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真情泣血(十四)絕裂
燈光映著楊氏兄弟雙劍如虹,分取鐵逍遙眉心、小腹。
鐵逍遙也不抵擋,疾沖至孫麻子身前,一刀正攻在孫麻子換招的空隙。孫麻子護著小侯爺,不敢閃避,忙變招去封,鐵逍遙極為突然反腕一挑,改取孫麻子下腹。
孫麻子嚇了一跳,向後疾退,楊氏兄弟雙劍已然攻至,鐵逍遙一側頭,刺向眉心那劍貼著鬢角刺空,他頭也不回,格開刺向小腹的一劍,縱身直撲向那小侯爺。
楊氏兄弟與孫麻子齊聲呼喝,刀劍齊往鐵逍遙身上斬落。
混亂之中小侯爺佩劍出鞘,「噹噹」擋住鐵逍遙疾如閃電的兩刀。
鐵逍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此時刀劍齊至,他無暇再攻,一一擋開,目光一掃,回刀直取楊氏兄弟中的一個。
孫麻子與楊氏兄弟均是臨戰經驗極豐富之人,一怔間均已明白鐵逍遙心中所想,楊氏兄弟合練一套劍法,多少年共同進退,早已默契非常,鐵逍遙以寡敵眾守多攻少,被這兩人從旁牽制極為危險,所以他只一試發現領頭之人武功不弱,混戰中絕非三兩下能製得住,立時改去破楊氏兄弟的雙劍。
幾人心中均是一沉,暗自駭然:「這年輕人判斷好生老辣」
這是上官璇第一次見鐵逍遙用他那把普普通通的佩刀在拚命,也是她平生第一次見到如此狠辣的刀法,她曾見過萬秀嶺上「弧刀」風入衣與人交手,那一次雖令人目眩氣濁,但弧刀刀法圓潤細密,絕不像鐵逍遙這般兇狠不留人餘地。便是「小刀王」陳青槐,刀法也只是詭異突然,不似鐵逍遙這麼全然不顧生死,令人一對上便打怵發慌。
鐵逍遙這片刻間已攻出三十餘刀,饒是楊氏兄弟以四敵一,首當其衝的楊老大仍是被逼到了牆角,劍法大亂。
孫麻子駭然叫道:「『魔刀』燕農你是『丹崖六魔』什麼人?」
鐵逍遙已殺紅了眼睛,大喝一聲,重重砍在楊老大劍尖上,趁劍彈起的空隙,欺身手起刀落,正斬中楊老大右肩。楊氏兄弟同聲大叫,楊老2半空飛劍來救,鐵逍遙飛起一腳,踢在楊老大膝彎,楊老大受重創本已站立不住,徑直迎上弟弟的劍鋒。
楊老2驚叫:「大哥」不由地抬臂一讓,小腹驟涼,他吃驚地瞧見鐵逍遙手裡的半截刀頭竟沒入了自己下腹。
鐵逍遙猛然揮臂,刀頭帶著活人去擋孫麻子砍來的一刀,這幾下變生突然,孫麻子張大了嘴,竟忘記變招,一刀砍中奄奄一息的楊老2。
凄厲的慘呼聲中,孫麻子接連後退幾步,小侯爺臉色蒼白,道:「你好大膽丹崖六魔造反了么?」遇上鐵逍遙冷酷的目光,聲音不禁有些哆嗦。
孫麻子叫道:「小侯爺,我擋住這廝,你快走。」
小侯爺已無鬥志,抽劍欲退,鐵逍遙哈哈大笑,刀疾攻孫麻子脖頸、前心、小腹,左手突然一揚,一枚暗器疾射而出。小侯爺轉身欲逃,正中後背,一個趔趄匍匐在地。
孫麻子驚呼:「你……」話未出口,鐵逍遙手中刀反腕一撩,正中他下陰,立時驚呼聲轉為慘號。
鐵逍遙寒著臉,兩刀結果了孫麻子與楊老大,見那楊老2已死得透了,轉身來至小侯爺身前,刀尖點在他面孔上,冷笑道:「就這麼兩下功夫,也出來偷香竊玉?」
小侯爺冷汗汩汩而下,顫聲道:「你放了我吧,我乾爹是安平侯,你要什麼我都可給你。」
鐵逍遙、上官璇聞言俱是一怔,安平侯是誰?聽著似是權勢不小。
