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紅線成讖(三)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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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皺了眉,默不作聲。
她心裡極其反感與江湖上的人來往,尤其是華山派。當年受了那樣大的委屈,豈能渾若無事的再去為華山派賣命,何況如今的江湖處處兇險,稍不留意不但,只怕全家都要牽連進去,哪如太太平平做個富家翁。
上回蔡沐陽攔截鐵逍遙,她正病重,無力勸阻,幸而蔡沐陽沒有截到人。事後她苦苦規勸,好不容易蔡沐陽有了退意,她可不容再生枝節。
正在此時,院子里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蔡雲方道大哥來了。」門帘一挑,蔡風便急匆匆進屋來,叫道糟了,娘,爹要將許配給那姓裴的。」
屋內三人均是驚呼一聲,蔡風這才在場,登時有些尷尬。
蔡厲聲道你說清楚,回事?」
蔡風望了一眼,方道弟弟溜出來時,屋裡便只剩下爹和司馬師叔。我還以為沒啥事了,突然聽著司馬師叔和爹說,他想做個媒,叫那姓裴的小子入贅咱們家。爹先是開口拒絕,司馬師叔又說,姓裴的那小子是他看著長大,品行端正,人又聰明,只是經歷的事少,沒大主意,性情有些軟弱,這都不算大毛病,等成了親自然便好了,有爹和娘在眼前看著,定會……對一心一意。我看爹到是有些意動了。」
蔡聽著聽著,本來鐵青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道你聽清了,真說的是入贅?」
蔡穎大羞,拉著母親的胳膊,嗔道娘,二哥還沒成親呢,我也不要嫁。」
蔡風道千真萬確。」
蔡「哼」了一聲,卻是鬆了口氣,她身子給女兒扯得坐不穩,摸了摸女兒的頭,嘆道傻丫頭,你哪裡能和你兩個哥哥比,你大嫂是個不會武功的,難道你也在青州找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嫁?咱們好容易脫離江湖了,再把你嫁到那些門派中去,叫娘放心。那小子雖說沒大本事,總算是人。」
蔡穎滿面通紅,起身跑出屋去。
蔡雲道娘,那小子可是一心想求爹去殺鐵逍遙呢。」
蔡笑笑,道他和鐵逍遙又有深仇大恨?不過是鐵逍遙殺了他師父,你師叔不是說他素來聽話么,有我和你爹管著,不怕他亂來。」想了一想,又道不著急定下來,先留他住些日子看看再說吧。你們都別在穎兒面前胡說八道。」
蔡風、蔡雲面面相覷,對娘親這決定都有些不滿。蔡雲還待,突見妹子竟復又撩帘子進屋來。
蔡穎臉上紅暈未消,瞪了兩個兄長一眼,道娘,降龍寨的那位尚來了,說是要見您,我見是咱們家的大恩人,便將門房打發了,直接帶她。」
眾人怔了怔,蔡面露喜色,道快請她進來,風兒、雲兒,你們別都杵在這裡了,去看看你爹爹可有吩咐。」掀了被子坐起身,往炕下找鞋子穿。
上官璇進了屋,蔡氏見她一身男裝風塵僕僕都有些愣神。
上官璇落落大方地見過禮,上前扶住蔡,喜道伯母,看來您是大好了。」
蔡她底細,見兩個已經告退,說不幾句話便將蔡穎也打發出屋,屋裡只余兩人,握住上官璇的手細細端詳她,道這般匆匆的,可是有事?」
上官璇咬了咬唇,道伯母,您是否還記得,我是哪一年被師父帶回華山的?」
蔡怔了一怔,沉吟道我記得是成化元年的冬天,臘月前後,你那師父下山很久了,突然,說是路見不平在土匪手裡救了個孩子,你那時不過兩歲大,發著高燒,還是在我手裡照顧了一個多月才見好。」她見上官璇臉色愈顯蒼白,奇道你問這些做?」
上官璇算算,正是萬秀山莊滅門后不久,若師父自常山手中搶下的是,帶回華山恰該在臘月前後,雖是早有了心理準備,她心中仍是一陣茫然,怔了半晌,方道那您還記得我那時穿的衣服,帶了飾物嗎不跳字。
蔡隱隱猜到她的來意,難掩心中驚訝,道你在追查身世?這麼久了,你師父又……到底出了事情?」
秦氏遺孤這麼大的事,上官璇下意識地不敢吐露實情,澀然道師父有一個,說他那時害死了一家人,帶走了那家一個兩歲大的孩子,我想……」
