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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華山隱秘(五)地陷

  越常棄垂下眼睛,一聲不吭。這麼大的秘密突然被揭穿,他的臉色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到了這般時候,連暉也不由有些佩服這人真是沉得住氣,同樣越常棄這水米不進的樣子也令他頗感頭痛。


  「這個姓越的身上肯定有著驚人的秘密,殺是不能殺了,不行便先將他帶離華山吧。」連暉如此想著,卻忍不住要再試一把,道:「我聽說刑部黃侍郎過兩日要來華山,這位可是彭白的上司,越先生該不是想讓我們將你交到他手上吧?」


  越常棄終於有了些反應,眉毛跳了跳,道:「你們想如何?」


  連暉暗自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華山派掌門你是不要想了,便是我們答應,江雲揚也不會容忍你。這樣,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金雕』彭白這件事,便這樣揭過去,我會叮囑他們幾個誰都不準泄露出去,讓你活著離開華山,如何?」


  越常棄默然半晌,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一旁的連景秀等得急了,張嘴欲罵,他才慢騰騰地開口:「連五爺不辭辛苦地跑來,要問什麼?」


  連暉想了想,覺著當著華山派的人,不宜直接問他「鳳紋功」心法的事,便道:「你這下毒的本事可不是在華山派學的吧?你同我說實話,越先生,你究竟是什麼人?你與那位華夫人是不是早便相識?她又是什麼人?」


  連暉已經打定了主意,若這越常棄真如華山派諸人所說,知悉華子峰之妻的過去,他便不惜麻煩,直接將人帶回連家去,他這個差事也就算完成了。


  越常棄聽連暉問的竟是這個,目光閃動了一下,挪到了別處,良久未語,看樣子竟是拒絕回答連暉的問話。


  司馬烈方才聽到越常棄竟敢殺官,心頭暗喜,誰知連暉話風一轉,竟有意要幫姓越的遮掩,不由暗自腹誹,越常棄不死,連家的人拍拍屁股走了,終要留下個大禍患給自己,所以看著他二人談不攏,他到鬆了口氣,站在一旁也不出聲。


  連景秀本來心情便不佳,見狀上前給了越常棄兩記響亮的耳光,罵道:「怎麼,太丟人了講不出。?」


  越常棄向後踉蹌了兩步,靠著床榻站住,兩頰高高腫起,鼻子也破了,滿臉是血,加上兩道醜陋的舊傷疤,真是慘不忍睹。


  連暉看著趙常棄這模樣,不知為何突然有了個不著調的想法,笑道:「真應該找面鏡子給你看看,怪不得那位華夫人嫌棄你長得丑,還說你當年不好看,現在就更不用說了。哈哈。」


  越常棄身子巨震,兩眼流露出極端痛苦仇視的神情,奇怪的是他沒有反駁連暉,而是咬著牙慢慢地道:「不管是誰想要知道什麼,除非讓姓鐵的狗賊還有那個小賤人在我眼前受死,不然休想我再與你們說一個字。」


  司馬烈極快地望了站在門口的上官璇一眼,搶在連暉前面罵道:「真是痴心妄想!」


  連暉嘆了口氣,道:「你還不知道吧,鐵逍遙已拜了我二哥為師,至於秦姑娘,那就更不用說了,天下皆知她是我的侄女,越先生這樣說,那真是一點兒誠意也沒有了。」


  華山派眾人還不知道鐵逍遙拜了連昭為師的事,突然聽到連五爺親口所說,自不可能有假,一時神情各異。


  連暉估計折騰了這半晚上,這會兒也差不多該到三更了,越常棄要帶走,這裡的線索也不能丟下,遂吩咐道:「搜一搜這屋子,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連景秀和司馬烈一齊動手,越常棄這住處不大,箱子柜子裡面多是些衣物,看來越常棄這些年在華山根本沒存下什麼家當,到是在床頭一個小抽屜里找到些瓶瓶罐罐,大伙兒都知道越常棄使毒厲害,不敢亂動,趕緊將抽屜關上。


  連暉見沒什麼收穫,向司馬烈問道:「他還有什麼常去的地方,呆會兒一起去看看。」


  連景秀對抄家似有著一種非同尋常的愛好,上前將越常棄床上散開的被褥掀到地上,露出光禿禿的床板。


  他掃了一眼,未發現有什麼異常,直起身來,順手推了靠在床頭的越常棄一把。


  越常棄應聲噴出一大口血來,然後他竟突然能動了。


  連景秀全無防備,等他察覺有異,越常棄的手已經到了他的咽喉。


  變生突然,屋裡其餘幾個人駭然驚呼:「小心!」


  連景秀咬牙將身體拚命後仰,抬腿狠狠踢向越常棄下陰,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只這電光石火的工夫,近處的連暉、蔡沐陽和司馬烈一齊搶上救人,便連靠門而站的上官璇也暗叫一聲「糟糕」使出「拂雲飛雨訣」的步法直衝上去。


