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好想你
解決了內急,我心情要比剛剛好了許多,但一出來就看到濡以沫那張因為憋笑而通紅的小臉,我再好的心情也要大打折扣。
冊著臉把他狠狠打量了一遍,我冷冷道:「再扣兩個月月例。」
娘的,全給你扣光光我才開心。
濡以沫卻釋然了,含笑開口道:「好。」咦?突然轉性了?「只要你昨天說的事情不翻回,你再扣個一年的例錢我也不在乎。」
呃,………,昨天說的事情……難道他指的是和姬公孫修行一事?我確實不會翻回,不過……嘿嘿嘿……
我正奸笑著搓手靠近濡以沫,突地,從濡以沫的身後又蹦出一個人影。哦不,是飛出一個人影。小巧的影子,雪白翅膀,看著就想砍下來烤著吃:金黃的頭髮,軟軟地披散在幼小的肩膀上,不長,但對於他這個身材,已經是不算短了:雪白的罩袍襯托得他跟小天使一樣,一看見這副尊榮,丫的我肺泡都氣炸了。
臉上剛露出殺人的表情,轉念一想,不可,現在還不是戳穿蒼〖真〗實身份的時候,不能說突兀,但他欺騙了我這麼久,我也該反擊一下是不。
如此,我臉上殺人狂魔般的表情立時被溫暖開心喜愛的笑容所代替,演技恁是哪個大牌也無從和咱比較,咳咳,不是沒法和咱比,是因為…有本事你來黑暗之城試試,要是你能進來,咱大可比試一場。
廢話不多說,我一個飛撲,擋在蒼身前的濡以沫嚇了一跳,他還不知道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幼小的身影,從這一點上,也可看出蒼的功力要在濡以沫之上,否則,就蒼那對跟小蒼蠅似的翅膀,濡以沫不可能聽不到他進來。
濡以沫下意識向旁邊一躲,然後正正的,我將金毛小娃娃撲進懷裡,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把奶娃子好一陣蹂躪。滿腦袋金毛跟稻草似的被我揉得亂糟糟,那身熨帖平整的白罩袍,也因為我的魔爪,淪為便宜的地攤貨。蒼那雙紫黑色的大眼睛,明顯是被我的舉動給嚇到了,正飽含驚恐地直盯在我身上。
我一面蹭著蒼那肉嘟嘟的小臉蛋,一面抱怨道:「小東西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娘親回來見不到你有多著急。」假話都被我說得這般動情,我不信蒼他會起懷疑。
很好,蒼他不但沒有懷疑,還很相信我說的。撲過來一把抱住我的頭,本就被我抱著,所以他此時的位置要整整比我高出一個頭來,因此,他這一抱,正好把我抱在了他的胸口。回禮似的,他的小臉蛋貼在我的頭髮上,也使勁蹭了蹭,鼻音重重的,他說:「娘親,我也好想你,可是」接下去的話,硬生生被他咽回了肚子里,想必,那是足以證明他身份的話。
面對蒼的謹慎,我無話可說,看來,他還是不想讓我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他也不認為我已徑猜到他的身份。
x的,難道我就那麼笨?經過這許多我要是還不知道他是誰,那我豈不是真真印證了他經常評價我的「蠢女人」?
彼此相擁著,我們各懷心思。若不是旁邊還有一個濡以沫1恐怕我們就會這樣一直抱下去,直到永遠永遠。
濡以沫從旁飛了回來,在我和蒼之間來回打量了幾遍,有些為難地開口道:「小陶我知道許久沒見蒼少爺,你很想念,可是這中午已過,姬道長的修習馬上就要開始,你看你是不是該吃午飯了……………」然後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了起來。
難怪他會連我們鬧著彆扭也不顧就從他的西院飛來找我,原來是這樣,姬公孫的法術誘惑力可真大。
把蒼抱在我腦袋上的兩條小細胳膊拉開,蒼還很不願意似的,嘴巴里嗚嗚兩聲,將他提著腋窩舉到我面前才發現,這小娃娃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眼睛閉的緊緊,睡得很安穩,不似是裝出來的。心下忍不住疑惑,如果他真的是蒼林沐受束身咒所化,他應該時時對我心存警惕之心才對,可就現在的情形看,他不僅對我不設防,而且還好似很放心一樣。
不再多想,濡以沫雖然多半是為他自己的前途著想,但他的提醒還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的。上午在修鍊場里發生了那麼些事,難保不會在姬公孫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這下午若是去得晚了試想,有哪位教書先生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學生遲到的?
