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龍寶寶
正所謂愛屋及烏,本來路冬聲並不喜得蒼的到來,可他看到我對蒼的喜愛后,他竟是放下身架認真對待起蒼來,雖覺得他沒必要這麼做,但看到他的用心,再鐵硬的決斷也被撞擊的支離破碎。
當然,此刻路冬聲匆匆而來的目的不是也不可能是為了蒼,而是他手裡一張做工極其精美的……
我指著路冬聲手裡一張卡片似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哦!」路冬聲好像才反應過來他今次來此的目的,雙手奉上那張米黃色做工精緻精美絕倫的硬質卡片,他說:「三天後便是十月初一,是黑暗之城一年一度的祭祖節,將在屍城養屍地舉辦盛大晚會,這是路氏家族下發的邀請函。」說著路冬聲又把手中的米色卡片向著我的方向遞了遞。
順手接過那張長方形形同A4紙般大小的硬質卡片,對摺的設計,卡片表面是黑暗之城的標誌,一條騰飛巨龍首尾相銜,中間一對金色羽翅,和我脖子上的血印九分相似,顏色卻是大不相同。
打開對摺的邀請函,上面只有兩行小字,卻是我看不懂的文體。將邀請函遞迴路冬聲,我說:
「這上面寫了什麼?我看不懂。」越是想在意越是出錯,關心則亂,因此,我並不在路冬聲面前特意做作已掩飾我不是夢魅兒的事實,實際上,內心深處,我倒是希望某一天他能發現我的異常,拆穿我不是夢魅兒的事實,那樣,我或許,會輕鬆些,而他,受到的傷害,也會少一些。
路冬聲只是片刻的不解,想起我失憶的事情又瞬即釋然,維持臉上溫和的笑容,他打開邀請函輕緩念道:
「黑暗之城魔王蒼林沐誠請副主夢魅兒參加祭祖聖節——黑暗之城路氏督辦。」
簡單明了的一句邀請之詞,不見一分感情色彩。我從路冬聲手上重新接過那張邊緣描金的邀請函,卻在剛拿到手上后即被一直在我身後不知道搗鼓什麼的蒼一把搶走,然後像模像樣的打開瞅了兩眼,不屑地撇撇嘴,隨即合上扔回我的手中。
「小破孩子你那什麼表情?」一看到他那拽拽的小模樣我就想罵他兩句,實在不爽一個小破孩子成天著詭計多端城府重重的樣子,傻了吧唧的多好。
只是隨口說說,並不想和一個小孩子糾結什麼,因此我回頭問路冬聲:「就我自己一個人去?」
路冬聲想了想,回道:「單獨前往自是可以,可是現在小陶你沒有翅膀,御龍之術還不甚熟練,因此還是身邊跟著幾個隨從比較穩妥。」
點點頭,我說:「哦——那我可以帶幾個隨從?」
「這個……」路冬聲應該是覺得我的這個問題過於白痴,因此假作猶豫了一會兒,才好似艱難地回答道:「你是副主,養屍地且又不是什麼禁忌之地,因此隨從的數量只看您的需要。」他的話直白了說就是,我想帶多少人就帶多少人,就算我把副主府直接搬到養屍地,也未嘗不可。
好吧,我承認我想的太多了,不過,無論有關緊要還是無關緊要,問明白了才好辦事是不是?
我說:「那行,你接到邀請函了嗎?」我問路冬聲。
路冬聲表情一瞬陷入難堪,就算他不答我也已知曉了答案,他搖搖頭:「一個被家族厭棄之徒,怎會享有上層族群的待遇。」
心中細細地一聲嘆息,我說:「這次你就隨同我一起去吧,」路冬聲剛因驚喜而浮起一絲愉悅的笑容,就聽我又補充說道:「當然,除了你,成秋碧濡以沫素他們也是要跟隨我一道去的,還有別院中所有侍從,也一併帶上,」然後指指在床上擺著臭屁姿勢不知道在表達什麼的蒼,「他也包括在內。」
「這……」路冬聲臉現猶豫,卻並沒有表現出他不是唯一享有此福利者的悲哀情緒。
我說:「有這等好事大家要一起享受嘛。」拍了拍路冬聲的肩膀,我此刻的嘴臉像極了佔山為王的某山賊。
既然心中有陰影不敢獨去,那好,我把整個副主府上上下下是個活的都搬到屍城去就成了,這樣不就有安全感了咩。
得到這個消息后,全府一陣沸騰,要知道,祭祖節是黑暗之城最高節日。在這一天,能去屍城養屍地參加晚會的,除了皇親國戚就是黑暗之城裡所謂的家族,家族中除了路氏和成氏,其實還有許多的小門戶,多少有些搬不上檯面,但到了這舉國歡慶的節日,還是有著特殊的福利的。
和家族國戚皇親相比,類似於濡以沫者靠著一點點修鍊得到地位的,根本不會接受到這至高邀請,而幸運的是,我的副主府里除了我以外,路冬聲和濡以沫基本上被除了家族身份,而其他旱魃俱是靠著自己一點點努力得來的今天,所以,他們沒有這個接觸上層社會的機會,而我,終於有了一次可以拉攏人心的機會。
