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爺爺，別激動
「爺爺，爺爺……
您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嘛……
氣多了傷身體，您說您這拐杖多金貴啊，
聽說是從澳大利亞運送回來的呢，要是摔壞了就不好了。
爺爺，您先喝口湯消消氣……
莫笙今天可能是喝多了，他說的話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莫笙……莫笙……」
叢雨凡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趕緊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制止著莫老爺子手裡的拐杖，
最後硬是將拐杖交給了柳媽，扶著莫老爺子坐下，
隨後回頭使勁的沖著站在原地生悶氣的莫笙擠眼睛，示意他見勢就收。
快，快跟爺爺道歉啊？
叢雨凡使勁的沖著莫笙使眼色，看著莫笙一言不發的模樣，
她簡直就要把臉部肌肉給抽筋了，
這廝，之前不是叮囑過她不能夠頂撞爺爺嗎，
怎麼自己倒是把爺爺氣得半死啊！
見莫笙還是一聲不吭，叢雨凡算是愛莫能助了，
見莫老爺子的氣息還是喘不勻，她趕緊倒了杯水讓他喝了一口。
「爺爺，既然你要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
那麼我要怎麼做，也請你不要阻止我！」
莫笙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抬腿轉身離開。
「你……你……」
「你給我回來，畜生！」
莫老爺子捂著胸口，一口氣被莫笙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叢雨凡趕緊輕拍著莫老爺子的後背，
皺著眉頭心裡暗自發憷的低聲安慰道，
「爺爺，他還沒酒醒呢，您別當真啊……」
莫笙驀然的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莫老爺子堅定的說道，
「在沒有找到馨蘭母女之前，我是不會回來！」
「你……」
莫老爺子看著莫笙頭也不回的背影，氣惱得額頭的青筋暴起，
這臭小子看來為了那個女人，是存心跟自己抬杠！
心肌一痛，連忙捂著心臟的位置，莫老爺子難受的喊著，
「葯，葯，柳媽，拿葯來……」
「哎，老爺……」
柳媽站在一側已經被剛才的一幕嚇得心驚擔顫，聽到莫老爺子的話，趕緊急急忙忙的翻抽屜找葯。
死莫笙，壞莫笙，混蛋莫笙，真是被你害慘了，
丟下這麼一個爛攤子蹭蹭兩腿就抬腳離開，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家過得很壓抑啊……
莫老爺子明顯是被莫笙氣得很不順心，
一整晚的這看不順眼，那看不順眼，叢雨凡沒少遭殃……
「雨凡，我這拐杖髒了，拿去洗洗。」
「是，爺爺！」
叢雨凡接了過去，心裡暗自鬱悶，今天還看到爺爺細心的拿著拐杖擦了四五遍。
「雨凡，那花怎麼焉了，換掉！」
「是，爺爺！」
這花焉了嗎？
叢雨凡捧著玻璃花瓶，這百合花還是今天她剛剛換上的。
「雨凡，我要喝水！」
「是，爺爺！」
「太燙了！」
「是，爺爺！」
……
一整晚，怎麼看莫老爺子就像是裝了滿滿火藥包的爆炸桶，
為了防止一不小心火藥沫子炸到自己，
叢雨凡可不敢掉以輕心，無論莫老爺子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揚起最燦爛的微笑應允下來。
終於，爺爺睡覺了，叢雨凡真是高興得想要雙手歡呼，
不過還是低調一點，她累得在床上舒坦的翻了幾次滾。
這爺孫倆，還真是一樣一樣的，脾氣都是那麼壞，
爺爺固執，孫子倔強，還真是的。
想到這裡，叢雨凡突然想起了奶奶，
奶奶就不這樣，在奶奶還沒有失去意識之前，對自己最好了，
總會端一碗熱騰騰的餃子給她，也會聽她講心事。
想起這，叢雨凡驀然的翻出手機聯繫人，
指尖劃過一個個電話，突然，指尖在一個熟悉的號碼停住，是俊遠哥的……
手指微微顫抖，卻再也沒有資格摁了下去。
——
美國的華人聚集地，舊金山的某個教堂里，
此時正進行著一場浩大的婚禮！
優美的旋律在格外神聖，潔白無瑕的教堂里響起，
裡面的人們穿著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坐滿了整個教堂。
每個人的臉上，並沒有洋溢著對新年新郎的祝福，也沒有互相的熱情和絡，
如同是一場重要的會議一般，所有人莊嚴的等待著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的開始。
這場婚禮，同樣是一場不受祝福的婚禮，
同樣是一場沒有愛情的婚禮，它只不過是兩家雄厚家族聯姻的手段樞紐罷了！
這場婚禮的結果，便是政治婚姻！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向教堂門口，
此時新娘穿著一身雪白的婚紗，雙手捧著紅色小花夾雜著綠葉的花束，
沒有笑容，只是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沒有一絲喜悅，似乎還帶著一絲不悅！
所有人看著新娘拖著長長的美麗裙擺，
一步一步的朝著穿著黑白色教服的神父走去。
另一端，新郎穿著一身白色的禮服，
站在神父的下方，目光看似看向新娘，實則眼底，儘是冷漠！
一場沒有笑容的婚禮，正開始緩緩的進行著。