把懷中睡得踏實的蒼放到我卧室里那張軟床上,看著他那張熟睡的小臉,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同他相處。濡以沫再次出聲提醒后,我便和他離開卧室去了huā廳,huā廳里飯菜早已備下,
都是我喜歡的菜色,可見濡以沫這個管家當得也是很用心。
「沒想到姬道長的意思,真的是要你同他單獨庫習法術。」
濡以沫的不可思議打斷我正為蒼費神的思緒,我說:「都怪你,害得我大早上去修鍊場。」其實我不想埋怨他,本打算就著他的話接下去說「我也感覺挺驚訝」但沒想到,出口的竟然是這麼一句。
濡以沫一愣,臉憋得通紅:「姬道長如此做法又沒有先例,我怎麼知道他會為你開了這先河。」
我賭氣似的不看他,使勁兒把雪絨丸子往嘴巴里塞:「不和你說話,我吃飯!」
濡以沫看著我的樣子好氣又好笑,但想到時間緊迫,還是把同樣賭氣的話憋了回去,一副隱忍的樣子,看了心情就BT似的爽。
濡以沫的話提醒了我。他說姬公孫給我的待遇,從無先例,那麼就是說,姬公孫為我單獨開闢修習法術的課程,還是這亘古第一遭。
和蒼林沐的特赦相比,姬公孫的特殊待遇要安全許多,雖然他備受旱尷尊重,但不似蒼林沐,還涉及到了位份權利,所以,他的威脅之於某些心懷不軌之徒,要小得多。
不過,來自外界的危害是小了,但來自姬公孫自身的呢?他為何要為我開這個先例?還有,今天在修鍊場里,他為何要同我表現的那般親近?想起姬公孫那張連笑都不會的臉,我心中的納罕就更加濃烈。
近水知魚性,近山識鳥音。現下我只能倚靠姬公孫這個有利的臂膀,而他究竟是心存什麼目的接觸我,那還要在真正相處下來后,才可知其真意。想通了這許多,我立時胃口大開,整盤的雪絨丸子被我消滅后,其他杯杯盤盤也被我掃蕩一空。
看著我這樣大的胃口,濡以沫桃瓣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是他不驚訝,而是……直接石化了。
從東院里出來,身邊跟著濡以沫,不久就和成秋碧會合。他已經在姬公孫的龍園外等了許久,見我們相攜而來,神色不變,但日光下還是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不悅。
成秋碧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既然你不喜歡等待,難道他人就喜歡等待?」
不懂成秋碧在說啥,我撇嘴道:「我啥時候說過不喜歡等待了,等待也是一種藝術呢。」…後半句純屬瞎編的。
成秋碧說:「你不是才和成秋明說過不喜歡等待么,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難道又失憶了?」
他故意咬清失憶之前的「又「字,意在指出我假扮夢魅兒裝作失憶一事,目的無外乎就是讓濡以沫聽出其中深意,好藉此威嚇我。偷偷瞥了一眼聽我們講話的濡以沫,很好很強大,這鳥居然沒聽懂成秋碧的意思,看他那一頭霧水的樣子就知道他那智商,還不如我捏。
嘿嘿笑了兩聲,我說:「蛇,不就是晚了那麼一會兒嘛,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人家嘛~」一邊說著,我一邊朝成秋碧靠過去,然後扯過他的衣袖,開始無節制地一頓亂搖。
之於男人,什麼東西最有效?眼淚?不不不,眼淚的功效只是暫時的,流多了,反倒遭人嫌,誰讓你不是人家林美眉:撤嬌嘛,就像我現在這個樣子的,之於濡以沫,或許好用,不過成秋碧……從我下面的慘狀就知道其效果子。
脖領子突地被成秋碧從上提了起來,將我挪出他的視線,表情難看到了極點,他說:「最討厭女人和我耍這套,看了就噁心。」然後啪的一聲,給我甩了出去,還好他甩得夠準頭,我直接撲進濡以沫懷裡,這才保住了我那張出鏡率越來越高的尊容。
對成秋碧的話,我嗤之以鼻:「切,最討厭女人跟你耍這套?恐怕從前都沒女人和你這麼耍捏。」管它成秋碧高不高興,誰讓他扔我,他氣得死翹了才好捏。
早知道我不會說出什麼好話,成秋碧根本不在意我說什麼,只是勾了勾嘴角,冷笑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居然罵我是狗?「成秋碧瞅瞅我,沒搭理,直接轉身進了姬公孫的龍園。不一會兒,耳邊就傳開濡以沫忍俊不禁的笑聲,我立刻轉眉怒視,卻聽濡以沫說:「沒想到成秋碧他也會吵架呢。」
「誤」難道吵架也是個技術含量很高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