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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春至丹崖(一)深宅

  ??費章節(12點)

  自朝天門進城,青灰色的城牆斑駁陳舊。上官璇抬頭望望那三重檐的門樓,門額上刻著「朝天」二字,頗有些感慨。


  蓬萊,一路快馬疾馳有驚無險終是到了。


  更重要的是,便在半天之前,從「丹崖六魔」的老窩裡傳來一個讓人大鬆了一口氣的消息:鐵逍遙先大家一步回到了蓬萊。雖然說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但總算是活著回到了家中。


  朝天門向北地勢漸低,長街深巷,坊鋪繁華,「魔舞」冷流光諸人只能牽著馬在人流中徐行。


  上官璇與銅井、景漁梁相處得十分融洽,這兩人又是特別得愛,一路不停向上官璇介紹沿途的風景名勝。


  進城南行便是有名的十字長街,乃是整座蓬萊最繁華最熱鬧的所在。


  兩側店鋪、商業協會、酒樓林立,街上行人如織,銅井、景漁梁口吐飛沫,聽他二人所言,這長街兩側的綢緞莊、雜貨店、藥店隨便哪個都是百年的老字號。


  遠遠望見十字街口鐘樓高矗,上官璇突然前方街頭竟有不少差役捕快的身影,心中微動,想起方才在城門口見到緝拿鐵逍遙的榜文猶新,雖然大家已經換下了離奇的妝扮,但混在其中的仍是女裝,無疑異常扎眼。


  冷流光諸人卻是毫無顧忌地隨著人流前行,到了近前,一個捕頭掃了眼眾人,似是根本未看到上官璇,轉過身去。


  隔了不遠有個軍官瞧見景漁梁,快步,叫道老景,好幾天沒見著你,忙去了?晚上一起喝酒去吧,做東!」這人的語氣非常親熱,目光望向上官璇時露出些好奇。


  景漁梁落後幾步,攬住了他的肩膀,笑道我和們一起呢。」


  那軍官漫不在乎地道那便喊上你唄,定了啊,晚上去醉八仙酒樓,你可早點到,晚了罰酒。」拍拍他肩轉身走了。


  銅井瞧著上官璇神情有些驚訝,低聲解釋這人叫戚寧,兄長是登州衛指揮僉事,戚氏都好交,不過這當弟弟的官小,沒忌諱,和老景老曹交情都不。」


  上官璇點了點頭,沒往心裡去。


  她一個自小生長在山野間的女孩兒,又向來不關心官場,哪裡這些朝廷衛所的武官管的,又是品級。


  鐘樓東北便是縣衙,西街不遠有個繁華熱鬧的大魚市,裡面人喊馬嘶,叫賣聲不絕於耳。


  穿過魚市是條清澈翠碧的城中河,名叫畫河。河道蜿蜒向北直通大海,一座白石小橋橫跨河上。


  風自北方海上帶來一絲微腥的涼意,輕拂石橋兩側低垂的柳枝。橋上行人如織,卻有三兩個醉漢橫卧樹下睡得正酣。


  過橋再西行里許便是登州府的府衙,上官璇進城這半天心早不知飛往了何處,只離遠掃了一眼,匆匆跟著冷流光等人鑽進了深巷之中。


  深巷長且曲折,忽而向北,忽而向西,路卻是越走越寬。


  幾人加快了腳步,上官璇這才感覺心如撞鹿擂鼓,忍不住問道這便要到了么?」


  「魔舞」冷流光道他們管我們叫『丹崖六魔』,你不會真以為我們住在丹崖山上吧。」


  「千臂魔」焦引公見上官璇臉上尤懵懂狀,呵呵一笑,道丹崖山可是備倭城重地,朝廷派重兵駐紮著呢。等逍遙兒養好傷,到是可以偷偷帶著你去瞧瞧。」


  上官璇聽到「逍遙兒」三個字剋制不住臉上一陣火熱,心下更是慌亂情怯,默不做聲,半天終於化作一聲嘆息,心道我再對說是來治療常山的,或是因為神鷹幫的案子放心不下他,那都不過是自欺欺人,便是上次,我聽說他在行雲鎮受傷將死,竟比當日傷重無救還要恐懼絕望。那時我就該枉師娘待我千好萬好,我終是違抗不了的心意。」一時的茫然恍惚,到讓她從意亂情迷中掙脫出來。


  青石路走到盡頭,幾人自一處殘碑轉,又復向南行。


  此時眼前豁然開朗,腳下的長街竟是用白色磨盤石鋪就,兩側住戶大門相,門前梧桐楊柳掩映,青石圍牆上爬滿了藤蘿,不時遙遙地傳來三兩聲犬吠。


  忽自前方一個座西朝東的院子里飄出了笛聲。


  上官璇心中一動,但只消片刻,她便斷定這笛聲並不是鐵逍遙吹奏的。


  上官璇並不懂音律,只因這笛聲實是太好分辨了,其中似有一種令人失魂的魔力,上官璇乍聽之下便覺心神一陣恍惚,若非當鐵逍遙在吹笛,絕難這麼快掙脫出來。


  上官璇卻覺著有些可惜,剛才恍惚的瞬間,她只覺兩旁樹木光禿禿的枝丫飛快染上了綠意,絲絲細雨碎在葉片上,霧氣繚繞,水珠在花間枝頭雀躍,連心裡都能感覺到那種舒服之極的涼意。