第二天早晨抱著奶娃蒼出來逛花園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四周投來的眼神有了變化。不再卑微地低垂並寫滿痛恨和不甘,而是帶上了無比珍貴的敬重和感激。憋在心中的悶氣被長長吐出,終於,終於有這麼一天,我不再生活在一片怨氣之中,雖然,這只是一霎的感覺。
對於我有如施捨般的邀請,灰白翅膀組成的侍從隊伍里多半還是持有質疑態度的,因為,像這樣的事情,夢魅兒以前也不是沒做過。天殺的夢魅兒,她就喜歡看他人希望滿滿的樣子遭到落空時落魄傷懷的痛苦模樣,真是BT到了極點。
我不是夢魅兒,所以自然就不會和他們開這樣的玩笑,只需要時間,還有兩天的時間,時間一到,就可證明我所說的全數事實,而當務之急,確保冥火龍蛋幼龍出生的安全。
是的,經剛剛一個從成秋碧那裡來的侍從回報,龍蛋已經破了半個殼,可幼龍的小腦袋卻卡在蛋殼裡出不來,隱有生命之憂。成秋碧覺得這件事頂重要,便喚了侍從來向我彙報。
無疑,成秋碧是了解我的。聽到這個消息,我基本上沒怎麼考慮,就帶著奶娃蒼奔出了東院,向隔了很遠的望天園北院急急跑來。
幾乎是破門而入,伴隨我的破門之聲,還有一聲陌生可也令我歡欣的鳴叫。腳下疾奔的步子一頓,就聽身邊領路的灰白翅膀侍從臉現喜色恭敬抱拳道:
「恭喜副主,冥火的幼龍已順利出殼了!」
灰白翅膀侍從是真的喜悅,他的喜悅感染了我,我隨之笑道:「是啊,而且聽聲音,應該還是只很健康的小龍。」話是這麼說,可一想到被我無意中摔裂的那個縫,心中就隱約忐忑。
正在我的心七上八下之時,卻聽懷裡任由我抱來抱去的蒼半眯著眼睛,面無表情道:「你還能聽聲音判斷幼龍的健康與否呢?」說著翻了翻眼睛,竟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不等我發怒兀自接道:「聽聲音,新生的幼龍明顯氣虛,應該是在胚胎過程中遭受到了什麼重創,如果沒有冥火的母奶,想必現在它連聲音都發布出來。」
蒼的一番話,不僅僅是我,就連我身邊帶路的灰白翅膀侍從都跟著震撼了,他不由驚嘆道:
「這麼小就能光憑聲音判斷出幼龍出生之前的所遭所遇,將來必有大作為!」
我擺手打斷灰白翅膀侍從的馬屁,說道:「小灰,後天的屍城晚會,你是不是不想參加了?」說真的,我語氣里絕無威脅之意,但是,我的一句話才結束還沒等落地,就見灰白翅膀的侍從釘在當地,生了根似的,居然被我這句半是玩笑的話給嚇傻了。
呃……是不是有某某某告訴過我,不許和這些灰白翅膀開玩笑來著?看來,果然是開不得的。
抬起空著的一隻手拍了拍被我稱為「小灰」的灰白翅膀侍從,然後搖搖頭,不用他領路我自己就走向了成秋碧的卧室。這條骨頭蛇,竟把他自個兒的卧室貢獻出來當養龍室了,真偉大!是不是?
進了們,立時就聞到一股很是奇怪的味道,腥腥的,但不是血腥,我沒生過孩子不知道,但我覺得這味道一定和產房裡的味道極為相似。屋內的光線對於我這種剛從陽光下走進來的人來說,略顯昏暗了些,但對剛出生的幼龍來說,這光卻是極其舒適的。
首先進入視線的,不是初生的幼龍,反倒是伏在床邊上骨瘦如柴的成秋碧。
我說:「蛇蛇,龍寶寶呢?」
成秋碧應聲轉頭,之於我對他的稱呼他已無力糾正,只能任由我隨便怎麼叫。見到我懷中的蒼,他混沌偏紅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邃,點點頭,也不知是對我還是對蒼。然後示意我過去,明白他的意思后我攜著蒼走至床邊,就見一條……
呃……這是龍?
聲音不確定且小心翼翼,我問成秋碧:「蛇蛇,這是……龍寶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蚯蚓成精了呢。那皮膚光滑的,都能看到一圈圈肉色紋線了,拿去釣魚保證一釣一個準兒,那肉質鮮嫩的,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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