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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最後決戰(五)激怒

  緊跟著韓笙便感覺自己突然出現了幻覺,這個凶名遍天下的年輕人竟似施展了瞬移妖法,直接出現在自己面前。


  刀鋒比未落的夕陽更加刺目,他甚至來不及有所對應,只一閃念:原來對方根本不是要抓了他問話。


  有寒風自身側刮過,帶動他身體猛然偏向了一側,韓笙直直撞上半扇門板,脖頸的刀口血如泉涌。


  韓笙身後的冷樂山出手晚了一步,他也未料到鐵逍遙會直接要韓笙的命,屋內諸人他離著韓笙最近,可就這轉瞬工夫他已判斷出救人竟是來不及了,當下借著韓笙身體遮掩,凝冰掌力猛然擊出,直取鐵逍遙下腹。


  鐵逍遙出手前便已經料到,一招得手立時疾退,冷樂山見他以毫釐之差避了過去大步踏上。


  他快鐵逍遙更快,鐵逍遙身體在倒縱之中,冷樂山的手指與他下腹的距離竟在逐漸拉大,冷樂山止不住驚駭,曾幾何時這小賊還在自己掌下無力反抗,豁上重傷才僥倖逃得性命。


  不等冷樂山多想,宋樂賢和冷樂誠左右搶上,一齊動手。


  金陵冷家三大頂尖高手夾擊之下,鐵逍遙的身體突然凌空擰了幾擰,讓過了宋樂賢和冷樂誠的攻擊,他的刀擦著冷樂誠右臂掠過,刮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左掌和冷樂山的凝冰掌力轟然相撞。


  一進一退間電光石火,這麼多人竟沒能奈何得了鐵逍遙,反到眾目睽睽之下被他輕取了韓笙的性命。金陵冷家幾個登時覺著臉上掛不住,冷樂誠趁著鐵逍遙與師兄對掌,飛身躍起,手掌帶著一道虛影,疾向鐵逍遙頭頂抓去。


  便在此時,上官璇出手了。她輕功比鐵逍遙弱,自後面插上來時四人已經交手了幾合,她見鐵逍遙遭到圍攻陷入危險之中,二話不說,抬手便是一記刀芒。


  白光閃過,宋樂賢大叫了一聲:「小心!」這一刀是沖著冷樂誠去的,幸得幾人早與江雲揚好好研究過「十七寸骨斬」,冷樂誠有所防備,不做攔擋,向後疾避。


  「十七寸骨斬」哪是那麼好避開的,冷樂誠自覺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猛然間身體向後縮了三尺遠,上官璇也只是向前邁了半步,手指微動,刀芒如影隨形追到了他的前胸。


  冷樂誠大駭,他已經竭盡全力在向後退,卻於瞬間便判斷出來不管他左躲右閃,只怕終是避不過要挨這一下。


  大廳門口江雲揚突然現身,他似早已料到會出現如此一幕,濃眉微皺,向著驚慌失措的冷樂誠隔空伸出了右手。


  這一瞬間江雲揚的身體凝重如山嶽,全身皮膚突然罩上一層青色,似有一股看不見的氣浪在他右手的五指間變幻流動,半空的冷樂誠立時感受到來自背後的巨大吸力,他的衣袂最先向後飄起,人亦借著這股力量擺脫了便要破體而入的刀芒,向著江雲揚手掌的方向橫飛而去。


  江雲揚右掌抓住他背心,將驚魂未定的冷樂誠放到了地上。


  兩方乍合即分,生死交替間的兇險卻叫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上官璇「十七寸骨斬」竟然失手,她顧不得多想,趁著冷樂山和宋樂賢一失神,與鐵逍遙擺脫了兩人的糾纏,直接退出十餘丈遠,恢復了先前兩相對峙的局面。


  對於「十七寸骨斬」,江雲揚諸人可真是肖想了很多很多年,如今當面得睹廬山真容,雖只是一招即收,厲害神奇之處卻不弱傳言,這麼近,又是在個女子手中,好像伸手便可奪來,叫諸人怎能不心跳加速?

  江雲揚的目光在上官璇手上流連半晌,轉而投到鐵逍遙身上,神情恢復了先前的凝重,抬腿邁過韓笙的屍體,淡淡地道:「我很好奇,你的身手較上回有了很大的不同。說來聽聽,你用了什麼辦法脫胎換骨,若是有用,說不準今天便饒了你的性命。」


  若是幾個月前在運河上與他交手時的鐵逍遙,方才絕無可能在冷樂山的眼皮底下殺得了韓笙,江雲揚眼光很利,一眼便看出不同來。


  他自覺此番韓家堡之行以有心算無心,眼前的兩個小輩不說手到擒來,有自己親自也馬,又有冷樂山三人,也是註定再翻不起什麼風浪,所以說起這話來胸有成竹。


  他哪知道鐵逍遙那裡受了近二十年的煎熬,自從知道滅門破家的大仇人是江雲揚后,刻骨仇恨陡然了有宣洩之處,此番看到江雲揚現身韓家堡,便知張牧關於真兇的推斷再不會有錯,不自覺兩眼腥紅,恨不得撲上去將其挫骨揚灰,若不是還有幾分理智,知道現在動手他和上官璇必然寡不敵眾,早就即刻拚命了,哪裡還能聽進去他一言半詞。


