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激將法
路冬青因為路冬聲的緣故,幾乎是對我步步緊逼,可我很憋屈呀,
我是一點也不想和他爭搶路冬聲,他這逼迫,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了?
正覺得同路冬青再無交流的可能,被他擋在身後的路冬聲突然走了出來,低頭瞟了一眼路冬青,隨即問我:「剛剛我已告知了你我的來意,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會在這,雖然危險已過,但屍城畢竟給你帶來了許多困擾,以後還是……」
「冬聲!」路冬聲關心的話還沒掏心掏肺掏肝地掏完,就被他那超級護短的哥哥給吼了回去。
我說:「路族長,你要是再這麼對待冬聲,我可是要把他奪回我身邊的,而且,只要再次回到我身邊,我就再也不讓他離開了。」一直覺得逗逗路冬青是一項有益身心的活動,現在依舊這樣認為。
路冬青立馬緊張,神色難看至極,但語氣已經和適才相比柔和了一大截:「冬、冬聲,姬道長還要管御跳屍,咱們還是不要再行打擾。」說罷向姬公孫道了個再見便頭也不回地朝木屋外飛去。
路冬聲跟在他身後,三步兩回頭的,直到了門口,他目光中仍存了滿滿的不舍之意。
靜靜地同他期待的目光對視,他是希望我出口留下他的,但是我不能。我神色平靜,淡淡地說:「我不喜歡一無是處的男人。」
用力眨了眨眼睛,好似要把眼中滿存的不舍眨掉一般,路冬聲張了張口,但終還是什麼也沒說,轉身,毅然決然地跟著路冬青離開了。
路冬聲走後,我回頭垮下肩膀,眉眼下吊的樣子把濡以沫嚇得向後跳了一大步,差點一激動撞牆上。我衰神附體,弱弱地挪到姬公孫面前,拽著他的袖子,我說:「公孫…先生你答應我的飯呢,………」爸爸的,都快餓死鳥。
姬公孫擺出一張臭石頭臉:「我並未說過這裡有飯。」
「你」剛張了。,就被姬公孫臉上黑沉的神色給嚇得把整段埋怨都憋了回去,想想,這確實不能怪姬公孫,說姬道長不會餓著我的,是成秋玥。所以,我的怨氣全部轉移到成秋玥身上,側頭怒視成秋玥,眼睛都被餓綠了。我緊咬兩排小白牙,惡狠狠道:「成秋玥,我要吃了你!」姬公孫一旁哼哼哼,而濡以沫和成秋玥,則因為我的表情動作已經是憋笑憋出胃下垂。
呃…為啥子憋笑會憋出胃下垂?嗯他倆一定也是餓壞了。
如成秋玥所說,姬公孫是不會餓著我的,適才姬公孫所說,只是在和我開玩笑。不得不說,姬道長的冷笑話,太他x的有水平,恁是我們三個,誰也沒聽出來,因為聽出來之前,都凍死了。
所謂餓得狠了,吃什麼都是人間美味,就像我現在,一盤玉米面的饃饃,我都吃得津津有味。
我挺詫異,姬公孫可是黑暗之城的貴客,既是貴客,那肯定是要銀子有銀子,要瑪尼有瑪尼,咋吃的東西這麼粗糙。
我說:「公孫先生,你這除了饃饃,還有別的嗎?」鹹菜白開水也成吶,不至於現在一大塊玉米麵疙瘩卡在喉嚨口下不去。
姬公孫搖搖頭:「我現在正自苦行,所以吃的,就只有這些。」
再度向成秋玥投去惡毒一瞥,我說:「既然修仙這麼艱難,你為何還要選擇這條路。」當神仙有什麼好,吃不能吃,喝不能喝,最苦x的還得禁慾。
呃,………,咳咳,我幹嘛要考慮這些?
