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取舍
等見到病人的時候，胡太醫忍不住吸了口氣，對方的傷口比他想象當中的還要危險。
對方的匕首所在位置實在是太危險了，就差半公分就到心髒了，之前給李淳救治的那個大夫，根本不敢拔刀，隻給對方開了一些藥方，暫時穩住對方了。
胡太醫在給對方診脈後，當即開始開藥方，“陛下，李大人被刺傷後，已經流了不少血，而且等會若是拔刀，必須要有千年人參續命，才能提過這一難，否者的話……”
曲瑤聽到這，當即說道：“讓人去拿藥，不管如何，一定要治好李淳。”
對於曲瑤來說，李淳是知己，也是她的得力幹將，絕對不能出現意外。
胡太醫神色猶豫了下，拱了拱手繼續說道：“陛下。”
看到對方猶豫的模樣，曲瑤忍不住板著臉：“還有什麽問題？”
在曲瑤冷臉的那一刻，她的精神力無風自動，帶著莫名的壓迫力，胡太醫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陛下。”恰在此時，蕭遇辰的聲音響起，驅趕走這讓人窒息的壓迫：“問題就在千年人參上麵。”
胡太醫忍不住感激的看了眼皇夫，如果不是皇夫大人及時說話，他這把老骨頭估計被嚇得做到地上去了。
“千年人參難得。”胡太醫摸了一把汗，顫著聲音說道：“太醫院也就隻有一株，而且那一株已經被送到將軍府了。”
曲瑤剛想問什麽將軍府，卻忽的想起了曲楓那邊的狀況，這下子，她的眉頭都忍不住皺了起來。
“曲將軍那邊，如何了？”曲瑤的聲音有點幹澀，她真的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她的兩個得力幹將，居然先後出了事，而且需要的藥材還相衝突，更坑爹的是，他們就隻有一株千年人參，隻能救活一個人。
曲瑤閉了閉眼，心底很糾結。
她跟曲楓剛開始有有點衝突，可在她成為女帝後，對方也全心全意輔佐她，為她掃掉南陽的安全問題。
而李淳，是她親自發現的天才，小小年紀就有非常長遠的目光，匠人所的方案就是他親自寫出來。在匠人所成立後，也很快有了成果，而每一樣成果對昭國對她來說，都是非常重要，帶來了發展。
“陛下。”胡太醫低著頭，說道：“若是沒有千年人參，老臣也不敢拔刀。老臣剛剛在查探的時候，發現那刀剛好在經脈之處，如今刀沒有拔出來，還可以堵住血液，若一旦拔出，血液必然會狂奔而出。隻有千年人參才能夠讓李大人活命。”
曲瑤深吸了口氣：“可曲將軍那邊呢？”
胡太醫沉默了說道：“曲將軍體內的毒已經很深，其中的人參作為續命之物，也不缺少。若是少了，曲將軍可能堅持不到解藥。”
曲瑤覺得頭大：“你先給李淳開藥，穩住對方。”
胡太醫拱了拱手，說道：“陛下，還是要盡早決斷為好。”
曲瑤甩了甩袖子，將對方趕走，她按了按眉心，看向蕭遇辰：“阿辰，你說怎麽辦？”
這一刻，曲瑤是真的有點不知所措。
兩個人，她都不想失去啊。
蕭遇辰眉心緊皺，低聲道：“事情有點複雜，曲楓若是沒有人參續命，肯定也會出問題。可李淳這邊也很危急。”
“可惡。”曲瑤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太醫院怎麽連人參都拿不出來？”
“著急就著急，拍什麽桌子，疼了吧。”蕭遇辰將曲瑤的手捉住，輕輕的吹了下，這才低聲說道：“千年人參不比百年人參，年份越久越是難得。太醫院能夠拿出一株千年人參已經很難得，一般來說，這種人參都是皇帝用來保命用的。”
蕭遇辰看了眼曲瑤，好似在說，你倒是大方，直接將千年人參拿出來救人。
曲瑤咬了咬牙：“人參再珍貴，也是死物。隻有用到實處去，才是真正的去處。更何況，我現在身體也不錯，也用不到！”
曲瑤忽然有點奇怪：“當初先帝為何不用這顆人參續命？”
蕭遇辰揉捏著曲瑤的手，語氣帶著漫不經心：“人參是可以續命，卻不能救死人。先帝所中的毒很霸道，會在一瞬間吞噬掉五髒六腑的生機，就算有人參也活不了。”
曲瑤恍然，連忙說道：“現在是討論那顆人參到底給你誰呢。”
蕭遇辰放下曲瑤的手，表情嚴肅：“這個得你自己選擇。”
“你有什麽想法？”曲瑤看向蕭遇辰。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曲瑤有點莫名，“假話？”
“假話就是，一分為二，千年人參藥效很足，或許能夠兩個都保住。”蕭遇辰神色莫名。
曲瑤聽到這話，卻開始認真思索起來，她覺得這個法子或許可行，可隨後想到對方說假話，“你為何要說是假話？”
蕭遇辰笑了下，語氣很淡：“假話就是因為，一分為二後，可能誰都救不了。”
曲瑤忍不住瞪了眼蕭遇辰，“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蕭遇辰語氣很平靜：“我說的是真的！”
曲瑤咬牙：“那真話呢？”
蕭遇辰看了眼曲瑤，停頓了兩秒才說道：“救曲楓。”
曲瑤吸了口氣，神色更加複雜了起來：“為什麽？”
“曲楓關係著整個南陽城的城防，有曲楓在，南陽城的安危不需擔心。”
“可是，李淳關係著匠人所。”曲瑤反駁。
“李淳是做出了一些成績，可那些成績，並不是非他不可，隻要有那些匠人在，那些發明早晚還是會出現的。”蕭遇辰的話很冷酷，卻也說的是實話。
曲瑤板著臉，心底有點不舒服，“李淳所做的那些事情，足以保住一條命。”
蕭遇辰目光深邃，語氣很堅定：“有曲楓在，你的安全才能夠得到最大保證。”
曲瑤微微一頓，忽然明白蕭遇辰做出這個選擇的初衷，她神色複雜，卻不知如何說了。
曲瑤閉上眼，扭頭將胡太醫喊了進來，聲音幹澀：“太醫院可有其他年份的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