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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零章 副主府夜生活

  心再次抖了抖,想到素那如柳般的氣質,很難將其和那「生不如死」的詞聯繫到一起,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聽完濡以沫的解釋,我不想再就素去拷問那十幾個殺手談下去,將注意力再次放在雪傾舒身上,我道:「就只因那二十一個魔界的潛入者,你就來冥祉了?」不符合他性格呀,他何時關心過黑暗之城的安危了。


  雪傾舒紫金瞳再次閃爍了一下,嘴角牽了牽,吞吐道:「不、不全是……我……」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鼻子,可惜鼻子掩藏在面具之下,白皙纖長的指尖只在面具突起之上稍作停留,便悻悻收回手,道:「餃子都被我吃光了,本想自己再做些,可就如你說的,吃多了果真會厭煩,所以……所以……我想換換口味……」語罷又次抬手,這次沒摸鼻子,改挖耳朵了。


  我無語望天,嘴角憋著笑,就知道他一定不完全是因為那幾個魔界的潛入者,和雪傾舒相處的那幾日,我已經初步了解他一些,他這人雖然陰狠決絕,但這只是表面,之於他來講,所有事情都不如他吃飽喝好重要。


  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我輕笑出聲,道:「好好,等我病好了,一定給你做比餃子好吃的東西。」


  聽到這話,雪傾舒自然很高興,不過遠沒某個大腦皮層只有一米的傢伙歡脫。濡以沫很是驚詫地問道:「餃子?餃子是什麼?」好奇寶寶似的盯著我一瞬不瞬,很怕我忽略掉他的問題似的。


  我朝姬公孫揚了揚下巴:「你求姬道長,姬道長做的餃子最好吃了,今晚我們就吃餃子怎麼樣?」


  有人歡喜有人愁,濡以沫〖興〗奮地像個等待過年的小娃娃,而觀之雪傾舒。一雙眼睛里儘是失望的鹹水,不忍看他那一副怨懟的樣子,我笑對姬公孫說:「公孫先生,我身上有傷,就由你和鬼面一同來做好不好?」


  「好。」


  本以為姬半仙兒怎麼的也得耍耍大牌,沒想到竟是一口應承下來,不僅我不能相信,濡以沫和雪傾舒兩個更是不可思議。


  我和濡以沫面面相覷,濡以沫仍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姬道長同意了?」試問姬公孫是誰啊,那可是黑暗之城裡無人不敬仰的姬道長。就算在人間,那也被尊稱為公孫仙人。何曾自己動手做過吃食?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伙的,再則他是男人,做飯這種在這個以男權為主的社會裡,那就是女人的專屬,初聽姬公孫這大男人會做飯而且輕易就答應做飯。不僅僅是濡以沫,連同屋內其他一些默不作聲充當柱子的侍從們也都表現出一臉的驚異。


  我也吃驚地看向姬公孫。六神不在地朝濡以沫點點頭,我確定我只是隨便向姬公孫一問,根本沒打算姬公孫會同意,之所以提議讓他和雪傾舒一起包餃子,只不過是我怕雪傾舒不同意動手出力的緩兵之計而已。嘖嘖,某半仙兒還真是越來越好說話哩,要叫以前。不會反駁我,但絕對會給我擺上幾天臭石頭臉。


  瞅瞅姬公孫臉色,確定沒有再看到那種茅坑裡的石頭那種表情后,我輕輕舒了一口氣,轉眸看到雪傾舒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我撫著胸口大呼道:「哇好痛好痛,怎麼吃頓餃子就那麼難呢?我這心真的好痛——」


  「好好好。我包就是。」雪傾舒一雙眼裡滿是埋怨之色。


  我立時撫著胸口坐直了腰身,有史以來最假的一次演出卻出奇得到了滿堂喝彩,只見屋內所有靜候的侍從包括濡以沫在內全都露出期待的笑容,而我則因為雪傾舒的放縱不無得意,然而在得意的同時,心底也升騰起一絲絲說不出道不盡的感覺。


  人間華燈初上之時,也是黑暗之城陽光最為絢爛之際,副主府內因為有客人到來,顯得格外的熱鬧,再傳出今晚姬道長要給大家包餃子,副主府更是沸騰起來。所有侍從聽到這個消息,連看門的倆灰翅膀都第一次玩忽職守,偷偷到廚房瞥上一眼。我覺得吧,古董們就是太沒見識也太保守,不就是包個餃子做頓飯嘛,有啥子大驚小怪的?敢問新時代的男銀們,有幾個不會做飯滴?從前是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現在這話剛好相反,作為一個男銀要是在廚藝方面沒兩把刷子,就休想用他們下面那把刷子來刷美女。


  廚藝,之於我這個現代人是**生存的根本技能,無關男女。


  很想給小題大做的副主府侍從侍衛們灌輸一下開放思想,礙於一個個臉上過於驚異的神情,最後我還是將此作罷。


  由於姬公孫和雪傾舒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濡以沫濡大管家做了此生他第一次最為明智的決策。既然大家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何不如大家一起動手,跟著姬公孫和雪傾舒學習包餃子呢?

