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如你珍貴
曲瑤要王振做的事情很簡單，她讓他去聯絡之前她在內陽城外遇見的那群原本要殺縣守的人。
自她在趙王身邊確定了地位之後，就借著兵荒馬亂的日子，將人都悄悄放了出去為她辦事。
王振出了那荒園沒多久，打了個呼哨，就有七八道身影下雨般嗖嗖嗖落在他麵前。他們都穿著南詔百姓的尋常服飾，但個個壯實沉穩，一看就是練家子。
“王爺，您有何吩咐？”那些身影紛紛下跪。
原來，暗衛“王振”就是蕭遇辰。
他拿下內陽後，心中十分牽掛曲瑤，在軍中安排一番後，就南下尋人來了。
蕭遇辰將曲瑤安排給他的事情都分配了下去。
這時候，其中一個上前兩步道：“王爺，我軍已在衛將軍的率領下拿下南濱，下一步，您可有何指示？”
“叫衛錚邊境線布防。若收到河沁被圍消息，便尋個借口揮軍南下。”蕭遇辰沉聲道。
“是！”那親兵領命後，幾個起落消失在了蕭遇辰視野中。
蕭遇辰在附近打了一隻兔子回去，打算生火堆先給曲瑤弄點吃的。
曲瑤本在打瞌睡，聽見動靜猛然驚醒，整個人都緊繃著，但一看是“王振”，又放鬆下來：“你怎麽回來了？”
“讓弟兄們去辦了。不守著你，我不放心。”蕭遇辰說著，也沒耽誤手底下生火架兔子。
“誒，兔子？”一看要烤兔子，曲瑤來了興致，把蕭遇辰擠到了一邊去，“這個我會，我來吧。”
烤兔子的間隙，曲瑤問：“你們王爺到底派了多少人來啊。這麽在南詔亂竄，要是被當做細作抓起來，豈不是很虧？”
“怎麽說？”蕭遇辰挑眉看她。
“你們每月俸祿是尋常護衛的十倍，武器裝備莫不精良，還是從小培養的。你們的命，很貴的呀。”曲瑤笑道。
蕭遇辰沒想到她還懂這些，莞爾道：“再貴也不如你珍貴。”
曲瑤一怔，心道：他派的人怎麽跟他一個德性，騷話說起來毫無心理壓力。說好的古代人一般都含蓄矜持呢？
但旋即，曲瑤忽然想到，蕭遇辰除了會說騷話外，還不愛做虧本生意。
“亂葬崗裏那個親衛是你們救的吧？河沁城的百姓三番四次刺殺，是不是也有你們的手筆在裏麵？”
蕭遇辰驚歎於她的敏銳。“隻想帶您離開趙王。趙王殘暴不仁……”
曲瑤看到對方的神色，當即忍不住咬牙，“帶我離開就用這樣的計謀？你可知道，如今這個局麵會導致多少人慘死？”
“你覺得我們不用這樣的計謀，這個局麵就不會出現了嗎？”蕭遇辰好整以暇地往後靠了靠，“安王將河沁城治理的那般好，趙王卻是那種心性，即便沒有我們的手段，全民暴亂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至少不會那麽快！”
“早死晚死都得死，區別隻是機遇掌握在誰手中，我為何要讓？”蕭遇辰一頓，而後指了指兔子：“王妃，兔子要焦了。”
曲瑤把兔子翻了個麵，沒好氣道：“誰是王妃，老子現在是姚家大公子！”
蕭遇辰素來順得一手好毛，從善如流：“是是是，大公子風流倜儻，還是王佐之才。我家王爺也很需要你，待此間事了，隨我回去罷。”
曲瑤看了他一眼，道：“你若是再囉嗦，一會兒兔子不分你。”
蕭遇辰笑：“大公子，你這就不對了。這兔子還是我捉的。”
“我烤的。”
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中，兔子熟了。
曲瑤倒也沒獨占，兩人吃完後，恰好蕭遇辰的人把曲瑤要的人帶到了。
那波人中，為首的是那個乞丐老頭，他上前一步道：“姚兄弟，我們按照您說的，已經找到了五十多個能短時間組織起百姓的人了。如何？可是要與聞人澤那廝決一死戰了？”
曲瑤道：“決什麽死戰，普通百姓在鐵蹄麵前唯一要做的就是保命。”
老乞丐與剩下的人麵麵相覷，臉上都有點空白。
“你的意思是，你找我們這些能組織百姓的人，並不是為了糾集力量，對抗趙王？”一個有點麵生的人皺眉問。
“這位是……”
“這位是興義坊的陳大生，那邊他能組織起來。今日聽說我們來見您，非要跟來的。”老乞丐道。
曲瑤朝他略一頷首，便道：“我不會做讓你們送死的事，團結你們，也是為了讓你們活得久。”
她才說完，陳大生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蕭遇辰給屬下使了個眼色，就有人上前來攔住了他。
曲瑤卻說：“讓他走，我這裏不要隻想送命的莽夫。趙王的軍隊最晚明日到，屠城也會在他們到後馬上開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趙王要屠城？”那人不走了，滿臉震驚地看著曲瑤。
曲瑤將昨夜趙王遇刺的事說了一遍，又道：“興義坊就在王府周圍，若屠城，你們首當其衝。”
這個陳大生，對曲瑤其實還是不怎麽信服的，但老乞丐等人近來多次在趙王那堆耀武揚威的親兵麵前救他，所以他信他們，連帶著也信了曲瑤幾分。
“公子被擄在趙王麾下做客卿，趙王入城後那些不擾百姓之類的政策，都是公子建議的。如今她逃出來，也是因為實在勸不住要大開殺戒的趙王，來給你們通風報信。”老乞丐又解釋了一遍。
陳大生問曲瑤：“你想讓我們怎麽辦？”
“這還用我教嗎？”曲瑤蹙眉，“卷著細軟拖家帶口逃啊！軍隊最快也是明天入城，你們還有時間。”
“這不可能的。”陳大生一臉不讚同，“即便有人願意，也總有大部分人不願意。他們祖祖輩輩都住在這，打拚了一輩子的家當也都在這，就靠這一句話讓大夥兒棄家而逃，這怎麽可能？”
曲瑤道：“我猜也不可能。那就把昨天逃到你們那的刺客，全數交出來，送到趙王軍營去死。”
陳大生臉色十分難看，冷冷道：“你是趙王派來的吧？”
“哦，挺講義氣，這個也不答應。”曲瑤不以為杵，背著手踱了兩步，“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