  故而鐵逍遙聽了這話,立時便冷笑了一聲:「饒我性命?用不著!早多少年我便發過誓,與殺我父母家人的大仇人不死不休,今天哪怕你跪下來哀求,我也不會給你留一口氣在。」說到後來,他剋制住了火氣,話說的甚至有些平淡,但江雲揚等人卻從他聲音中聽出了壓抑已久的怨毒。


  江雲揚怔了怔,他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小子已經知道自己是當年萬秀山莊滅庄的幕後主使。便要殺人奪刀了,當年那些事也無謂再當著苦主遮掩,他向一旁的冷樂山說道:「萬秀山莊的鐵氏兄弟,你還記得不?那時我才同這些江湖人打交道,思慮難免有不周之處,以致做了很多無用功,好在今天終於有機會彌補當年的失誤。」


  冷樂山站在一旁,深目微微眯起,說道:「怨不得大哥,換誰收了那姓常的所寫書信都會忍不住出手,只沒想到那小賊膽大包天,奸狡似鬼,竟還勾結了華子峰。我記得那晚清點人數,只少了那姓常的和秦夢澤兩個女兒,想是有我們遺漏過去的機關密道,給他們僥倖逃得狗命。」


  江雲揚臉色有些難看,哼了一聲:「這幾個鼠輩,運氣太好了。」


  原來當年師父投書,竟是假借的常山之名,難怪江雲揚會輕易相信,只怕書信上連常山與父母的罅隙也會寫得一清二楚。上官璇攥緊了手中的「十七寸骨斬」,暗忖裴英男諸人怎麼還沒有進堡來,如此拖延下去,江雲揚諸人的每一句話對鐵逍遙而言都是難捱的煎熬。


  果然鐵逍遙聽了二人的交談,沒有怒罵譏誚,只冷冷地說道:「不用急,一會兒我送你們去陰間同華子峰、常山見面。」


  上官璇擔心地望了他一眼,這句話語氣冰寒,上一回上官璇聽到鐵逍遙以這種口氣說話,還要追溯到二人初遇不久他在萬秀嶺逼問商輝的兄長的時候。最近這兩年他有自己陪伴,性格溫和了不少,幾番生死劫難,對著連孤雁,對著沈風,也自有一番豁達,大約唯有家仇這件事是他從小到大的夢魘,每每面對,便會刺激著他失去冷靜。


  上官璇暗暗擔心,今天這一戰只怕要比自己想象的危險得多。她低聲喚道:「鐵大哥!」


  鐵逍遙向她望來,神情猶帶著冷意,上官璇提防地望著敵人,無暇多說,只道:「咱們是一樣的。」


  鐵逍遙眸光一動,不錯,他和阿璇都是一樣的苦命人,阿璇更可憐,她甚至對父母親的懷抱都沒有記憶。


  金陵冷家的幾個以宋樂賢心思最為縝密,他見敵方的兩人到現在還能沉得住氣心中微覺有異,雙方相距十餘丈遠,這個距離十分微妙,鐵逍遙輕功之佳天下少有,難得此番在韓家堡等到他二人自投羅網,可不要再叫他逃了。


  想到此他淡淡開口:「要說運氣,我看沒人能比得上咱們面前站著的這人。我還記得咱們將鐵少爺自崖上扔下去的時候,鐵寒朔的夫人哭得那個凄慘啊,她邊哭邊求秦夢澤,叫他交出『十七寸骨斬』來。後來又輪到那小的,鐵夫人哭到背過氣去,連鐵寒朔都淚流不止,我將鐵夫人用冷水潑醒,叫她親眼看著咱們把她的小兒子丟下崖去,這才相信他們是真交不出寶刀來。這女人也真是奇怪,後來咱們殺鐵寒朔的時候,反到不見她那麼傷心欲絕了……」


  話音未落,寒光閃過,鐵逍遙的刀鋒已到了宋樂賢眼前,宋樂賢急忙住口,向後疾退。


  冷樂山見鐵逍遙不要命地衝上來正中下懷,他同冷樂誠向前一夾,一個使出十成掌力拍向鐵逍遙後腦,另一個凌空飛起一腳,狠狠踹向鐵逍遙的下盤。


  鐵逍遙此次出手便是想一刀宰了宋樂賢,他受到三大高手圍攻,卻仍未改變主意,手裡的刀絲毫不見停滯,只在冷氏兄弟的攻擊到了身後才足下借力,身體在狹小的間隙中猛然橫了過來,將兩處兇狠的攻擊擦身避過。


  冷氏兄弟的招式都有後手,鐵逍遙卻是紅了眼睛,不殺宋樂賢九頭牛也拉不回,拳影凌亂,戰團內幾股寒風激得人睜不開眼睛,若不是他已將絕頂輕功與魔刀刀法完全融合,只怕這幾招間便要性命不保。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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