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意外
虞姬見眼前的士兵也乖乖收戟下跪,心中騰起幾分得意,看向屋口行著禮卻依舊著急的許梓鳶,擲地有聲道,“太子殿下有令,今夜隻許太子妃進入此屋,任何人不許打擾。還有,放了和我一道來的婢女。”
眾人聞言,看著虞姬手中的玉佩,雖不明所以,但這命令也沒讓他們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他們也就應下,“屬下遵命!”
許梓鳶聽得虞姬的話先是一愣,隨後想到在虞姬屋中看到的她留下的字條,恍然大悟之間,卻有幾分氣憤,快步走到虞姬身旁,“虞姬,你對太子殿下做了什麽?”
聽得許梓鳶這緊張的質問,虞姬隻錯身貼耳在許梓鳶身旁輕語,待許梓鳶聞言慌忙衝進屋中,聽得那一聲焦急的“太子殿下,啊!”
帶著一抹得意的笑,虞姬便很是懂事得將屋門緊閉。
“姑娘!”
從屋口本來的阿辛,見著虞姬還好好地站著,當心送了一口氣,可見著虞姬那有些淩亂的發絲,卻心中焦急,“姑娘,太子殿下把您怎麽了?”
“我沒……”
“呃~”
屋中突然傳來的這一聲銷魂的yin叫,斷了虞姬的話,看著阿辛突地羞紅了臉,虞姬也很無奈,輕撫了阿辛的頭,便大大咧咧地領著阿辛從那一眾難受的士兵中間快步離開。出了園子,卻被身後的人突然叫住。
“虞姬姑娘。”
沉悶的一聲,虞姬轉身,這個人,她認得。
“長風大人有事?”
“玉佩。”
虞姬聞言,看向自己手中的玉佩,遲疑一二,道,“這玉佩是太子殿下賞給虞姬的。若是不信,長風大人明日再問太子殿下便可。”
見長風為難,虞姬果斷帶著阿辛縱身上了房簷,離開後院。
跑到一半,阿辛終於忍不住加快兩步跟上虞姬道,“姑娘,這不是回客園兒的路。”
“我知道,咱們現在,還得去送太子一份禮物。”
阿辛聞言,一陣欣喜,“姑娘成功了?”
“唔……出了點兒意外,不過,也快了。”
說完這話,虞姬便停下了步子,俯身屋簷之上,對阿辛做噤聲,“噓。”
阿辛聞言,果斷如虞姬那般臥在屋簷之上,觀察著那園子的動靜。
“哎!你們到底有沒有找到太子殿下啊!側妃一直在叫呢!”
“沒有啊!這可怎麽辦?”
“都找了麽?”
“找了!府上都找完了,還派人去了宮裏找,可是沒找到啊!”
“唉!這可怎麽辦?”
院中一個婢女和婆子叨叨的時候,屋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隨即奔出一個婢女,“不好了,不好了!快去找產婆,側妃……側妃她……”
院中的婆子一聽那婢女的話,當即明白什麽意思,和那兩個沒經驗的婢女吩咐了一通,便支了一個去尋產婆,而自己和另一個婢女一道又進了屋。
看著院中的動靜,聽著屋中那一聲聲慘叫,阿辛不忍皺眉低聲對身旁的虞姬道,“姑娘,這溫蘭是要生孩子了麽?”
“嗯,走。”
“去哪兒?”
虞姬沒有回答阿辛,隻是皺眉朝著太子府外,踏著房瓦,輕手輕腳,快步跑去。
阿辛見狀,再瞅一眼那庭院中慌亂的丫鬟,便隨著虞姬而去。
玄都今夜的夜,突然很冷,比起前陣子那還刮著冷風的夜,還冷。
明明沒有冷風,虞姬卻還是忍不住滿身透出冰涼,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對不對。可是有什麽辦法呢?自己甘願成為一枚棋子,其他人,在自己心中,也就隻是一枚棋子而已。多餘的感情,虞姬不敢傾注,因為心會疼。
“啊!”
“姑娘!”
見著虞姬突然腳下一空,朝著屋簷之下掉落,阿辛趕忙腳下運力,朝著落下屋簷的虞姬飛去,險險將虞姬接住,卻險些撞上一輛突然出現的馬車,閃身之際,帶著虞姬躲入一條暗巷。
那飛馳而過的馬車,奔走三步後,突然停下。
轅座上的黑衣男人跳下馬車,朝適才經過的街道看去,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難道適才的黑影是錯覺?
車中之人挽簾看著那黑衣男人道,“隨風,何事?”
“沒事。”再看了一眼那寂靜無聲的街道,隨風才重回轅座,繼續駕著馬車離去。
待那馬車走後,扶著虞姬躲在暗巷中的阿辛才鬆了一口氣。
“姑娘,你沒事吧?”
轉眸之間,話音剛落,阿辛卻看見虞姬麵上痛苦不堪,一手死命捂著胸口,緊緊咬著的紅唇已發紫,麵上的虛汗連連,滴落在自己扶著她的手上,異常冰涼。
該死!怎麽在這個時候發作?