  大男人家家的,誰曾做過飯?除了廚房裡那兩個胖胖廚師外,幾乎沒有人擁有過這樣的經歷,出於一種好奇心理,濡大管家的這一建議一出口,就迎來所有人的歡呼聲。


  說到做到,濡以沫立即向姬公孫和雪傾舒徵詢,姬公孫沉默不語,對此不作任何看法,雪傾舒樂得有人幫忙,所以欣然同意了濡以沫的提議,立時,蠢蠢欲動的旱魃們揮著翅膀就沖了上來。


  雪傾舒僵獵的稱號無人不知,對於副主府里的這些低等飛僵更是如雷貫耳,可惜了名聲再大,因為千年來旱魃非常老實,幾乎沒有幾個見過雪傾舒的樣子,就算帶了面具,對於大多數旱魃也很陌生,因此副主府侍從和侍衛們才會如此心無旁騖地上來和雪傾舒共事,要是知道他們身邊這個帶著面具一手麵粉的男人就是他們懼怕了幾千年的僵獵,估計不用雪傾舒出手,都有大部分嚇死在他的淫威之下。


  幸而食物的誘惑力對雪傾舒來說要遠遠超過獵殺低等旱魃,副主府內的第一次「夜」生活就以包餃子的形式拉開帷幕。


  以前曾想過舉辦個神馬聯誼會增進一下副主府內所有人之間的感情,苦於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今次這個包餃子的活動雖純屬意外之舉,但不得不說,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很快的,廚房裡已經容不下越來越多的圍觀者和參與者,漸漸的,人流逐漸從廚房擴散到了廚房之外,在廚房之外一個空地上,侍從們支起木架放上鐵鍋,滾滾的熱水很快就釋放出淡白色水蒸氣。


  為了體會這裡的熱鬧氣氛,我命人將我移至廚房之外的一個小亭子里。一邊聞著huā香,一邊愜意地曬著太陽。一邊好笑地瞅著忙裡忙外的眾旱魃。看來這黑暗之城裡娛樂項目真是太少了,副主府里除了我之外又沒有別的女人,他們到了休息時想要找個伴嘿咻一下都不成,弄得這些本應是血氣方剛的男兒們包個餃子都跟撒狗血似的。


  素從西院的牢房裡過來向我彙報審問結果時,也被眼前所看到的場景雷到了。不過他修養極高,只嘴角不是很明顯地抽了抽。在我所在的亭子內站定。目視一個滿臉麵粉的旱魃侍衛不解道:「小葉子,他們這是在……做飯?」做飯做到把臉弄得跟唱戲的地步,還真是挺不容易。


  我忍不住赫赫笑了起來:「素你真聰明,連這個都能猜到。」


  「呃……」素第一次被我噎得無語,可見那些個侍從侍衛們帶給他的震撼有多大。


  我說:「審問得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正值濡以沫端著一大盤餃子來到院子內支起的一口大鍋旁下餃子,見到素在我這邊,開心地用一隻手端著盤子。另一隻手空出來拚命朝素招手,臉上也是一塊塊雪白麵粉,都懷疑他不是用手包餃子,而是用臉壓餃子。


  素微微頷首,並未有過去的意思。他在我身邊找了個石凳做了下去,單手試了試我的額頭:「看來由傷口引起的高熱已經退卻。那十三個殺手的口嚴實的很,現在正在給他們考慮的時間,不過領頭的一直嚷嚷著要見你,說只要見到你便什麼都交代。」素一雙墨瞳流轉著華光,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頓了頓,又接道:「還有……那個領頭的,是個女人。」


  「女人?」對這個意外的收穫很驚訝,回憶起那個一劍刺入我胸肋之下的紫袍男人,那般英氣〖勃〗發,沒想到竟是個女人。


  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覺得那個人的眉目好像在哪裡見過,當時這種感覺就很明顯,可我可以確定我確確實實沒有見過他那樣長相的一個人,現在知道了她是女人,女人……女人……腦中把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女人全都想了一遍,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睛一閃而過,轉瞬就被我抓回來。那雙眼睛閃著憎惡和仇視,慢慢浮現在我的眼前,一點點,和昨天那個刺殺我的人的雙眸定格到一處。


  一模一樣,連眼睛里充滿對我的敵意和挑釁都是一樣的。


  倏地從靠背藤椅上站起來,卻忘了胸口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一急之下扯動了傷口,身體不穩地晃了晃,被才剛趕過來的濡以沫及時收於胸前。


  「傷還沒好怎麼就亂動?你想要什麼就讓侍從給你拿,素又在身邊,你不能讓我們省點心嗎?」


  乜斜著瞅瞅濡以沫,撇嘴道:「濡大管家什麼時候成濡老媽子了,你不覺得你話說的越來越多了嗎?」


  濡以沫挑了挑眉:「有么?我怎麼不覺得?」絕對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反問。看我吃憋,濡以沫忍不住抖了抖他那沾了麵粉的嘴角,轉向素道:「審問的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素淡淡扯出一個笑容來:「以沫真是和小葉子越來越有默契,連問出的問題都是何其相似,還沒有結果,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若有所思地向我看來,素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已經看出我適才聽到那紫袍殺手是女人時的神色變化。


