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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男人的話題

  當遲幼欽和曹子衿並肩牽手出現在洛閣門口的時候,內裏飯桌前一坐兩站的三人,當真是驚呆了。


  曹子衿從不解釋自己的行為,所以很自然地在三人的注視下,帶著遲幼欽在桌邊坐下。


  看著桌上熟悉的菜肴,那微微騰起的熱氣,讓曹子衿心情很好。


  “你們下去。”


  白術白蘇相視一眼,再看一眼自家公子的後腦勺,默默地從飯桌一側繞開,出了屋子。


  “白蘇,看到了吧,那就是遊夫人,也是十七爺!”


  看著屋外那熟悉的風景,飛鳥三兩過,白蘇卻是拉不回思緒。


  “白蘇,你怎麽了?”


  “我在想……孟公子去了哪裏?當日西秦山莊匆匆一別,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現在遊夫人和鳳厘都來了,可是卻沒看見他,你不覺得奇怪麽?”


  聽得白蘇這麽一說,白術細細一想,唔……確實!當初孟公子還那麽想拜自家公子為師呢,這次怎麽沒跟來?那精彩的故事,還沒聽夠呢!


  “白蘇。”


  “嗯?”


  “一會兒我們去問問鳳厘吧。他跟燕小六在一起。”


  “對了,他們怎麽還沒來?”


  “去找找。”


  二人乘著石梯兒向下,去往某處可能的地方尋找鳳厘二人,獨獨留下他們的主子——玉笙,一個人在洛閣之中,看著對坐的二人你儂我儂。


  真能,吃個飯而已,夾來夾去什麽意思?吃筷子算了!

  一頓飯下來,遲幼欽和曹子衿都吃得飽飽的,對於玉笙投來的道道毒光,自動忽略,還很是互相配合地秀恩愛。


  額……其實有點奇怪,莫名其妙,遲幼欽就覺得自己和曹子衿之間的隔閡,少了好幾層。興許是因為他跑出來跟自己解釋,興許是因為那道疤,興許,是因為本身就有那麽幾絲情愫,剛好,在那個時候,變成了感情。


  看到對坐二人齊齊放下了筷子,掃眼桌上幹幹淨淨的碟子,玉笙拿在手中的羽扇噗噗扇著,將口中的話,傳到屋外,“白術。”


  “……”


  “白蘇。”


  “……”


  “白術白蘇!”


  “……”


  “額……玉笙,他們估計不在,你要幹嘛,我去幫你叫吧?”


  掃眼自告奮勇的遲幼欽,玉笙倒是沒拒絕,借坡下驢,“去泡壺玉清香。找個有水的地方,朝水裏每隔半盞茶功夫,丟一顆小酒杯杯口大的石子兒,丟三顆,不能多,也不能少。”


  還真是不客氣。可是,這人說的話,有點兒聽不懂。


  “玉清香是什麽?”


  “一種茶葉。”


  “為什麽要朝水裏丟石子兒?”


  “你照做就是。”


  “……”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敵意,因曹子衿投來的目光,遲幼欽也將將受著,起身離開洛閣,尋找那傳說中有小酒杯杯口大的石子兒的有水的地方,泡玉清香。


  待遲幼欽走後,曹子衿才和玉笙移步,到了內裏聽著窗後颯颯忽起的林風,相對而坐。


  “十六,你跟她發生了什麽?怎麽感覺你們倆不對勁兒?”


  “你也不對勁。”


  “我?”


  “你在吃什麽醋?”


  “吃醋?十六,你說什麽呢!”這十六一定不正常!對!不正常!


  思及於此,玉笙就起身走到曹子衿身旁,一把拽住曹子衿的手腕,摸脈。


  對於玉笙突然而然的激動,曹子衿一笑置之,隻將那雙深沉而深邃的鳳眸輕閉,掩去當中的光華。


  “她說有辦法把那東西取出來。”


  聽得曹子衿這冷不丁的一句話,玉笙手上動作一頓,隨後,將曹子衿手腕甩開,“嗬!她倒是敢說,本少都不能,她能?”


  “她說,是你不知道,或許是不敢。”


  “什麽!”這是挑釁!挑釁!在魏國,他玉笙的醫書,誰敢質疑?

  這個遊十七,真是!

  不對!


  “十六,你把那事兒跟她說了?”


  “嗯。”


  聽得曹子衿這雲淡風輕的回答,玉笙真是驚掉了下巴。重回到座上,認認真真,來來回回,將曹子衿打量了個遍。


  “你這病什麽時候好的?”


  “遇到她之後。”


  “……”


  “你信她說的有法子麽?”


  信麽?從心底,從腳底,從伏幽穀穀底,玉笙都不相信遲幼欽有這種本事,就她帶著孟循義,都不可能!

  “我也不信,可是她很自信。”


  哪裏來的自信?


