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實戰演練
「你既不想再修習這些基本的東西,今天我就開始教授你*屍之道。」我們剛在龍園的道場站定,就聽面無表橡的姬公孫如是說。
驚計的不止只是我,還有濡以沫,成秋碧倒是能夠顯出幾分淡定來,只聽濡以沫掩飾不住臉上驚喜,搶道:「姬道長,你居然肯教授我們駐屍之道?!」
姬公孫沉穩地坐在他那張搖椅上,聽濡以沫迫切地問他,只是淡如清水般地點點頭,沒有說是,更沒有否認。濡以沫止不住更高興了,我也挺開心,終於可以修習管束那些可怕跳屍的法術,這無疑是在增強我的生存技能。
不覺間,因為出使魔界而籠罩在頭頂的陰霾,又消散了很多。
既是學習取屍之術,理論固然重要,實地演習更是不可缺少的。
因此,在一下午的理論學習之後,晚上我們便跟著姬公孫,去了養屍地的蔭屍處進行實地演習。同時間,正如成秋碧所料的那樣,黑暗之城的三城裡,不到半個時辰便傳遍了我要出使魔界的消息,所有旱魅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摸不著頭腦,但很快,各方猜測就紛至沓來,形形色色的傳聞,都莫名地有著各方充分理由,一時黑暗之城上上下下,炸了鍋似的。
蒼林沐現在一定很憋屈,因為被我這樣一個女人給救了,這也是他阻攔我出使魔界的原因之一吧。
跟著姬公孫背了一個下午的咒文,道家真言,多數是以世間萬物草木蟲獸為依託,而真正施行起來,則要倚靠一種黃色的符紙,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符咒。
在我們全數背出咒文之後,姬公孫說道:「道家思想,以符、咒、
訣、步四大功能為主題,取屍取鬼同神鬼交流,主要靠的是存想和氣法,存想又名存思,若存想精專,則可稱之為精思,是道家最普遍也是最具特色的思維方法,在今後的修鍊中、施法中,都要運用到存想,也因此,存想成為全程法術和科儀的關鍵。」
姬公孫一篇長篇大論,把我說的一陣迷糊,而濡以沫和成秋碧,則是聽得津津有味。
姬公孫瞥了眼一頭霧水的我,繼續念道:「道有四層含義,道是過程,道是本源,道是規律,道是法則,能充分領悟這四層含義,修鍊者自可得道成仙,然而你們是旱魅,所以只需了解便可,但了解歸了解,一些重要的東西還是該知道的,1小陶」姬公孫喚道,我還在那裡消化他適才說的那幾條道義,他突然叫住我,倒讓我有種措手不及之感。見我抬頭迷惑的看著他,他說:「你來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剛擺手拒絕,就聽他已然說道:「你來說說,符咒的四大要訣都是什麼?」
「四……大……要訣?」我把姬公孫問的這個問題在口中又喃喃了一遍,腦中一片混亂,下意識朝成秋碧和濡以沫尋求幫助,剛見濡以沫張了個口型要幫我,就見姬公孫一身黑的擋在我和濡以沫之間,斷了我的後路。想要找成秋碧求助,他卻和濡以沫坐在一起,剛剛也被姬公孫給擋住了,這下失去了一切可依靠的人,我心中好不難過,經過一番苦想,眼中忽而靈光一閃,我答道:「符咒的四大要訣分別是符、咒、印、斗,符即為書符,代表靈界公文和法規:咒就是咒語,代表靈界密碼與歌誦號令、說服作用:印則是手印,代表靈界的權威和印信:斗嘛,就是步罡斗,分五行、七星、八卦等各種不同罡斗,是代表不同作用的威力。」
不僅是成秋碧和濡以沫要驚訝,連我自己都訝異於自己的所知所學,而觀之姬公孫的神色,終於,在他的臉上我看到一絲鬆動,似也在為我能夠答上這個題目而感到欣慰。
很奇怪,適才確實有聽過姬公孫講解符咒的四大要訣,但聽是聽了,可進沒進心裡我是再清楚不過的。我的瞬時記憶向來不是很好,所以基本上都是姬公孫這邊剛講完,我就左耳朵聽右耳朵冒了,我能回答上來,全然是心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在回答姬公孫這個問題時,我已經好像不再是我自己,有一個聲音,和我同步的,在念誦這些理論,和我極為相似的一個聲音,卻比我更果決更沉穩,我不知道她是誰,只知道在她的聲音響起時,我自動自覺和著她一起念誦這段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符咒要訣,而在符咒要訣被念出的一剎,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很大的變化。
沒有成秋碧,沒有濡以沫,只有我,還有姬公孫。姬公孫一如既往的墨袍墨發,他手執羊皮卷,很是嚴厲苛刻,我心中三分忌憚卻也七分挑釁。寬敝而有些陰暗的茅草屋裡,我朗朗的背誦聲,等我將四種要訣全數背誦完畢,姬公孫的臉上露出同此刻的姬公孫一樣的神情,似乎有著安心,還有欣慰。
「……義父沒白疼你,只要你肯努力,我就讓你去見他……」渺遠的聲音,因為口中背誦的內容即將結束,也越加飄忽而不〖真〗實,當我背誦完了所有,視線里唯一留存下的,就是一個雪白衣服下的模糊背影,長長的頭髮,近乎淺淺的金,和我,是那般的相像。
姬么孫認可地點點頭,道:「不枉我如此苛求於你,看來只要你付出了努力,他日定能小成。」連說出來的話,也極盡相似。
那會是被封印掉的記憶里一片小小的碎片嗎?
