主有命,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傾城雅悅就交由陶爺你來掌管,一切事務也由你來定奪……誒?陶爺!陶爺——陶爺你這是要去哪裡?」
沒等麵糊糊拖長聲音解釋完,我已經坐不住了,踢了凳子就朝禾府後院奔去。一路上賭客們俱是投來莫名其妙的目光,詫異的詫異,挑眉的挑眉,若有所思的若有所思,我的身形一經隱沒在員工通道里,賭坊立時爆發出各種猜測和……誹謗之聲……
無心去理會賭客們都說了什麼,我一心只想快些見到禾契笙,至於為何那麼急著要見他……我心中也沒有定論,只是……只是在聽到麵糊糊說他明日就要離開北旻前往京城后,一剎,原本就少得可憐的安全感立馬丁點不剩。
不行,我不能讓禾契笙離開,或者,他不能撇下我就這樣離開。
雖然早就知道他要離開北旻前往京城,但真到了這一天,我竟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這一點連我自己都止不住驚訝,但細想起來,又沒什麼好奇怪的。
試問,在這傾城雅悅里,除了禾契笙,還有誰能夠保我周全?
離開員工通道,一路狂奔到禾契笙的門前,門內隱約可以聽到交談聲,但聲音的主人們刻意壓低了談話聲,所以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我也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毫不猶豫的,我破門而入……
然看到相擁而立的兩個身影時,我急沖沖的身形硬生生頓在當地,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我已經不知道是該就此進去還是轉身隱遁。
相擁的兩個人正自耳語著什麼,突然遭到打擾,其中一人立時勃然大怒,身周散發著凜冽寒氣,陰森森朝我撇過視線,在觸及到我目光的一剎,又生生收起那股懾人的森然寒氣。
「丫……陶爺,你不在前方賭場坐鎮,來我這裡有何事?」禾契笙目光閃了閃,陰冷的目光逐漸轉暖。
蹙了蹙眉,我強行忍住不讓心中的那絲不自在外露,瞥了眼兀自站在禾契笙身側的易初蓮,我說:「你要進京?」
禾契笙點點頭:「你不是早就知道?」
抿起雙唇,隨即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我說:「我也要去。」
「不行!」都不帶思考一下,禾契笙斷然回決。
我說:「為什麼不行?」我就要去!瞅瞅易初蓮,哼,我去定了!
咳咳,為嘛子要先看過易初蓮,我才做出如此決絕的決定呀-_-~(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