“姑娘?”
“阿……阿辛……去……去星月閣後巷……”
見虞姬越發地虛弱,阿辛也顧不得什麽,隻得先讓虞姬坐在地上靠著牆,“姑娘,您在這兒別動,阿辛回去給您拿藥!”
阿辛說罷便要出這暗巷,卻被虞姬一把抓住,回眸一看,虞姬正艱難地睜開雙眸,喘著大氣看著自己,“去……快去……”
阿辛見狀,心下焦急,想快些回去給虞姬拿藥,可虞姬的吩咐,又不能違抗,可是,那東西,怎麽比得上姑娘的命?
阿辛一咬牙,從靴中抽出一支細彈,朝天一放,才轉頭對虞姬急急道,“姑娘,您忍一會兒,阿辛這就去!”
聽得阿辛的話,虞姬才撤了手,緊緊捂住胸口傳來的疼痛,忍著那疼痛再一次從胸口衝向大腦,在阿辛走後,才朝著身後的牆撞擊著頭,隻想要減輕腦子裏傳來的劇痛……
不……不要出來……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麵,一點一點,衝擊這虞姬的大腦。
不要出來……我不想去恨……不要!
“啊!”
突然傳來的一陣劇痛,直接將虞姬痛的原地打滾,好痛……
“爺,是個女人。”
站在暗巷之外的玄服男人,一雙陰沉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看著暗巷之中那狼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口中喃呢的女人,麵色沉鬱,半晌之後,對蹲在那女人身旁的黑衣男人道,“走吧。”
那黑衣男人聞言,看一眼那昏迷不醒的陌生女人,而後,便起身走到玄服男子身側。
當他剛走到玄服男子身側時,身旁的玄服男子卻突然折身走到那女人身側,一把揪住那女人道,情緒激動地晃著那神誌昏迷的女人道,“你說什麽?你剛才說什麽?”
“爺……”
“隨風,讓開!”
隨風聽得曹子衿的話,趁著那曹子衿將那女人抱起之際,果斷轉身將馬車車簾拉開。
曹子衿在抱著懷中喃呢不停的女人上車之際,馬車四周卻突然出現七個黑衣蒙麵人。在玄都,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麽明目張膽攔著自己的路了!
“閣下何人?”
為首的黑衣人聽得曹子衿抱著虞姬立在轅座之上的問話,目光卻是落在虞姬身上,看著麵色難看的虞姬,握著長劍的右手不禁微微收攏,“楚王,勞煩交出你手中的人。”
“你們是什麽人?”
見曹子衿的人仍在發問,為首的黑衣人不再多言,舉目橫刀,朝著曹子衿二人便刺去。其餘黑衣人見狀,便也如那為首的黑衣人那般,分為兩隊,一隊援助為首的黑衣人向馬車上的曹子衿攻去,一隊想一旁的隨風攻去。
曹子衿二人見狀,當即進入戰鬥狀態。一對三,隨風雖有些吃力,卻不是對付不來。但抱著一個人的曹子衿,一對四,雙手不得用,隻靠雙腳,就隻能防守,難能攻擊。在那四人的長劍攻擊之下,隻覺得此情此景當真熟悉,隻是懷中人不再是當初的人。
這想法侵入曹子衿的思想之中,在看到懷中人左額角上的傷疤一瞬愣神後,迅速將那想法撕碎,繼續進入狀態,應對連連攻擊自己的四人。
“啊!”
雙方激戰之時,曹子衿懷中的女人卻突然歇斯底裏那般一聲慘叫,仿若全身都要被撕碎那般,聽在人心裏,忍不住一揪。
黑衣人聽得虞姬這一聲慘叫,當即住了手,與曹子衿二人拉開距離,為首的黑衣人更是焦急對曹子衿道,“楚王,勞煩將您手中之人交給我們。拜托了!”
虞姬和曹子衿的糾葛,旁的黑衣人不清楚,可為首的人卻很是清楚。他們活著,最重要的事不是複仇,而是保護曹子衿懷裏現在正痛苦不堪的虞姬,倘若她死了,他們的一切行動都沒有了意義。
曹子衿見那七個黑衣人竟突然朝著自己跪下,倏地眸光微變,適才與他們交手,他們的身份,曹子衿已猜出七分。
那懷中的人,豈不是也是?
深知曹子衿處事秉性的那黑衣人,在一番糾結後,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朝隨風遞去,“這是交換條件。”
其餘黑衣人見著那為首黑衣人的動作,當即急呼道,“大哥!”
但那為首的黑衣人卻不為所動,垂首雙手奉上那封信。
隨風見狀,側目接到曹子衿的眼神示意,接過那信,拆出信,立在曹子衿麵前。在曹子衿看到那信後,眸色愈發深沉,隨之,將虞姬放在地上,收回隨風手中的信,漠然領著隨風上了馬車離開。
“駕!”
馬車離開,黑衣人連忙圍上那昏迷不醒的虞姬,“姑娘?”
馬車之中的曹子衿,捏著手中的信封,遠遠兒地,弱弱地聽到那群黑衣人對那女人的稱呼,神色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