  看著雙眸微閉,麵色平靜的曹子衿,玉笙卻覺得,他心裏是有點相信的。至少,他想那是真的。


  一個不知來曆的東西,五年前,擊敗了他,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到,那他就可能,那時候就死了。雖然活了,可在胸口的東西和死去的石華,卻都一直梗在他心裏。


  他想要知道,是什麽樣的人,用什麽樣的手法,竟然那麽強勢地將一個異物送入人體內,成為隨時可能要他命的一個關鍵。


  十年的努力,最終,都在胸口那東西的動靜決定。


  這麽多年的好友,玉笙知道曹子衿心裏有多麽期望把這個威脅去處,可是,作為醫者,動與不動之間的選擇,玉笙一直遲遲不敢下決定,因而,才和陸宸一道,研製了屬於他的醉生夢死,為他續命。


  “等她回來問問吧,如果她說的法子可行,本少就幫你。”


  “嗯。”


  曹子衿輕輕地一應,結束了這一段關於胸口處梗的話題。而玉笙,又得繼續問,清晨未說完的事兒。


  “十六,這次追擊絕息樓,要下狠手了麽?”


  聽得玉笙再問到這個問題,曹子衿才緩緩睜開眼。林風過隙,帶走一抹精光。


  “它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可是,你不是說,它卷土重來,來勢凶猛麽?”


  “如果它隻是作為一個殺手組織,拿到我想拿到的東西,各不相幹,它做它的,我做我的。可是,牽扯到朝政,就不能容它存在!”


  牽扯朝政?這麽嚴重……


  “怎麽說?”


  “匈奴,涼夏此次進犯我魏國邊疆,你可知為何會所向披靡,連奪十城?”


  玉笙聞言沉思一晌,卻是不了解,“你說。”


  “因為一種新型戰械,其可噴大火球,焚牆滅人,攻營拔寨,瞬息之間就能完成。”


  “竟有這麽厲害的戰械,他們怎麽弄出來的?”


  “在涼夏和匈奴腹地傳來的消息,是絕息樓的人,與之交易。”


  “絕息樓的人?怎麽會?”


  “之前我也不相信。五年前那一站,雖然我也損失慘重,但是絕息樓更慘,所剩無幾。五年,五年之中,我將手裏的人散布天下,絕息樓的人,卻被阮傾心帶著仿佛世間蒸發一樣。五年後,卷土重來,京官被殺,邊關戰事起,相差不過幾個月。從消息,那器械正是絕息樓的人,帶給了涼夏和匈奴的皇室,勾起了兩國賊心,那器械的製作,又和傷我之物及其相似,我實在很好奇,阮傾心到底還有什麽人,竟然藏得這麽深。”


  這是一種束手無策的挫敗感,又是一種遇到對手歡喜若狂的激動感。


  絕息樓,是曹子衿目前麵臨最大的挑戰,如果不能解決掉它,後事難為。


  對於玉笙而言,絕息樓是個遙遠的存在。在他初初聞名江湖之時,它就消失了。到如今,自己想著隱退,自守伏幽穀之時,它卻又出現了。剛剛對它產生興趣的時候,對坐的人,又一心想要粉碎它。


  阮傾心,從西秦山莊前身,阮家莊活著走出來的女人。想必,她對皇室的恨,是到了極致,才會這麽不理智地勾結外邦,為禍大魏吧?


  阮家一百多口,江湖四大家四百多口,最後活下來的,一個手掌就數完了。若是都如阮傾心那般知道真相,那魏國不是危矣?


  思及於此,玉笙卻突然想到一個人。


  “十七和阮傾心是什麽關係?”


  對於玉笙的發問,曹子衿如實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


  “查不到。”


  “怎麽會?”


  這可是讓玉笙足足驚詫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的,這魏國和周邊國家的消息,隻要是曹子衿想要的,什麽時候不知道了?居然不知道……


  “阮傾心背後的人,遲幼欽,遲幼欽背後的人,鳳厘,無處可查。”


  “怎麽會?”


  對於玉笙的疑惑,曹子衿隻說著目前了解的所有情況,“十八年前,阮傾心離開葉府,回到洛州,消失在阮家莊。十三年前,將葉夢欽送回葉府,十二年前,絕息樓在江湖上聲名大噪。五年前,組織刺殺皇兄,被我追擊到漠北,一場大戰,死傷無數,然後,再次消失。三年前,絕息樓的人出現在匈奴,涼夏,十個月前,絕息樓重出江湖,前往玄都,刺殺朝廷命官,十月,皇陵刺殺,我從玄都追蹤至此,如今,又在江湖之上,突然隱匿。你覺得,阮傾心一個女子,有這麽厲害,挑起多國大戰,還引起朝堂恐慌麽?”


  “你們朝堂的事,本少可不知道。隻是,你懷疑她背後有人,那這個人又是誰?”


  “不知道。這個人,站在幕後,操縱著一切,阮傾心,隻是他的一個工具。”


  “可是,這世上,哪裏還有這麽隱蔽的人,做事一點痕跡都不留?”


  這是讓曹子衿頭疼許久的問題,直覺,一直告訴自己,那個人一直存在,而且,存在與眾人之外,自己,絕息樓,所有人,都好似在他的局中,任他把玩。


  “十七呢?你說她背後有人,她又是誰的人?”


  “不知道。但是,她一直在找一個人。”


  “誰?”


  “一個說法,是她師傅。一個說法,是她大哥。”


  “你的懷疑呢?”


  “她和阮傾心背後,是同一個人。”


  “所以,你想順藤摸瓜?”


  雖未口頭回答,曹子衿那不置可否的神色卻已回答得明明白白。遲幼欽那女人,是有些小奇怪,但是,完全沒有阮傾心那麽有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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