  和素的心機相比,濡以沫真的差的不是一丁半點,如此明顯的意指看在濡以沫眼裡卻等同於空氣,他沒能理解素的意思。反是詫異問道:「素的那套審問方法對那些殺手也沒用處?居然這麼久也沒問出個所以然,看來這些人真是有備而來,而且是抱著誓死決心而來的。」


  誓死……決心……為了將我從這個世界泯除,你真的情願與我同歸於盡么?好傻,你真的好傻。


  我說:「素,既然她那麼說了,你就帶我去見見她。」


  濡以沫蹙起兩彎絕對具有誘惑力的眉毛:「你要去見打算殺你的那十三名殺手?」我點點頭,濡以沫想也沒想就站出反對道:「不行,他們雖被法術禁錮,但那都是些不要命的死士。難保不會衝破法力束縛,你是他們擊殺的目標。見面太危險,你想問什麼就告訴素,他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答〗案!」


  素扯了扯嘴角,卻沒笑出來,有些無力地看向濡以沫。我自知素的苦處。不想難為他,也很想早點將這件事解決。對濡以沫露出放心一笑:「你也說他們都被法術禁錮著,若是不放心,你自可領著你那一班侍衛和我同去,即可保護我,也可第一時間知道那些殺手這樣對付我的目的,怎樣?」無所謂進退,濡以沫應該不會對這件事多做阻攔。


  如我所想。濡以沫見我說的也不無道理,回身找了副主府里的侍衛,等聚齊了,便跟著我還有素一同向西院關押殺手的牢房行去。自以為這樣做就萬無一失,然而卻忘了。有些人,他擁有著一張絕對無害的面孔。說出的話也句句道理,可是他卻是最能騙人的,話在騙人,表情更是在騙人,把所騙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是他最大的樂趣。


  西院牢房就設在濡以沫和莫及所住院落的後方,huā團錦簇在這裡突然被斬斷一樣,光禿禿滿眼,荒涼的場景也烘托出牢房該有的肅殺和詭秘,越過莫及所住的院落時,我很想停下來進去探看一下,可當即就被濡以沫攔住。


  「你想好要怎麼和他說了嗎?雖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但他救了你那麼多次也算有恩於你,你現在毫無準備的進去難保不會說出傷害他的話,還是等你的傷再好一些,等他的情緒再穩定一些,你們再行見面的好。」


  濡以沫的話帶給我許多思考,如他所講,我確是沒有準備好和莫及說什麼,現在心中仍然很混亂,自覺得沒有必要再和莫及強調他之前對我所做的事情,可我也沒做好原諒他的準備,還不如再多為彼此留一些時間,仔細考慮之後再行定奪也不晚,我相信濡以沫一定能夠將莫及的命保留到我想通一切的那一刻。


  說是牢房,也僅是西院之內一處荒廢的小院子。院牆用土石壘成,滿院長滿兩指來高的雜草,不時有食草食露的野蟲在草莖間蹦跳,還好我不是什麼名門大家之女,要不然保不準會被嚇得一蹦三尺高。


  小院內只有一所風雨飄搖的屋子,從外看過去這屋子不算小,足可容納下那十三名殺手。推開一角被腐蝕了的木門,屋內的光線略顯昏暗,撲鼻而來不是臆想的灰土氣息,而是一股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那是血液混合著腐霉味道的結果。


  偏頭捂起口鼻,抱怨地沖素挑挑眉,你說他不久前在這裡審問了那麼長時間,咋就不知道驅驅味道捏。


  素無謂地和我對視:「那麼長時間的審問我都忍受過來了,小葉子,我想你的忍耐力定然比素強百倍。」


  嘴角抽了抽:「呵呵,素你也太抬舉我了。」明知他是在拍我馬屁,但這馬屁拍得一點也看不出虛假,心情倒是被他一句話說的輕鬆不少,連鼻子里那股血液和腐霉的腥臭味也淡了許多。


  在濡以沫的攙扶下,我跟個老佛爺似的邁進潮濕黑暗的小屋。乍有陽光射入屋內,被綁縛在木頭架子上的殺手們長時間適應屋內的黑暗,都被這光線照射得下意識扭過頭避開光線直射,我也正趁著這個時間把視線定格在那個所謂的頭領身上。


  不過在尋找到那個頭領之前,我的視線就被意外定格,一雙眼瞬間暴睜,同時不可遏制的,噁心的感覺在胃腑中翻江倒海,一口酸水嘔出來,我指著距我有兩步遠的一個木頭架子斷斷續續問道:「那、那……那個是……那個是……也是殺手?」還有著身體的凹凸,赤紅的物體被綁在一人來高的木頭架子上,有黑紅色的液體順著那赤紅的東西緩慢地流淌向地心引力的方向。


  素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算是默認。濡以沫緊張地握緊我的手臂,擔憂道:「說了不要你來,就知道你見了會受不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側手反握住濡以沫,我說:「那個……他……他怎麼了?」一手指著木頭架子上赤紅的物體,心中明了知道〖答〗案的後果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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