  冷流光顯是未受笛聲迷惑,見上官璇雙眸只一瞬便恢復清亮,有些驚訝,笑道糟糕,看來上官不是知音,怕是難得小六喜歡。」


  銅井步上兩級石階,輕輕推開虛掩的黑漆大門,與景漁梁守在門外。上官璇跟著冷流光三人魚貫而入。


  繞過照壁,整個前院一覽無餘。


  這院子的臨街靠著院牆立了一排老槐樹,枝杈繁茂,樹榦粗有一人懷抱,不知生長了多少年。北面是個小水塘,水邊栽著許多芭蕉。


  不大的院子里到種了好些樹,院落中央種著李樹,檐下一株石榴,還有許多上官璇認不出來的品種,難得雜而不亂,配著房前零星幾株鳳仙月季竟顯得落有致,野趣盎然。


  槐樹下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蜿蜒至屋前,屋門大敞著,門前擺了一把竹椅。


  椅上坐了個長袍廣袖的黑衣女子,兩腳翹在身前石凳上,身子后倚,仰著頭不知看向天際何方,正在專心致志地吹笛子。


  因為冷流光剛才一句「難得小六喜歡」,上官璇見到這人微微有些吃驚,難道這吹笛的黑衣女子便是「丹崖六魔」中那幾乎絕跡於江湖的六魔?

  果然聽得焦引公笑道小六,先停下,看我們帶了誰來?」


  黑衣女子只垂下眼眸,與上官璇著意打量的目光不期而遇。


  上官璇心中一動,這女子好似長年不見陽光,面容蒼白,連唇色都隱隱泛青,持笛的雙手十指尖尖,渾如上等白玉精雕而成,若說這看不出年紀的柔弱美人尚有十分風韻,這一雙美麗的手便要獨得其中八分。


  黑衣女子眼中卻依次閃過驚訝、恍然、好奇、促狹諸般情緒,難得笛聲竟然未斷,黑衣女子空出一隻手來,在四人面前輕輕一擺,向南廂房指了指。


  燕農最先領會,道誰在南廂,逍遙兒?」黑衣女子不答,只雙目微闔。


  上官璇登時反應,顫聲道晚輩失禮。」微一躬身,緊走幾步,繞過了黑衣女子進屋。


  站在南廂房門口,上官璇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推開房門。


  果然臨窗土炕上鐵逍遙蓋了床棉被仰面平躺,臉色青白難看,雙目緊閉。


  明不可能,上官璇還是忍不住拿手去試他的呼吸,感覺溫熱的氣息拂在指上,才覺鬆了口氣,去摸他的脈搏。


  脈相雖弱,卻並不十分凌亂,上官璇怔了怔,她方才見那黑衣女子顯是在以笛聲助屋內傷者滋養元氣,竟不稍歇,還以為鐵逍遙命懸一線。方才那一瞬間直駭得她魂兒出竅,現在只覺兩腿發軟,站立不住,就勢側身坐在炕沿上。


  此時上官璇才有工夫細細打量鐵逍遙,他臉色這般差應是因為失血過多,眼睛閉著睫毛捲曲,呼吸細細好似睡得正香,看他此時乖得像個孩子,絲毫不見好勇鬥狠的模樣,上官璇不由微微而笑。


  「逍遙兒傷了丹田又強行運氣,小六怕他傷愈之後內力受損,令他昏睡,幫他調理一下。一會兒便可醒來,你不要擔心。」冷流光站在門口,沒有進屋的意思。


  笛聲未停,不知這半天那女子是如何和他們幾個溝通的。


  上官璇聞言臉上一紅,站起身來,想了想毅然道二師父放寬心,有我在,自會令他恢復如初。」在心中接著道讓他想打架便打架,想胡鬧便胡鬧去。」


  冷流光微露訝容,隨即便釋然,顯是想起她當時在馬車中為銅井療毒的手段,神情放鬆,沒有多停留,穿過過廳向後院去了。


  上官璇凝望鐵逍遙鼻息沉沉的模樣,心中柔軟之極,不再抗拒那婉轉於耳畔的笛聲,漸次感覺吹面不寒楊柳細風,春花嬌柔碧水微漾,翠鳥啼鳴雛鷹展翅,各種幻象紛至,身體宛若處於溫泉之中,舒坦之極。


  笛聲足又響了一刻鐘,漸漸止歇。


  上官璇回過神,只覺前後院安靜之極,似是六魔中人俱都離去,偌大的院落只剩下她和鐵逍遙二人。


  上官璇伸出手,摸了摸鐵逍遙的鬢角,又將手指輕輕碰觸他捲曲的睫毛,鐵逍遙眼睛微動,似要醒來,上官璇驀地將手收了。


  此時卻突然傳來一聲嘶吼,「嗷……」,聲音便從後院響起,宛若虎豹一類野獸吃痛的咆哮聲,鐵逍遙猛然睜開了眼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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