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劇情驟變
三層,確實不同於一二層。
沒有過多的賭具,隻幾桌對座桌椅排列,在那盡頭之處,屋門之前,正擺放著一張方桌,方桌之上,擺著一柱香,一副棋。
見遲幼欽走進看著那桌上的棋局愣愣出神,那夥計也不多言,隻道,“客官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解出這盤棋,那就能進這主屋見東家。”
夥計話音剛落,不知何處,便出來幾個壯漢,將樓梯口堵上,那架勢,是遲幼欽解不出來,就當真不給走的意思了?
看著現在這境況,遲幼欽突然很後悔,後悔自己又自作聰明,心中隱隱的不安,告訴自己,今天肯定得出事。
然而鳳厘,雖看不懂那棋局,卻好像比遲幼欽冷靜許多。
“遲哥,這是什麽棋?怎麽看著這麽奇怪?”
長呼一口氣,遲幼欽也不答鳳厘的話,隻撩袍在桌前端坐下,認認真真看著桌上的殘棋。那不是圍棋,而是很明顯的象棋,楚河漢界之上,三卒單缺象對雙車一兵,是經典的象棋殘局,如果遲幼欽沒有記錯,那應該是叫“蚯蚓降龍”。
對這棋局有印象,卻不代表遲幼欽會這解這棋。象棋這東西,大多人也隻是一知半解,而遲幼欽很不幸就是那大多數人中的之一。
在遲幼欽深深陷入那局棋中的時候,鳳厘卻因著漸漸沉重的身子倏地提高警惕,在掃視一旁並未有多餘動作的壯漢和那守在一旁的夥計時,目光最後落在那即將燃盡的香上,看著那火光漸漸泯滅,鳳厘突然身子一跌,堪堪撐著那桌子,才穩住了身形。強撐著疲重的眼皮看向一旁的遲幼欽,見她漸漸迷失,當即鼓起內力大喊,“遲哥!”
鳳厘話音剛落,那夥計便朝著身後的壯漢使了眼色,而後對著漸漸陷入昏迷的遲幼欽道,“客官,既然您解不出來,那就隻能換個方式見咱們東家了。”
感覺到不對勁的遲幼欽和鳳厘還來不及做什麽反應,就在身後壯漢抓住他們之前,突然倒下。努力睜著疲憊的眼,卻怎麽也看不清那漸漸模糊的影子,手中拿的東西,是什麽。
確定遲幼欽二人當真暈的沒了意識,那夥計才一把扯掉頭頂的包巾,轉身對著主屋內的人端正道,“東家,人已經解決。”
夥計話音落,那主屋的門便吱呀輕開,從中走出昨日那絡腮男,不過,在那絡腮男身後,卻還有一人,身著淡綠,一雙冷漠的眸子,將那張芳華驚羨的麵容襯得冰冷如雪。
絡腮男看著門前桌上躺著的二人,唇角微扯,對身後走出的女子道,“阿攸姑娘,這兩人,就是昨日來賭坊的人。您看,是要給樓主帶回去還是直接解決掉?”
那身著淡綠絨衣的女子,便是阿攸。隻是,她現在的身份,不是遲幼欽的婢女,而是絕息樓的人。
阿攸走到遲幼欽暈倒的桌前,目光觸及抬手扭起的遲幼欽的臉時,倏地眉頭緊皺。大腦思索之後,道,“先留著,著人送往青鸞山。”
“兩人都送?”
聽得那絡腮男的話,阿攸才斜睨一旁暈倒的鳳厘,“這人是哪裏的人?”
“是祁水山莊莊主新收的義子。”
“義子?”
“是。祁水山莊莊主前幾日七十壽,也不知這人和那莊主什麽關係,突然就成了祁水山莊少莊主。”
這倒是有趣了。孤身七十年的祁水山莊莊主,竟然也在老來之時收義子?
“一並帶走,解決掉祁水山莊的尾巴。”
“是。那阿攸姑娘何時回青鸞山?樓主昨日來了信,著您早日回去。”
“知道了。”
丟下三個字,再睨眼那暈倒的二人,阿攸便徑自朝著樓道而去。
在阿攸走後,那夥計連忙湊到絡腮男麵前,“東家,這阿攸姑娘不和我們一道兒回去?”
看著夥計麵上的遺憾色,絡腮男一抹麵上的胡子,笑道,“這阿攸姑娘可不是你能肖想的。這兩人太奇怪,送回青鸞山,讓樓主定奪,即日啟程。”
聽得絡腮男的吩咐,夥計連忙斂去麵上的神色,指揮著那幾壯漢一道將遲幼欽二人打包帶走。
日月昏沉,遲幼欽二人便這麽不知不覺,被不知明的人,送往未知的青鸞山。而在祁水山莊中,意外地出了書房的兩人,在得知遲幼欽二人莫名消失後,卻是一陣慌亂。
祁水山莊主廳。
身著一身暗色簡袍的祁昌,正襟危坐上首,和右側客首座上麵色嚴峻的曹子衿一道,緊緊盯著下首躬身站著的常樂等人。
“阿福,到底怎麽回事!”