蔡聞言又驚又駭,道難道你的父母家人竟是被他所害?這奸賊,還有醜事是他做不出來的!不行,我要將你師伯叫來說說,那鐵逍遙宰了他夫妻真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之舉,他們還尋思為那夫妻兩個報仇,糊塗之極!」
上官璇按住蔡胳膊,道伯母,我想當年是個情形。」
蔡安撫地輕拍她手,道難怪你剛到華山那會兒很怕見人,病好了也一直養在我們家,風兒、雲兒和你做伴玩耍,快一年了才活潑些。」
她又努力回想道我記得你當時好像穿了身粗布的棉襖棉褲,哪有金銀飾物,哼,那姓華的心思向來滴水不漏,自不會留下痕迹。那天他抱你回山,掌門和一眾師伯師叔們聽說你是他從土匪手中救下的,都紛紛誇獎他,張師兄也是掌門弟子,和你師父向來不合,便多了句嘴,說『這小娃娃生得白白嫩嫩的,可不像窮人家的孩子,別是華師弟在山下的私生女吧』,被掌門好一通責罵。因為這件事,後來給你取名字,便沒讓你姓華,而是隨著掌門,姓的上官。」
上官璇依稀記得有個姓張的師伯,卻是早早便過世了,而且上次在蔡家莊為師叔司馬烈解毒,聽他言下之意這位張師伯死得頗為蹊蹺,以前她對師父的失德往事聽雖聽了,心下卻頗為迴避,如今她為著身世不得不去了解師父華子峰的,便追問道張師伯因何過世?」
蔡面露譏誚,道掌門座下,若論當年的武功和師門愛重,張師兄與你蔡師伯都勝過你師父,可架不住人家找了個好。那個賤人,仗著年輕貌美,四處勾搭,她嫁到華山第二年,張師兄便死在了後山的河邊,咽喉上有個蛇咬過的牙印,華山立派數百年,這種能咬死派中高手的毒蛇聽都沒聽說過。又過了半年,你蔡師伯也被逼著下了山。哼,也是,依著你師父的為人,哪裡會做善事,你聽說的身世十九是真的。只是可憐你這孩子……」
被潑了一頭污水,蔡本最不願提及早先華山的人和事,尤其是那華。哪怕上官璇費心費力治好了她的宿疾,她心裡也有些隔閡,如今聽聞上官璇也是受華子峰所害之人,登時大為親近。
上官璇只覺心頭湧上一陣難言的酸澀,又想起當日所見親生父母荒墳凄涼,同母異父的更是連個葬身之所都沒有,登時起了一個強烈的念頭,要去萬秀谷底父母墳前祭拜一番。
眼下正是清明,她一刻也不想耽誤,便道一會兒見過了師伯璇兒便要告辭了,待忙完眼下的事再來陪您。」
蔡點了點頭,目光有些複雜。
蔡沐陽送走「鐵扇書生」江寒初,安置了裴巒風,又應付完司馬烈,竟覺頗為疲憊,正在暗嘆「人不服老不行」,便聽說上官璇上門來的消息。
他不像師弟司馬烈那般熱衷於華山派權柄,只道她是來與妻子複診的。
這女孩雖是華子峰的弟子,但年幼時與他夫妻頗有淵源,又有治癒老妻的恩惠,蔡沐陽對之自是十分溫和客氣。見她無意多留,便遣女兒蔡穎相送。
兩個女孩穿過迴廊,離前院的大門不過一箭之遙,突聽得後面有人喊兩位,請留步。」
兩人回過頭,蔡穎的臉騰得紅了,吶吶道裴師兄!」
一個俊秀男子急步走近,正是裴巒風。他的目光一直追隨在上官璇身上,聞聲方轉向蔡穎,道師妹,你們這是……」
蔡穎不自然地垂下眼帘,眼望他雪白衣袍的一角,道爹爹叫我送送尚。」
裴巒風略一猶豫,溫言道我與……這位姑娘相識,想述幾句舊,師妹可否行個方便?」
蔡穎愕然望向上官璇,見她神情淡淡的,又回頭望了眼裴巒風,方笑道當然可以。尚,那便讓裴師兄送你吧,你忙完了事情,一定要來我們家多住些日子。」說罷斂衽一禮,轉身回房去了。
上官璇望著裴巒風有些局促的神情,輕輕嘆了口氣,道師兄別來無恙。」
裴巒風默然半晌,突道你已決定與那鐵逍遙在一起了?」
上官璇未料到他突然直截了當問出這話來,心中一動,想起許金雨在洛陽對她說的話,想起裴巒風在淮河畔蒼白著臉罵不要臉,便大大方方地道是。」
裴巒風臉現苦澀,道人各有志,那鐵逍遙殺害師父,此仇我是一定要報的,江湖險惡,你。」
上官璇點了點頭,便要告辭。
裴巒風臉現掙扎之色,見她要走,一直盤旋心頭的話衝口而出師妹,當日師叔、大師……越常棄問我師父師娘被殺時的情形,我只是實話實說,並未因你將我比做癩蛤蟆便胡言亂語。他們斷定是你殺的師父,我便糊裡糊塗地信了,總之,是我對不住你。」
上官璇愕然轉過頭來,道癩蛤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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