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慧妃
建武帝安排了查案的,安排了管事的,當然不可能忘了曲瑤這個受害的主角兒。
“這黎陽殿是沒法住了,十三娘,你收拾收拾,以後就住朝陽殿。”
朝陽殿?
建武帝腦子是不是有點病?
那特麽是乾清宮的前殿啊,什麽時候後宮娘娘能常住那兒了?
最主要的是,成天住那地方,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隨時都要侍寢?
曲瑤“噗通”給他跪下了:“請陛下收回成命。臣妾不過是一個夫人,便是去皇後娘娘的鳳藻宮請安,也是無詔不得入的。您讓臣妾住朝陽殿,實在是折煞了臣妾呐。”
建武帝想了想,道:“嗯,你說的也是,一個夫人住朝陽殿,確實不像話。”
曲瑤剛想說“陛下聖明”,就聽建武帝又道:“燕氏伶俐解語,體貼嫻雅,今日便封為慧妃,賜住朝陽殿。”
建武帝憐惜地將她扶起來:“好了,日後有朕護著你,莫怕。”
曲瑤:……
她今晚開了好幾回大招,如果建武帝他要……那恐怕就沒反抗之力了。
思索了片刻後,她隻能先拖延時間:“陛下,黎陽殿的宮人都出了意外,搬家之事急不得。”
建武帝笑了下:“搬什麽家?這裏的東西晦氣,等到朝陽殿後,全部準備新的。”
緩兵之計失敗。
到了朝陽殿之後,曲瑤就直說頭疼,一副搖搖欲墜的柔弱模樣。
建武帝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直往寢殿去:“朕一會兒替你揉揉。今夜朕哪兒也不去,就守著你,現在誰也不敢再傷害你了。”
曲瑤:我謝謝你了大爺,你鬆手離我五米遠,我馬上就好。
裝病大法失敗。
眼看到了床邊,曲瑤糾結的不行:要開大嗎?不開吧,挺惡心。開吧,身體不一定受得了。蕭遇辰的離宮計劃,還需要她,萬一開過頭,怕是不好收場。
就在曲瑤一籌莫展之際,外間忽然傳來了大內總管魏德全的聲音:“皇上,皇貴妃身邊的喜公公求見。”
“不見不見!”建武帝有點不耐煩道,“沒見朕正忙著麽。”
“可皇貴妃她肚子疼,太醫已經過去了,您……您真的不去看看嗎?”
建武帝一向十分重視子嗣,而且對自己這個年紀還能有子嗣這件事,有種隱秘的得意,所以,他終於放下了曲瑤一臉歉意道:“愛妃,朕去看看,你且好好休息,放心,這朝陽殿緊鄰乾清宮,絕不會再有刺客。”
曲瑤裝出幾分敷衍的不舍,心裏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而與此同時鳳藻宮中,楚後幾乎將內室東西都摔了,她神色極度扭曲。
要殺的人沒死不說,還被冊為慧妃,賜住朝陽殿。而她自己,被禁足不說,鳳印還被剝奪了。
自扶風死後,她已經多少年沒受過這等奇恥大辱了?
楚後深吸了口氣,問自己的心腹:“還有沒有活口?”
她不相信,自己派過去的人會全軍覆沒。
“主子,逃回了一人。”
“讓他進來。”
“是。”
過了片刻,一個黑衣男子進來。
“到底怎麽回事?那妖女難不成會妖法?”
“本來弟兄們已經快要得手了,可沒想到睿王殺了出來,他武功之高,足有平日表現出來好幾倍。弟兄們一起上,也沒能打過”
楚後聽了,抬手就摔了他一巴掌:“糊塗的東西,既知道是睿王,為什麽不停止計劃?或者讓他直接帶人走?本宮遠未到能與這白眼狼翻臉的時候,誰給你們的狗膽跟他交手的?”
黑衣人跪伏在地上:“主子恕罪,我們知道對方是睿王爺的時候,睿王爺也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了。所以不得不下殺手。”
楚後的臉色黑的可怕:“蠢!做事連回旋都不會,本宮要你們何用!”
她氣的來回踱步,這時候,外麵傳來了老監的聲音:“娘娘,盯朝陽殿的人回來了。”
楚後一回身,抬手拍死了碩果僅存的刺客,緊接著,房梁上下來四個人,迅速打掃幹淨了現場。
楚後深吸了一口氣,問:“如何?”
“聖上被景陽宮的皇貴妃叫走了。”
“哼!一堆狐媚子。”楚後惡狠狠道,“繼續盯著,景陽宮和朝陽殿爭風時,就給本宮狠狠地添火!一旦有機會,就給本宮弄死那妖女。不管是皇帝還是那小白眼狼得了她,咱們都落不著好!”
她原本還想著,如果蕭遇辰真這麽在乎這女人,做個順水人情弄出宮去給他也未嚐不可,現在想想,這女人與自己已不可能做盟友,那還放出去幹嘛?養虎為患嗎?
楚雲綃五指收攏,手背上青筋畢露。她內心其實有點後悔了,後悔這麽匆忙就把朝陽殿那女人釘成了死敵。但凡她再忍一忍,事情或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惆悵地想:這些年後宮裏再無敵手,她果然懈怠了。
隻是,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這燕十三娘,是非死不可了!
曲瑤倒是不知自己被楚後忌憚成這樣。
表麵上,她以受了驚嚇為由閉門謝客,有聲名大噪的洛醫女背書,就連建武帝也沒能進朝陽殿。
而暗地裏,她心急如焚地等著國師的消息,因為蕭遇辰說,國師祭祀日,就是她離宮時。
沒幾日,玉芝給她帶來了好消息——
“慧妃娘娘,除穢祭提前了。”
“真的?”曲瑤聞言喜上眉梢,但又覺得這表情有暴露的嫌疑,畢竟宮裏還有各處的眼線,遂將表情崩了回去,“怎麽回事?”
“太後娘娘有癢,而且黎陽殿說是有點不大清淨,是以,今早國師領著欽天監的林大人去了禦書房,等他們出來的時候,這除穢祭就提前到了三日後。”
“唉喲,這麽急?那我要準備什麽嗎?”曲瑤微微皺眉,這麽短時間,蕭遇辰那邊能準備好嗎?
玉芝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朝她眨眨眼:“娘娘,您什麽都不用做?且候著就是,若有需要您做的,自有人會教您。”
入夜,玉芝說的來教她的人,果真來了。
他穿著夜行衣,披星戴月地潛進來,還十分不要臉地上了她的床。
“下去,說事就說事,幹嘛爬床?”曲瑤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