無法回神,因為腦中適才不應屬於我的記憶,我鼻靜地站在姬公孫面前,打量著隸屬於他的每一處。額頭、眉毛、鼻子、嘴角、墨發、
黑衣………好像每一處,都開始變得莫名熟悉起來,比之這麼些日子的相處,還要熟悉。
我說:「姬公孫,你……」
姬公孫臉立刻就陰冷了下來,再無什麼欣慰:「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一怔,突地就從類似於夢境的虛幻中走出,眨了眨眼,我訥訥道:「公孫先生……」天,就算是很久很久以前認識他,他現在這模樣,明明就視我為陌生人,所以,又追究那些個有何用處?不過,從他為突破口探究一下姜九黎和成秋碧所說的我的過去倒是可以的。
對於我的失神,成秋碧和濡以沫也覺得很納悶,一同用探究地目光在我和姬公孫之間逡巡,濡以沫看著看著,臉就黑了。他上前一步擠進我和姬公孫之間,表情奇怪道:「你、你……雖然外界不乏這種傳言,但是你對姬道長……你、你……
你不能對他抱有非分之想,姬道長可是要修成仙體的,不能有凡俗情感。,…
濡以沫在警告我,他居然以為我對姬公孫有那種想法?我是有多缺男人才會對那塊臭石頭產生感情啊。
抽了抽眉毛,我說:「濡以沫,你想多了。」然後頭也不回地就要走,卻被成秋碧上前一步攔住。
成秋碧說:「你忘了,一會兒可是要隨姬道長去屍城的。」在姬公孫面前,成秋碧從來就是尊其為姬道長,而在我面前,便和我一起直呼其名,可以說,成秋碧要比濡以沫理智得多,他起碼不追星。
我說:「去是要去的,但飯總得吃吧。」今天下午我這麼賣力的去背那些條條框框,怎麼也是腦力勞動加體力勞動,中午還沒什麼食慾,現在早就餓抽了。
成秋碧忍不住扯起嘴角淡笑道:「難道除了別院,屍城就沒有吃飯的地方?放心,姬道長是不會餓壞了你的。」聽他的話,他也似看出姬道長對我的執念了。
視線瞥向姬公孫,我說:「這倒是。」
時間轉眼間就到了傍晚,我和成秋碧濡以沫三個,跟隨著姬公孫,便來到了屍城養屍地。又是蔭屍處的那個小木屋,我從龍車上下來,對於此處,始終耿耿於懷。打開木質的籬笆門,剛想進入木屋,
木屋的門從裡邊卻自動被推開子。
姬公孫站在頭前,門被突然打開也只是隨意抬頭瞟了一眼,不見神色有絲毫改變。他的耳力超群,早已知曉屋內有客人。
推門迎面走來的,哦不,是飛來的,正是那日幫莫及解除屍蟲之毒的路冬青。見到姬公孫,路冬青眼睛一亮,隨即看到我們,錚亮的眼睛驀地就是一暗,我撇撇嘴,他是有多麼的不想見到我啊。
路冬青收起翅膀,從半空中緩緩而降,隨後上前挽住姬公孫的手臂,喜道:「姬道長,你可讓我好等。,…
姬公孫神色漠然,輕輕施以一個回禮:「路族長找我有事?」
路冬青溫潤而笑,道:「沒什麼事,只屍城中跳屍一直由姬道長打理管教,路氏一族實在感激,路某特來看看姬道長有何需要的,也好溝通交流一下。」
姬道長繼續保持著漠然姿態,並沒有因為路冬青的熱情而有絲毫動容處,他微微領首:「路族長的好意小道心領,著實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勞煩道路族長的,若是有,1小道定叫屬下去和路族長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