「請問，新郎宮俊遠先生，
是否願意和新娘於紫燕小姐結為夫妻，
從此，無論是生老病死，或者是富貴或者貧賤，都願意跟於紫燕小姐同甘一共，……」
「等等……」
神父還未說完，尹俊遠便抬起冷漠的眼眸，
看向神父，所有人在此時都意外的等著他的下文。
於紫燕原本挽著尹俊遠手臂的手，
聽到這裡也不禁抖了一下，她倒吸了一口氣，定定的注視著尹俊遠的側臉。
「請稱呼我為尹俊遠！」
尹俊遠的薄唇輕啟，吐出了這幾個字。
坐在右邊座位的宮赫聽到尹俊遠這麼一說，不禁眸底多了几絲怒意。
「哦……這……」
神父尷尬的往宮赫看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在得到許可的眼神示意后，神父咽了咽口水，繼續開始剛才的致辭。
「請問，新郎尹俊遠先生，是否願意……」
當神父照著手上紙諫的話宣布完，看向尹俊遠等待他回答，
尹俊遠此時根本就沒有理會他，
只是靜靜的站在他的面前，沒有說話，沒有回答，
眼神也沒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他身後的十字架。
」尹俊遠先生，尹俊遠先生……」
一時間，整個教堂的氣氛變得格外詭異，
似乎壓抑著一層厚重的陰霾，神父小心翼翼的喚了尹俊遠幾聲，示意他做一個回答。
過了半響，教堂依舊是一片沉默，安靜得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喘氣聲。
神父見氣氛實在尷尬，連忙重複之前的話，對著於紫燕誓詞，
「請問，新娘於紫燕小姐，您是否願意與尹俊遠先生結為夫妻，
從此以後，無論是生老病死，還是富貴或者貧賤，
都願意跟尹俊遠先生，相守到老，共度一生？」
於紫燕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無神色的尹俊遠，
突然轉身，毫無血色的小臉上努力的擠出一抹微笑，
「我宣布……」
「我不願意！」
鏗鏘有力的四個字被於紫燕一字一字的吐出，
霎時，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同時包括坐在最前面，
從一開始就獨自抄辦這場政治婚禮的尹俊遠的父親宮赫和於紫燕的父母。
尹俊遠聽到於紫燕的話，帶著難以言語的眼神看向於紫燕，
裡面包含著說不清的情愫。
這場不是他想要的婚禮，
他無法阻止，因為他沒法犧牲自己最重要的人。
「阿紫，你得知道你在做什麼，婚禮既然舉行了，你就要繼續下去!」
於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於紫燕的面前，帶著微微余怒的神色命令道。
「阿紫，爸爸要告訴你，
你應該知道，這場婚禮對我們家族的重要性，你不要亂來！」
「爸，對不起，我無法接受這樣一場婚禮，
你難道不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喪禮嗎？」
於紫燕雙眸含著堅定的看著父親，眼裡沒有任何的退卻。
她喜歡俊遠哥，可這並不代表她能夠容忍自己跟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結婚，
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尹俊遠愛上自己，心甘情願的跟自己結婚，
之前聽到尹俊遠同意跟自己結婚，而且很快跟叢雨凡分手，
她還為此欣喜了許久。
以為尹俊遠其實一開始就是喜歡自己的，
可沒想到被強行帶到機場來到美國，才明白尹俊遠根本就沒有同意，
是被他家人強迫的，這樣的婚禮，就像是乞討而來的。
不遠處，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在台下一直注視著台上的一場戲，
隨口示意了一句，
「索尼，管好這裡，不能有任何閃失，無論如何，婚禮照樣舉行。」
「是！」
索尼點頭。
與此同時，「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在格外安靜的教堂里，
於父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於紫燕的臉也紅了起來。
於母看到這樣的情景，連忙上前將於父拉到一邊，牽起於紫燕的手，有些疼惜的撫摸於紫燕紅通的臉，
「阿紫，爸爸媽媽都是為你好，你跟宮家二少爺結婚，
以後咱們兩家就是親家，不但對你好，對我們家族也好！」
「況且你這孩子，不是跟媽說過喜歡他么，
既然喜歡他，怎麼這麼任性呢？」
「媽，我是喜歡俊遠哥，可是你看看他，像是我在逼他似的，
這口氣我咽不下，我於紫燕又不是沒人要，
就算是我想要讓他當我丈夫，我也會讓他心甘情願。」
於紫燕怒氣沖沖的說道，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不知是因為挨了父親一巴掌還是被尹俊遠的冷漠氣到，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我的好閨女，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啊，
他現在不樂意，結婚了保不齊多愛你，答應媽媽，
好好把這場婚禮進行下去，現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於母拭去了於紫燕臉上的眼淚，心疼的勸說著，
時不時的看向尹俊遠，狠狠得瞪了幾眼。