阿福聽得祁昌的話,連忙躬身上前,“莊主。前日少莊主和夫人出門遊玩,夜裏回來。昨晨早,少莊主又和夫人一道去了祁北山,午時回了莊,酉時便又出了莊。今日晨早還沒回來,阿福就差了莊上的人四處尋找,可是找遍了湖州,也沒發現少莊主和夫人的蹤影。現在常山等人還在湖州城中和城郊尋找。”
阿福的話,祁昌聽了減去幾分怒氣,而曹子衿卻半點沒有鬆色。不是不相信祁水山莊的實力,而是,此次自己出來,本就惹了不少目光。聯想到那夜遇到的灰衣刺客,曹子衿不得不猜測,會是玄都裏的人,抓走了遲幼欽。若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他們最後去的地方,是哪裏?”
祁昌一個問題,阿福等人卻是回答不上來。
見阿福支支吾吾的,祁昌當即一聲大喝,“常樂!”
聽得祁昌大吼,常樂卻是不慌不亂地上前拱手,“莊主。”
“少莊主何在?”
聽出祁昌話中的懷疑,常樂當即一聲冷笑,“莊主,這少莊主來去自由,我常樂怎麽知道他去了哪裏?”
話說罷,常樂卻好似想起了什麽,突地又補充道,“喔!對了,前日,少莊主和那位夫人,去了一趟潤發賭坊。”
一句話,曹子衿和祁昌倏地眸色巨變,他們怎麽會去那裏?可是,他們是回來的。
曹子衿和祁昌沉默之際,常樂又道,“指不定,少莊主在那兒流連忘返了。福叔,你該不會,沒讓人去找吧?”
“阿福!”
“莊主……這……阿福馬上差人去找。”
“不用了,我自己去。”
一語說罷,曹子衿便起身略過廳中眾人,離開祁水山莊。
看著曹子衿離去的背影,阿福為難地看向祁昌,祁昌雖心中也擔心,不過,曹子衿去,他還是放心的。
“阿福,繼續在其他地方尋找少莊主!”
“是。”
祁水山莊外。
倚靠在祁水山莊外大樹下恭候多時的宮承玨,在看到曹子衿出來之時,連忙提劍上前,攔住曹子衿的去路。
睨眼麵前這心高氣傲卻眸中帶著幾分希冀的少年,曹子衿隻道,“讓開。”
“你說南宮影三日後會到湖州,今日已是第三日,他何時到?”
原來是這件事。
“你自去五湖客棧候著便是。”
丟下這句話,曹子衿便繞開宮承玨,卻不料宮承玨突然繞劍而前,再次攔住曹子衿的去路,“你去哪兒?”
“沒必要和你說。”
“既如此,那你便和我一道兒去五湖客棧等著南宮影來。”
睨眼麵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曹子衿最後的耐心也消磨盡。趁宮承玨與自己對視的空當,突然提手對著宮承玨一個假掌拍去,宮承玨提劍退身躲閃之時,果斷加力上前,一個利落的砍刀,奪去宮承玨手中長劍,左手再一掌,果斷擊退宮承玨後,提速離開。
宮承玨回過神來之時,一手扶胸,看著曹子衿已消失的地方,怒不可遏,“可惡!”
“承玨,你不是他的對手,何必和他鬥。”
劍修一直在一旁觀戰,此時見宮承玨負傷,才出現。這孩子確實天賦異稟,學武好料,但是太年輕,難免氣盛。
“他奪了我爹的劍。”
“放心,長空在他手中,不比在你手裏差。去五湖客棧吧,有些人,我也想見見。”
聽得劍修這話,宮承玨雖胸中有氣,卻是沒再多言,收功運氣後,跟著劍修,前往五湖客棧。
曹子衿帶著長空,走到潤發賭坊之時,這裏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烏煙瘴氣的一層,依舊彌漫著男人的腋臭。
夥計瞧見曹子衿這麽一個持劍而來的人,再打量一二曹子衿的穿著氣質,便知道此人來意不善,當即領著幾個壯漢走到曹子衿麵前,笑麵道,“客官,您想玩兒什麽?”
曹子衿倒是不急,隻是麵上的黑鬱,看得人瘮得慌。
“潤發賭坊東家何在?”
那夥計聽曹子衿說話這麽直截了當,麵色微冷,可嘴角的笑意卻是依舊扯到耳後根,“客官想要見咱們東家,得先在場子裏把咱們的莊家都贏了才行呐。“
這話,算是撞到了曹子衿的槍口之上。不由分說,曹子衿直接一手抓住那夥計的衣領,一手提劍亮出半寸劍光,架在那夥計的短脖前,麵色陰冷道,“潤發賭坊東家何在?”
感受到脖項間透出的寒氣和身前人爆發出的強大氣場,潤發賭坊中正興致高漲的眾人倏地靜了下來,目光齊齊看向門口這持劍提人站著的男人。那墨發玉冠下的一雙黑眸,直看得人瘮得慌。
“客……客官有話好說,不就是見咱們東家麽?您這邊請……”
夥計顫巍巍說完想聽的話,曹子衿便仿若丟垃圾那般,一刻不待地將那夥計丟開,“帶路。”
那夥計朝著曹子衿身後的某壯漢使了眼色,便領著曹子衿在眾人的注視下,繞過堂裏,走到這潤發賭坊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