鐵逍遙冷冷地道:「真是失敬」刀尖劃過,將他一隻耳朵割了下來,小侯爺長聲慘呼。
鐵逍遙喝道:「閉嘴。」刀尖移到他另一隻耳朵上,道:「你領人在這裡做什麼?」
小侯爺痛得縮成一團,目光中恐懼與仇恨一一閃現,道:「侯爺差閆氏兄弟帶人查石鶴和齊雲嘯下落,命我跟來瞧瞧。」
鐵逍遙眼中精光一閃,望了上官璇一眼,道:「閆氏兄弟?『斷魂鉤』的閆家三虎?他們現在哪裡?」
小侯爺只覺剩下的那隻耳朵突然疼痛鑽心,知是他手中刀割了下去,大叫道:「他們已跟蹤齊雲海到了承平鎮,會留人在那裡等我。」
鐵逍遙將刀向上抬了抬,喝道:「承平鎮在哪裡?」
小侯爺已徹底崩潰,哭叫道:「在開州南面。」
鐵逍遙冷哼一聲,刀往前送,小侯爺另一隻耳朵也掉了下來。
小侯爺兩手捂著傷處,只在地上亂滾。一張臉血肉模糊,張嘴「啊啊」慘叫,說不出話來。
上官璇眼見鐵逍遙轉眼間連殺三人,臉上早已全無血色。此時將目光轉開,道:「你別再折磨他了。」
鐵逍遙應聲道:「好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要那醫書做什麼?」
小侯爺見刀尖已到了前心,嚇得面容扭曲,顧不得疼痛,嘶聲尖叫:「不要,別,是侯爺,侯爺要將醫書敬獻給貴妃娘娘」
之中萬貴妃一手遮天,提起「貴妃娘娘」天下人都知指的是她,是以鐵逍遙一聽便明白了,冷笑道:「怎麼,五十多的婆娘了,有了醫書還能生齣兒子不成?」他沒興趣再聽,一刀紮下結果了那小侯爺性命。
鐵逍遙將刀還鞘,走至床邊,將上官璇穴道拍開。
上官璇扶著床沿坐起,見小屋裡遍地血污,橫七豎八倒得俱是屍體,忍住陣陣噁心,定一定神,顫聲道:「你殺了這麼多人……」
鐵逍遙鐵青著臉,道:「這些狗賊,哼,我還嫌他們髒了我的手。」
上官璇仰臉望著他,師父師娘、宋鏡石、項英這些人一一在腦海中閃過,這英俊的臉龐不知曾多少次出現在她的夢中,此時卻覺得格外陌生,不知怎的,竟是凄然一笑,喃喃道:「我一直以為你……」
鐵逍遙見到她這傷心之極的笑容,嘴角抽搐一下,立時滿臉湧上倨傲之色,道:「你今日才認得我么?」
上官璇一低頭,兩滴清淚滾落在衣襟上,她勉強忍住哽咽,道:「你害了我,也救過我,師父師娘的仇由師兄們去報吧,我與你恩怨一筆勾銷,從此後再不相見。」站起身不再看他,向門口走去,聽得鐵逍遙在身後喚了聲「阿璇」,眼前一陣發黑,狠了心不再回頭,走出門去。
冷風迎面吹來,上官璇醒了一醒,她心裡知道這一次鐵逍遙不會再跟來了,黑暗中她胡亂地走著,整整一天水米未沾,全身力氣都已被抽干,眼前金星亂冒,但這些都遠不及她心中刀絞樣的痛。
終於她腳下一絆,重重摔了一跤,伏在地上,放聲慟哭。
四野空曠,上官璇哭了片刻,只覺內息翻江倒海,忍不住張口哇哇地嘔吐起來。她根本未吃東西,吐出的都是膽水。好一會兒方才止住。
她坐起來,狼狽萬分地擦了擦臉上的鼻涕淚水,突然之間,她抬眼一望,險些駭掉了魂。
迷濛夜霧中竟有一人站在她身前,這人敝衣白髮,手提長劍,冷冷地注視著她,赫然竟是那趙海尋。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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