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砍
此刻,壽安堂里。
「祖母,母親!」
才剛一進門,盛華蘭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當然,更止不住的還是要屬王大娘子的眼淚!
「我的兒呀!」
宛若涓涓而流的農家溝渠里的灌溉之水,王大娘子喜極而泣!
但是,就是因為太過於「喜」了,所以王大娘子才會「泣」得厲害,哭得悲壯!
那般姿態,不像是女兒回來了,倒有些像是女兒又出嫁了一般。
「好了!」
見著母女兩「悲壯」的氣氛,坐在上面的老太太終於是忍不住發話了!
「快讓華兒坐下!」
雖然老太太的心裡也很是高興,但她終究還是要比王大娘子靠譜的多。
「唉!說的是!」
「老太太說的是啊!」
王大娘子擦了擦眼睛,順利地止住了自己的淚水,忙不迭地拉著盛華蘭坐了下來,貼心地道:「華兒,快給母親和我好好看看,看看你有沒有變?」
一路上,母女兩的手緊緊地拉著,一刻也沒有分離。
「母親!」
雖然王大娘子有些失態,但是盛華蘭的心裡卻很是熨帖。
她眸中帶淚地看著眼前的長輩們,面上也是露出了得體的笑容。
「女兒無事,只是因為好久沒有回來,所以心裡對祖母、母親,也實在是思念得緊啊!」
這些年裡,盛華蘭也算是磨鍊出來了。
……
家塾里。
庄老先生依舊是端坐在位子上,搖頭晃腦地吟誦、講解著經義,結合自己的心得體會,為盛家的子女們闡述著世間的道理。
雖然底下的學生們各有各的心思,但庄學究也不深究,因為他有自己的一套做法。
每月的初一十五,到了那兩日,他就會拿出傳承自上古時代的「法寶」,為各位學子來上一套「考試」!
凡是過不了的他考較的……
呵呵!
那就別怪他老莊下手狠了!
……
「聖人云……」
庄學究念完了最後一句話后,終於是停了下來。
他抬頭望了望一旁的時漏,心中自有計較。
「好了!」
庄學究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轉而對著眼前的這些學生道:「今日的課時就到這裡結束了,姑娘們也就先回去吧!」
因為小子們才是自己的正經學生,所以庄學究才會如此交代。
「是,學究!」
以盛長柏為首,眾人皆是站起而立,拜而行禮。
「嗯!」
庄學究點了點頭,而後又是緩緩地坐下,也不理會堂下的學生,自己個兒獨自享受起了書中的「顏如玉」跟「黃金屋」。
而盛長柏幾人也是各自收拾,準備各回各家,各行其是。
因為明蘭和盛長權這兩個年紀最小,且明蘭又總是會在下學的時候,幫助盛長權收拾筆墨之類的東西,所以按照往日里的場景,最後離開家塾的總會是這姐弟兩。
待到眾人皆是離去,且庄老先生也是悠哉悠哉地捧著書卷離開了之後。
突然,堂中響起了一道呼聲。
「六妹妹!」
這一次,齊衡故意磨磨蹭蹭地挨到了最後,待到學塾里只有三人的時候,方才是開口了,瞧他那模樣,似乎是想要藉機說些什麼。
不過!
「阿姐!你先走吧!」
盛長權小手一攔,直接就擋住了齊衡的前進之路,他用自己那強壯的身子往前一擋,結結實實地擋住了對方的前進戰略意圖。
別看盛長權不過才三歲,但是天賦異稟的他身子骨可是強健得不可思議,小不點的年紀就已然是有了六七歲的身板,壯實的無法想象!
最起碼,有他在這裡,齊衡是休想能夠推動他,越過他!
盛長權往前一站,嬌小的明蘭可就順順利利地從后溜了過去。
「小公爺,我……我就先走一步了!」
低著頭,盛明蘭微微屈身,行了一禮就是立即離去了。
「啊?長權,你……六妹妹……」
齊衡語無倫次地看著佳人遠去,心裡又急又燥,卻又偏偏是動彈不得!
因為,一隻小小的,但卻極有力量感的手掌,硬生生地抓住了他,把他控制得牢牢的,一點也動彈不得!
「長權!你……你這是做什麼?」
雖然齊衡已經有些急昏了頭,但是生性溫柔的他依舊還是小聲地「質問」著。
「小公爺!」
眼見自家阿姐已經順利離開了,盛長權方才是鬆開了自己的小手,身子微微後退,向著前者拜了一拜。
「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小公爺自重!」
盛長權一臉的認真,沒有絲毫的玩笑之意。
「什麼?」
「長權弟弟,你……你在說什麼?」
齊衡試圖掩蓋著道:「我,我只是想跟六妹妹說些功課而已,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你,你不要誤會!」
對此,盛長權眼睛一眯。
「若是這般,卻是再好不過了!」
「小公爺身份高貴,能有這般認知卻是最好!」
「我和姐姐二人不過是家中庶出,唯一的念想也只是想要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輩子,因而長權平日里也是有些警惕過了頭,還請小公爺見諒!」
盛長權再度一拜,將自己的態度表現得極為明顯。
「我,我知道的!」
齊衡有些失落,也有些恍然,但眼裡更多的卻還是憐惜。
「不過,長權弟弟!」
「我認為嫡庶並不能代表什麼,只要自己努力上進,就一定能改變這一切的!」
「而且,我是向來不在乎這些的!」
「我……我……」
說著說著,齊衡卻是激動了起來,似乎是想要表達出別的意思。
不過,盛長權卻是不想再理會齊衡的胡攪蠻纏了,他提起了旁邊自己的考箱,以及因為慌張離去而留下的,自家阿姐的考箱。
一手一個,輕鬆而又簡單。
「小公爺所言甚是!」
「不過,因為家中大姐姐今日回府,所以還請恕長權無禮,需要先行退去了!」
「小公爺見諒!」
說完,也不待齊衡說些什麼,盛長權就自顧自地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只留下身後的齊衡,一臉的欲言又止!
「我……我是真的,不在乎這些的……」
細微的,宛若蟲鳴一般的聲音,自這位「東京第一美男」的嘴裡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