姬公孫坐在他那張潮濕的床上,端端正正,毫無挑剔的蓮huā座,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修仙便是我的追求,為了我的追求,我可以犧牲一切,亦可以不折手段。」
「那個」聽他說的,怎麼聽怎麼不像修仙,倒是像在搞什麼陰謀似的。「犧牲一切還可行,但最後那個不折手段修仙不都要心存善念嗎?怎麼聽你的意思」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呢。
姬公孫沉氣丹田,外氣內斂,沉了沉身,隨後抬眉掃向我,卻沒有說話。
抱著那乾巴巴的玉米面饃饃,我想我是穿越了,穿越到某個正出現自然災害的地兒,要不我幹嘛啃這啥子味道也米有的東西。
總算是填飽了肚子,找了半天杯子,才在一個絕對隱密的角落裡,掏出一隻蒙了許多灰塵和蜘蛛網的瓷杯,找到水源解了渴,我總算是明白,為啥姬公孫會死賴在我的副主府龍園裡面不走了,這貨純粹是貪圖我那裡的溫暖舒適呀。
哪天再碰到路冬青,一定要好好和他說道說道,他這探慰都探慰了些神馬啊,就給姬公孫分了這麼間破屋子不說,還不帶提供三餐的,要是在某時代,員工們早就集體罷工哩。
飯後我們便在姬公孫的帶領下,前往蔭屍處。在經過蔭屍處外圍的那圈望天樹樹林時,我本能地向著靠近他們三個的方向加快腳步,沒辦法,那天的陰影,還沒有完全從心裡上被洗脫。
這道婁望天樹圍成的圍牆,沒有一條清晰的路線,姬公孫前往蔭屍處,不是靠路線,而是靠他對跳屍的了解,對其氣味以及聲音等等方面的了解。這不得不令我和濡以沫、成秋玥佩服,只有真正同跳屍長年累月待過的人,才能把跳屍的習性摸得如此透徹。
最高級的跳屍沒有危險,但剛由黑僵修鍊成的跳屍,是殭屍界最為可怕的一個等級,就算是飛僵,有時候遇見這一級的跳屍,也要衡量衡量才能進行較量,所以我會對其產生懼怕,也是情理之中。
樹牆用厚度來形容的話,就是很厚,很厚很厚,因為我們這樣跟在姬公孫後面走,足用去一炷香的時間才到達蔭屍處的邊緣。遙遙的,
我看到籠罩在蔭屍處上方的黑色煞氣,還有從跳屍身上散發出的腐朽和血腥味,很快就被吸入鼻息之內。
腿立刻像被灌了鉛似的,走不動了,因為想起那次差點被一群跳屍圍攻撕碎吞食的場景,心都緊縮成了一團。
扯住成秋玥的袖子,我低垂著眉目,不敢去看那一圈圈彷彿能夠跳躍的黑色煞氣:「蛇,我害怕。」
成秋玥拍拍我拽在他袖子上的手背,並沒有出言安慰我,只是淡淡地露出一縷春風破冰般的笑容。
旁邊濡以沫一聽我害怕,眉毛那個飛,哼笑道:「怕了吧,既然怕就不要學了,也不知道是誰強求著姬道長要學取屍之道。」眼睛立刻就立了起來,我朝濡以沫怒道:「誰強求他了,你是看見了還是聽見了,我願意學是我的事,我害怕更是我的事,與你何干?」再唧唧歪歪我就歪了你的JJ,哼一濡以沫繼續向我露出不屑一顧的神色,不時還從鼻子里泄露出一聲帶著嗤嘲的哼聲,他的蔑視成功激怒了我,更讓我本來害怕不敢前進的腳步堅定起來。追上姬公孫,我目光堅定,腳下的步子更是毫不退縮,可以說,濡以沫的激將法,對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有用。
但再有用的法子,也有它失效的時候。濡以沫的激將法,基本上只維持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又徹底被恐懼所代替,沒辦法,誰讓身周那一圈亂嶄的跳屍圍著我亂噴氣呢。
低等跳屍絕對配得上青面獠牙這個詞,特別是在他們〖興〗奮的發現食物並對食物噴氣發出哈哈聲時,那種青面獠牙的恐怖模樣更是被其淋漓盡致的演示出來。
被這樣一群可怕生物環繞著,我又一次想起那天被跳屍圍攻時的情景,不由捂起耳朵,不敢聽從跳屍胸口發出的聲音,更不敢看他們那可怕的獠牙模樣,緊緊閉著眼,就差暈過去了。
緊捂耳朵的一隻手臂忽的被向上扯起,眼睛下意識睜開,就見姬公孫不容反駁地拉開我捂在耳朵的手臂,同時,目光警告似的向我投了過來。
「若想練就取屍之道,、,姬公孫說「首先,你就要剔除心中的懼怕。」說著,就鬆手把我甩了出去,而我墜落的地點,正是一隻青面獠牙的身上。
倒吸一口冷氣,很快又屏住不敢再呼吸,一是怕被跳屍聽到,二,則是實在忍受不了從跳屍身上散發的那股味道。
成秋玥和濡以沫,成秋玥因為跳屍的污穢也不自覺皺起了眉毛,而濡以沫,卻對此置若罔聞,好似已經熟悉了這個氛圍,亦熟悉了這個味道。是呀,他本就經歷過這個等級,生活習慣和習性,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從前還因為他擁有這樣一番經歷而覺得心疼,但現在看來,我倒是要羨慕他一下了,因為他天生就具備了不怕跳屍的潛質。
不呼吸,我也不動,站在剛才撞到的那個跳屍面前,我和青面獠牙大眼瞪小眼。青面獠牙似是聞到了我的存在,伸著脖子朝我所在的方向一路嗅聞過來,然後終於在只與我有一寸之距的地方停了下來,發出哈哈的聲音,不時朝我噴吐潮濕的濁氣,心中陣陣犯嘔,我卻仍是憋著氣,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