  越常棄的臉色青里透著死灰,卻沒有選擇與連景秀同歸於盡,抓向連景秀咽喉的單手猛然上揚,他整個人卻飛樣後退,躲開了連景秀這致命一腳。


  隨著他一揚手間,連景秀只覺眼前黑乎乎一片迎面而來,燈光昏暗,來物速度又快,看不清是什麼,但此時越常棄扔出來的會是什麼好東西,連景秀可不敢用手去擋,只得翻身向後跌過去。


  他離得太近未看清楚,上官璇在後面卻看得分明,大聲提醒諸人道:「是毒沙,小心不要沾到。」


  連暉已趕到了侄子身旁,袍袖一張,將這蓬毒性不明的東西全部兜住。


  可這時眾人卻突然發現,越常棄不見了。好似他身懷穿牆之術,剛才那一退,竟然就此退進了牆裡。


  連暉猛然醒悟:「這屋裡有機關密道。」他這才想到方才被大家忽略了的一件事,今晚來的時候,難怪所有人都未聽到屋裡有人,那時越常棄確實不在屋中。


  變故發生得太快,越常棄強沖穴道,偷襲連景秀,連暉救援,越常棄逃走,這一連串事發幾乎便是眨眼的工夫,以至身手最弱的裴巒風還呆怔著站在門口,全未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連暉本能地又有了那種危險的感覺。


  但這個時候再想抽身而退顯然已經遲了,眾人頭頂之上,大片針芒如細雨般疾落而至,這是由屋頂原先便潛藏的機關射出,針的力道竟能穿透木板。這還不算完,一張足有小房子大的黝黑大網同時落下,將除了還在門口的裴巒風之外所有人兜在了裡面。


  屋裡瀰漫著一股腥臭之氣,連暉眼尖地看見大網上掛著許多尖刺,他心中一翻:怕是不管針雨還是那網,都帶著巨毒,這此機關布置起來不知要耗費多少心血,越常棄一早就布置好了,不知是給何人準備的,既然連暉、上官璇等人闖了進來,越常棄索性發動,根本就未打算給眾人留下活路。


  連暉大喝一聲:「給我擋一下。」他不顧那些飛來的毒針,一彎腰雙臂抓住床板,向上猛然一抬。這床板既寬大又厚實,有它遮擋,眾人說不定能逃過這一劫。


  蔡沐陽到底是老江湖,反應最快,拾起地上的棉被,力透被身,他拿在手中往空中一掄,登時便掃落了大半毒針,有顧及不到的,便由余下三人以劍磕飛,護得連暉身前乾乾淨淨,一根漏網的也沒有。


  可奇怪的是,以連暉的神力,這一下那床板竟然紋絲未動。


  此時那張大網正緊貼地面疾速收緊,連景秀想試試能否將它挑開,狠狠一劍刺了出去,斬中網的下沿,誰知那網只是向外一盪,接著以更快的速度收縮回來。


  連景秀聞到尖刺上的臭氣,心頭大駭,連忙將那張不大的桌子拖過來擋了一擋。


  上官璇見此情形,突然一個念頭不可遏止浮了上來:「若是『十七寸骨斬』在手,只要那刀芒輕輕一下……」


  連暉是真急了,他也顧不得多想以他七層「鳳紋功」之力怎麼會拉不動這塊床板,拼盡全身之力,大喝了一聲,這次床板是拉動了,可與此同時,眾人腳下卻是一空,地面竟突然不見,變成了一個不知深淺的大洞,只聽驚呼聲接連響起,上官璇等人直掉了下去。


  只有連暉因為手裡還抓著翻轉過來的床板,不上不下卡在了洞口,可這時那帶著毒刺的大網已經到了眼前,連暉無奈,只得在屋外裴巒風不知所措的叫聲中冒險鬆開手,步了眾人後塵。


  一片漆黑,看不到別人,只能感覺自己在疾速下落,上官璇只開始的一瞬有些驚慌,隨即便鎮靜下來。


  四周沒有風在流動,不怕刺到自己人,她輕身提氣,寶劍在四下一劃,還好,在左側的位置碰到了硬物,應該是石壁。


  上官璇手腕用力,劍尖在石壁上拖出一溜火星,墜速大減。


  但上官璇立時發覺這石壁不似普通的山石,劍刺不入,無法在半空停住,雖然她已竭盡全力,下落的速度仍舊越來越快,她這才有些擔心,一念閃過:「這洞多深,不會垂直掉落山下吧,那樣我們全都得摔死,一個也剩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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